第21章，复发
傍晚，张暮歌还在观星台的台阶上坐着，和早晨的坐姿一模一样，神色动作表情通通都没有半丝改变
一旁的星盘也依旧在原位放着，张暮歌连碰也未碰，就把它放在一边静静的搁着
外面已经找了她整整一天了，可是张暮歌却无动于衷，像是没有听到外面的敲锣打鼓声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只想喝点儿酒，吹会儿风，来忘记脑海中的那道身影，来平复平复自己的心情，来把那个对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的张暮歌找回来
红色的衣衫被风吹的到处乱刮，手臂上那朵浅浅的昙花印记时隐时现
观星台下
小和尚慧能和师傅老和尚道宣并排站着，一起望着观星台上那道红色的身影
“师傅……”小和尚慧能终于忍不住了，轻轻拉了拉道宣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姐姐到底怎么了……”
道宣看了眼徒弟那双疑惑的大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与其说是没有说话，还不如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慧能也没有再问，静静的和师傅一起站在那里，望着观星台上那道身影，久久的沉默着
终于，当月光再次照向大地时，一道道刺骨的疼痛终于使张暮歌有了点儿反应
又复发了呢……张暮歌低下头去望了一眼手臂上越来越明显了昙花印记，面无表情的想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但是张暮歌没有半点想用内力压下去的想法
疼吧，疼吧……疼到最后……也就清醒了
张暮歌面无表情，甚至从她空洞的眼神里看不出来一丁点感情
目前，于她而言，疼是疼了点儿，但是还到不了要了命的那种程度，虽然也快了……但是，那又如何？
越来越疼，钻心的疼，张暮歌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但是脸上依旧没有出现一丝表情，就像个木偶似的
疼……真的好疼……
灵魂好像被一丝一丝的撕裂开来
每一寸肌肤都仿佛都在被火灼烧着
每根骨头都好像被敲成了粉末
尽管这个样子，张暮歌依旧没有使用内力压住的想法，甚至还想更疼一些，好来让自己清醒清醒
疼到了最后，
不仅仅只是身体的肌肤了，就连心脏，都像是被一只大手残暴的握住，要把它捏爆，粉碎一般
张暮歌此刻的眼睛已经开始有些发红了，眼神有点儿恍惚
真的好疼啊……疼的让她都有点儿忍受不了了……扎心的疼啊……
张暮歌的眼前逐渐模糊……
观星台下
“师傅！姐姐她……呃……”小和尚慧能看着观星台上那道人影倒了下去，赶忙冲着旁边的人叫，可是一转头，却发现……旁边的人已经冲上去了……
只见道轩冲上去后，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张暮歌的脉搏
“糟了……”道宣探完张暮歌的脉搏之后，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抱起她就往药房走
在这个时候，小和尚慧能终于气喘吁吁的上来了，他一上来，就看见师傅抱着那位红衣姐姐，行色匆匆的往山脚下的药房赶，一边赶，一边不忘回头对他说一句
“把那块牌子拿上！”
“哦……”慧能就这么一头雾水的捡起丢在地上的那块牌子然后去追师傅
(╥╯^╰╥)默默在心底流着泪，这年头当个徒弟太难了
“道承师弟赶紧给她看一下！”道宣现在也不讲什么礼仪章法了，门也不敲就闯进药房，对着正在调药，并且一脸懵逼的道承说道
“呃……师兄你先把她放下……咱慢慢说……”道承看着脸上满是冷汗的道宣，默默地拿起了自己的药箱，走到张暮歌身边一看，脸色以可见的速度冷下来
将手搭在张暮歌的手腕上把脉，脸色却越来越冷，眼睛中闪过些许惊讶和凝重
“她……内力不稳……这怎么回事儿？！”
“你先别问了！”道宣看着张暮歌苍白的脸，压根儿没有什么心情回答道承的问题，急促的问道“怎么样？能治好吗？”
道承点了点头，从药箱里拿出药材，开始配药
“幸好送来的及时，这应该是什么旧伤，这丫头也是，本来只要拿上那么一点儿内力压一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可惜……”
看着道承叹了口气，道宣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黑了起来，如果不是道承还在配着药，他可能直接上去摇他的肩膀了
“那就是没有办法了吗？”
“不是……”道承欲言又止，思索了很久，还是说了出来
“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能根治……我也只是推测是旧伤……但具体是什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我目前能做的……只是让她醒过来……只不过其过程极其痛苦……几乎是她当时病发时疼痛的两倍……如果她能挺过来……那么她就能醒来……如果不能……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道宣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安静了下来，道承也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等着道宣的回答
丫头……
道宣看着躺在床上的张暮歌，微微叹了口气
到底是怎样的疼……才能把你都疼晕过去了……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道宣的眼神坚定了下来，看着张暮歌沙哑着嗓子干涩的对在一旁默默站着的道承说道“那么……师弟请开始吧……我相信这丫头……一定可以……”
“好……”道承点了点头，就去准备药材，就要开始练丹药了
道宣看着道承炼丹药的身影，眸光暗了暗，又将目光转向床上的张暮歌
丫头……我知道你从来不信天，也从来不信命……所以这一次……你也一定……一定要挺过来……
如果雪夕或者映月，又或者是四个人之中的其中一个站在这里，绝对会冲上去拽住道宣的肩膀对着他喊
“你蠢啊！主子她自己身上带药了！零伤害零疼痛的那种！！！”
但是很可惜，没有一个人站在这里
唯一一个跟着张暮歌来天寒寺的雪夕……此刻正在外面焦急的寻找着张暮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