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死里逃生

  “我没事,艾木希小心——”寅哲话音刚落,一道强劲的风从我耳侧划过,留下一片火辣。

  朱允儿手持七星刀,一声嚎叫,腥臭的气流混着无数刀锋向我和寅哲扫射过来,我们无处闪避的身体像是被米粒大小的子弹贯穿,痛得倒吸气!

  木质旋梯顶不住这强烈的怨煞之气,轰然崩塌,碎裂一地。我和寅哲随着木板掉了下去,被砸得灰头土脸!

  “逃出去!寅哲!”我将手中的隐身符贴于寅哲背上,再强行催动沉睡于神族后裔体内的远古神灵之气,在混乱中打开了空间之门。

  “艾木希!”寅哲觉察到了我的意图,紧抓住我的手。

  “滚啊!”我狠狠地一脚踹向寅哲的伤口,将他强行塞了进去!

  这个门可能把寅哲送到直径2公里左右的附近区域,但具体什么位置,只有我能感知。

  我看着手腕上,那串菩提手链掩盖下的陀螺状灵感定位仪,寅哲的灵感点如同一颗流星,在急速的滑翔而过。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头看向出口处的朱允儿,不屑地摇摇中指,便眼前一黑……我逞强的最后一丝力量也荡然无存,灵力和体力,都在这久违且欠缺默契的战斗中,暂时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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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哲从空间之门跌落,摔在了一片荒草横生的坟地之中。他抓着一块墓碑站了起来,整片坟地寥寥望去,有二十多座坟堆,鳞次栉比,排得井然有序。

  “艾木希、艾木希!”寅哲强撑着身体,在一片墓碑中跌跌撞撞地穿梭着,墓碑上,有黑白照片,也有彩色照片,死者年岁不同,死去的时间也相隔甚远。

  唯一相同的是,这些墓碑的新旧程度是一致的,好像是被人同时下葬,但那不可能,因为这里面还有民国初期的死者。

  最靠谱的可能就是被谁人为的迁移,将所有死者重新下葬,并且汇聚到一起。

  “这是个大工程啊。”寅哲轻叹一口气,靠着一座墓碑蹲了下来。这一路穿梭过来,墓碑上的照片中,印着男男女女不少人,眼花缭乱地扫视过去,寅哲隐隐觉得非常眼熟,但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

  墓地中的姓氏以朱姓居多,看来这里是朱盛迁移过来的族墓群。

  短暂休息后,寅哲再次前行,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着:“既然这里是朱家的族墓,那么离朱家的庄园应该也不远,或者说这片族墓本来就在庄园之内。”

  隐隐看到有几盏白色灯笼在黑暗中飘荡,寅哲加快了步伐冲过去。

  原来是一座主墓,修砌得恢弘大气、奢华高调,如同一座两层高的小洋楼,若不是唯一的大门被雕刻成墓碑堵得严严实实,恐怕真会让人钻进这座阴宅。

  墓碑前是一块宽敞的庭院,两边都种有笔挺的柏树,鬼气森森的灯笼正是挂在这些树上随风摇晃着。

  寅哲越走越近,这才发现自己在这座夸张的阴宅坟冢前显得那么渺小,那大门一般的坚石墓碑上,雕刻着死者生前的点点滴滴,而最令他惊讶的是——

  墓碑正中间赫然悬挂着一张朱盛的照片,肥头大耳,笑得一脸灿烂。

  寅哲走近一步,透着月光,阅读着遗照下的蝇头小楷……

  看完后,寅哲惊起一头冷汗,这人并不是朱盛,而是朱盛的太爷爷——朱达旭!没想到他俩竟然长得如此相似!

  “艾木希、艾木希……”寅哲拔腿就跑,心中的担忧愈来愈甚,他越跑越快,丝毫没注意背在身后的消魂鬼斧闪现着嗜血红光。

  寅哲突然惊觉自己之前和艾木希一起在房间中闻到的那股线香,在“朱盛”进入房间后,气温就发生了变化,那是尸臭融合进香薰中散发出的诡异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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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我也不清楚自己昏睡了多久,直到冰凉的体温渐渐回暖,被剥离的意识也缓缓归位,我才勉强恢复了触感。

  手腕上的灵感定位仪发出一阵滚烫的警报,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眨了眨眼,眼前一片白亮灯光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待我视线习惯后,眼神也开始聚焦,不清晰的物体开始变得有棱有角。

  我下意识地看向手腕上的陀螺状刺青,上面的红色小六芒星,正在飞速行进着——是寅哲,他朝这里跑来了,这个笨蛋!

  我动了动拴在手臂两侧的玄铁链子,丝毫扯不动。这里显然是朱盛的陷阱,如果寅哲来这里,恐怕是白白撞枪口上了。

  我用背抵着墙,开始一上一下地摩擦着……我皮带中藏有一根银针,我必须撬开这链子上的锁逃出去。

  我心里莫名不安起来,朱盛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将朱允儿驯服成《冥界阴兵》中所提到的“罗煞恶鬼”,就有本事把我艾木希的卫者练成“无间魔将”,我绝不能让朱盛得逞!

  我蹭得背都快磨脱皮了,这该死的皮带竟然一点儿都没破!我的双手双腿呈大字状被捆绑着,丝毫用不上劲。

  突然,传来铁门“咔嚓”的声音,我立马恢复成一幅迷迷糊糊、焉焉嗒嗒的样子。

  走进来两个赤膊的壮硕男人,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个针管注射器,见我已经清醒了,于是二话不说直接一针头扎进了我的脖子中。

  “傻×,消毒了吗?合格了吗?别让病毒流到老子高贵的血液中去了。”我心里一阵嘀咕,但理智的没有发出声音。

  两个男人等了一会儿,看我翻着白眼,一副昏死的模样,这才安心地解开我手腕和脚腕上的束缚。

  “快逃啊!一脚踹翻他们,迅速逃出去!”我的大脑不停地运转着,发号着施令,但是身体里的骨头仿佛被抽走一般,浑身软趴趴的就剩下一身难以支撑起来的肉。

  刚才那东西,多半是麻醉,我隐隐猜测着。因为现在的我,除了脑子勉强还算清晰,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两个不知怜香惜玉的壮硕男人,一人撅着我的一只胳膊,拖死狗一般把我往前拖着……

  我的腿像软脚虾一样在地上一路磨蹭着,膝盖和脚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该死的!看来刚才给我注射的不是麻醉药剂啊……我就说嘛,没见过折磨人还先打一针麻醉剂的。

  我晕晕乎乎的被一路拖着,走廊上的灯光昏黄一片,左拐右拐,转得我脑海中描绘出的地图一遍遍地更改。我不禁在心里暗自吐槽:嘁,又是个迷宫般的小设计,有点儿意思!

  我被拖到一扇银色大门前,终于停了下来。

  门口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正严肃地翻着拖着我的那两人的证件,确认无误后,大门开启,我被拖了进去。

  我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的环境,身体就被人粗鲁地塞进了一个木桶里——头朝下,身子朝上,四肢蜷缩在桶内,底部刚好有个供脑袋钻出来的通风口,肩膀以上却被卡得死死的。

  这圆滚滚的大木桶和装红酒的橡桶并无多大差别,看起来也不像是精心设计的刑具,难道准备把我这样推着玩?或者……制成人彘!

  我想到自己被砍断手脚后还要养在桶里供人娱乐,就不由打了个寒噤。好在手脚都在,那膝盖上磨破皮的痛疼还是挺真实的。

  木桶突然升高,一阵索链的摩擦声音,让我猜测到这个木桶的顶端盖子上应该挂着一条索链,现在正如同升降机一般缓缓上升着。

  我无奈地看着地面离我越来越远,升高了十来米左右,木桶突然停止了上升。

  这时,飘荡在半空中的我,眼前却出现了一双鞋子——大码的黑色皮鞋,鞋子往上是黑黑的裤脚。

  我强忍着脑充血的胀痛感,艰难地翻动着黑眼珠子,将视线往上扫视过去——笔挺精致的黑色西服上,低垂着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破脑袋。

  “该死的郡珉,这混球怎么会在这里?还被人五花大绑地吊了起来?不过正着吊总比我这倒着吊的舒服。”我心里一阵嘀咕后,终于艰难发声:“郡珉……”

  这一声呼喊小得如同蚊子叫,而挂在对面的郡珉显然是没有听见,依旧深陷昏迷中。毕竟是具亡魂,郡珉轻飘飘的灵体在高空中随风摇晃着,像条被风干的腊肉。

  下面的两个男人还在操作着,耳边重新想起嗤嗤的齿轮转动声音。

  我和郡珉的距离,正在慢慢缩近,眼看着我高挺的鼻尖就要碰上郡珉的死鬼鞋子了,我正嫌弃地缩紧了五官,这时移动终于停了下来。

  一声机械式操作的“咔嚓”后,我的耳垂微疼,被一根冰冷的血针刺破,一条墨绿色的双头蛇从木桶壁上缓缓滑过,它细长的身体两端都长有一颗三角状的小巧蛇头,吐着猩红信子,恶臭冰寒的蛇身绕着我的脖子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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