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中盅
尚不知道自己已经晋升为“女神”的张小暖，此刻正蹑手蹑脚地出了病房门，向着儿科病房走去。
根据闷骚老舅，用他自己名字做书名的《张洛杂谈》记载，童子尿还是非常好用的。
当然，这童子尿可不像电影里说的，是没跟女性发生过关系的男人的尿。
《本草纲目》中曰：“尿，从尸从水，会意也。方家谓之轮回酒、还元汤，隐语也。”
意思是小儿为纯阳之体，代表着阳气、元气充满全身，尿液是肾中阳气温煦产生的，虽然已属代谢物，但仍然保留着真元之气。
这里的小儿，特指未满月的男童。
电影里，那些成年男人的尿，根本没有驱邪的作用。都只是艺术加工而已。
张小暖左右睡不着，又接连被严肃和女鬼惊吓，就着医院的便利，就想着收集一些童子尿，有备无患。
才走到护士值班站，就看到严肃和另一个小护士趴在桌前睡觉。
我去，严肃不是刚坐了手术吗？怎么不去睡觉，还在这值班呢？真是铁打的人！
张小暖腹诽一句，埋着头，尽量将脚步放轻。
“哎，张小暖，你干嘛去？不是说了，不能下地吗？”严肃似乎是个浅眠的人，张小暖明明穿着病房专用的拖鞋，仍然吵醒了严肃。
靠！严肃在人前，果然装得厉害！“呵呵……护士长，我……”张小暖苦笑着，无法解释。
那小护士也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的，惊道：“你不要命了？赶紧回去躺着！”同时，她也站了起来，上前一把搀住张小暖：“别胡闹！你不怕痛，我们还怕担责任呢！”
就这样，张小暖被小护士和严肃搀扶着回到病房。
张小暖怕她的阴阳眼出了问题，还将手放在严肃的手背上。
热的，严肃真是活的，而且真是人类，没错！
张小暖心中越发起疑，但因为小护士在，实在不好相询。
“病人家属！你睡得可真香啊！”小护士有些不耐烦起来：“你说说，你这样子！到时候，病人真出了什么事，是我们医院的责任，还是你的责任？”
李春芳被小护士惊醒，错愕地盯着张小暖一阵好瞧，这才唯唯诺诺地道歉起来。
“小沈，你先回去。”严肃将张小暖扶到病床上，眉头锁紧：“我帮病人检查一下。”
小护士仍旧十分不满地瞄了眼张小暖和李春芳，这才向着严肃说道：“护士长，辛苦你了。那我先出去了。”
张小暖和李春芳相视一眼，俱都是心惊胆战。
这个可疑的严肃一人在这里，这该怎么办才好？这严肃，不会下黑手吧？张小暖沉默着，扫了两眼床头柜前的开水瓶，向着李春芳示意。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一向胆小的李春芳居然发起抖来。眼见张小暖的示意，她神情凝重，点点头。
等小护士走了后，严肃才让张小暖躺好，纤长的手指翻开张小暖的眼皮，用力一挤。
张小暖痛呼一声：“妈呀！”
李春芳惊恐无比，两步上前，举起开水瓶，就要向严肃砸去！
“李春芳，你干什么？你要想让张小暖少受点苦，就放下热水壶！”
严肃像是背后张了眼睛，出言喝止。
那开水瓶，几乎都要砸中严肃了！李春芳迟疑着，两手死死握着开水瓶，并未依言放下，只颤着声问：“你在威胁我？”
严肃转过头，冷冷地瞟了眼李春芳，像在夸奖：“你俩倒是很有默契，反应也快。”
李春芳越发不知所措，问道：“现在怎么办？”
张小暖此时也回过神来：“严肃！你想弄瞎我！？我会告你的！你辛苦工作十多年，好容易坐上护士长的位置，怎么，想一晚间就毁了你兢兢业业的白衣天使名声？”
严肃哑然失笑：“不识好人心。要想弄死你，是多简单的事，非得等到现在！？你昏迷的这些天，我还没机会下手吗？”
张小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奈何严肃将她的身子按着。
“你到底要干什么？”李春芳仍自举着开水瓶：“赶紧放开小暖，不然我真砸下去了！”
“安份点！你这热水一砸下来，岂不是把张小暖也毁容了？”
有道理！李春芳将热水瓶放下，举了把小凳子。
而就在李春芳举凳子的瞬间，严肃已然翻开了张小暖的另一只眼睛。
张小暖又是一声痛呼。
李春芳看严肃站起身来，手已经离开了张小暖的眼睛，咬着牙，将凳子给抡了过去。
严肃圆圆的脸蛋，难得地漾起一个微笑，腰身如柳临风，向后仰去。这一让，竟让李春芳抡了个空，自个儿收不住劲，刹不住脚，摔了个狗啃泥。
大约是摔得狠了，李春芳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半天爬不起来。
张小暖眼见李春芳失利，自然一翻身爬了起来，就想去扶李春芳。
“我一早警告过你的，让你别去惹麻烦。呵，真如我所想的那样，你果然去了。”严肃拽住张小暖的手，将张小暖按在床边：“你确定不好好坐好？你现在越是活动得厉害，身体会越热，气血也会越盛，阴阳盅会生越多的崽子！不出三天，生存空间不足的两头阴阳盅就会从你眼眶里爬出！”
什么意思？
张小暖彻底毛了：“什么两头阴阳盅？”
“如今只是刚中盅，你只会感觉稍许的麻麻痒痒。”严肃不答，只问道：“你见过毛毛虫吗？那双头阴阳虫跟毛毛长得很像，虽然个头比毛毛虫小太多。你可以想像无数小毛毛虫从你眼眶里爬出的样子吗？”
“危言耸听！什么双头阴阳虫，都是你瞎编的！”李春芳从地上爬起来，气呼呼地道：“我要去投诉你！”
严肃拍拍手，耸耸肩：“尽管去！对于不遵医嘱的病人，我连埋怨的话都没说，只是例行检查了下，结果却差点被病人家属给打了。”
“我能打到你？”李春芳气得直跺脚：“你明明是练家子，我能打得到你吗？就算真有什么阴阳双头虫盅，那也是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