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试探和推测
王勇驾驶摩托落地。
大老虎被三箭射死在地上。
而‘尼尔森’的鬼魂竟然真的还没有消散，从神智表情看，竟然逐渐恢复了意识！？
“多谢，你们，除掉它。抱歉，我，被控制，没办法……”他说话一顿一顿的，而且身形开始像蒸汽一般蒸发了。
王勇连忙开口，“别，再客气客气气都漏光了，赶紧告诉我，其他敌人呢！在哪里！什么模样！有没有一头半人半蝎子！”
尼尔森看向南方，“蝎子，有，狐狸人，猪头人，南边小镇，屠杀，狐狸，小心，小心……”
尼尔森化成雾气完全消散了。
老虎蝎子狐狸猪？搞什么，动物世界吗？
‘小队全体成员注意，小队成员尼尔森死亡，由于复仇目标已经死亡，不再触发报仇雪恨任务。’
系统既然这么说的话，尼尔森确实是他们四人小队的一员喽。
“咦，给了我什么东西奖励，替天行道的任务奖励，前往小队全灭地点的坐标，艹了谁敢传送过去啊……糟了！”李胖子猛地脸色一变，“我被标记了！”
“嗯？系统怎么说？”王勇皱眉。
“击杀敌方小队成员的玩家已被标记并触发复仇任务……”李胖子脸色惨白，但随即又缓和了些，“但当前为试炼副本，标记目标在同队成员视距外时，不显示在小队地图上。’
复仇任务对对方小队也会激活么，那么还真是权限一致啊。这样看来敌方小队也是清楚相互间的坐标的。
王勇考虑了一下，有很高的概率，对方会前来白虎最后坐标消失的位置寻找尸体。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法咒可以追踪尸骸的，虽然很可惜，但老虎尸体不能拿回营地去，风险太大了。
不过用来做个陷进倒也不错。
王勇眼珠一转，心生一计，“胖子，眼罩给我，回去再问四眼仔要一个。顺便把车里的玩意都搬出来，我们埋伏一下。”
王勇接过李茂贞的眼罩，使出轻功三两下窜上一颗杉树，把眼罩挂在树梢上。
四眼仔也明白他的意思了，“偏右一点，对，视野正好，有敌对目标接近的话都可以看见。”
于是王勇下树和李茂贞一起开工，
把虎妖斩首断爪，开膛破腹，将炸药雷管，和一把一把的箭头暗器全塞进去。同时在四眼仔的远程制导下，小心支起两块魔晶，放置在火药堆上，只要大意搬动或震动，就会触发爆炸。
最后王勇把老虎头往树桩上一插，把老虎舌头拉出来摆了个吐舌头嘲讽的死鬼脸。
他倒也不是真指望这么个小花招就能把对方都炸死。
虽然会暴露炸药这一杀手锏，但还是很必要的。
因为四眼仔的魔法攻击打折扣的情况发生，如果必须得用同一世界的克制伤害攻击特定BOSS的话，准备炸药火器的意义可能就不大，必须事前确认一下，否则将来布置炸药为主的伤害手段时就可能翻车。
同时也得确认一下其他目标的性格和手段，是鲁莽大意还是小心谨慎，是否有合作，是否有指挥，是否能闪避，是否能治疗。是否前期和老虎有过交流，对己方炼金鸟侦测的事情知不知晓，等等等等。
都得看情况再说。
两人驾着摩托离开，很快飞回到营地。
“可累死我了。”李茂贞飞快脱掉全身的山文甲，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不动弹了，一股子汗臭扑面而来，看样子他都快熟了。
其他两人也不在意，
四眼仔早已等待多时，摆出大堆道具开始维护摩托，简直好像F1赛车的专业维护团队。不，说真的他之前不是真干这个的吧？
王勇抓起一块肉干啃着，一边用眼罩观察着老虎尸体那里的情况，“我说说我的想法，关于尼尔森这个事大致的推测。你们听听看有什么疏漏的。”
尼尔森和王勇，四眼仔大致是同一期被系统选择的宿主，比李茂贞晚了一个月，几乎是和王勇他们同时激活了新人组队副本。
四个人在副本中遭到虎妖的伏击，其中三人被瞬杀，尼尔森用胳膊拦了一下断臂，不管当时死没死，系统判定新人随机副本失败，团灭，而虎妖获得了系统宿主的资格。
之后虎妖用某种技能控制了尼尔森的鬼魂，可能因为只需要对方的情报，并且准备以后继续当作一个埋伏其他玩家的诱饵使用，并没有花费点数给尼尔森治疗，也就留下了破绽。
然后它和尼尔森开始匹配副本的第一次试炼，但出于某种原因，他们被分到了两边的队伍里。
尼尔森因为没有真正死亡，被匹配到了王勇他们一队，而虎妖则分到了敌对阵营。
但是尼尔森的灵魂被虎妖控制着，因此在王勇他们击杀了尼尔森的肉身之后，没有得到系统的判定，直到老虎死后，尼尔森灵魂也因技能解除消散，才获得通知。
“听起来可以解释。”四眼仔把摩托拆开更换配件，内部的魔纹回路已经因为王勇冲刺时的过载烧焦了，一股子糊味。
“恩，如果尼尔森是被控制的，而且没有被判定死亡，他应该有我们的坐标吧，为什么虎妖会全没防备，被我们突袭成功呢？”李胖子躺在地板上道。
王勇在心中判断，四眼仔的智慧主要在实用工程技术上，但是对勾心斗角的事情想象力不足。至少是有一点迟钝。
李胖子喜欢藏拙，但他的反应非常敏锐，而且直指关键。
是的，这个问题很关键。关系到现在他们用的这个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
直到虎妖死亡，系统才判定队友尼尔森死亡。
所以在之前他是什么状态？鬼魂？只剩下了鬼魂没有办法使用系统吗？看不到队友的坐标吗？
而且，真的能分开吗？一半灵魂在妖怪手里，一半身体和队友匹配到一起？还是在被杀后不能正常死亡，再次被虎妖掌握的？
一步一步来解析。
问题一，系统判定任务失败的时候，尼尔森到底死了没有。
首先，从虎妖的状况来看，尼尔森小组的任务是在地狱道，尼尔森从长相看至少不是东方系的人，那么可以排除是队伍中的某个人主动把自己位面选为任务地的可能。如果尼尔森没说谎，任务是获得某项物品。那至少也可以排除，某人把自己的位面设定为战场，并且要求自己获得某项物品作为判定任务成功与否条件的可能性。
否则在此情况下，尼尔森都会在此队友死亡的第一时间，因为系统失败被弹出副本。而这恰恰也是他还生还的唯一一种可能性。
除此以外，如果系统判定和任何其他队员生死不挂钩时，都只有在小队团灭全员死亡的情况下，才会判定失败。所以这个问题上，尼尔森肯定已经在副本里死了。
然后他的死亡状态，被虎妖用某种技能影响了。
可能是王勇推测的为虎作伥的伥鬼，也可能是复活或者灵魂束缚之类的技能。总之从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来看，在地狱道存在某种技能和规则，可以出现鬼魂。
那么问题二，鬼魂是什么东西？死亡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以王勇的知识根本无法推测和解答。就好像他无法推测系统和穿越一样，已经远远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
但他必须思考。且不提现在的战场就是地狱道，想要继续活下去，在混乱无序的诸天活下去，必须思考死亡，因为凡人终有一死。
而来自系统只言片语的暗示是再清晰明确不过了，系统是有办法超越死亡，超越凡人的，而且也必须超越，必须超越凡人的界限才能飞升，才能前往下一个阶段，才能成为对系统更有价值的资产，才能更进一步接近真相！
所以绕回来，死亡是什么？
王勇只能根据目前的经验回答，是系统的判定。
只要系统判定你死了，你就死了。没有翻盘的余地。
所以再退一步回来说，鬼魂，只要系统认可这种形式的存在，不立即判定死亡，那么只要还剩下鬼魂，那就没死。
而鬼魂，从和尼尔森短暂的接触来看，不是单纯的投影或片段，是有记忆，有逻辑，有自我意识的。
那么尼尔森在完全受到虎妖控制，同时获得系统的宿主资格完全可以看到己方队友位置坐标的前提下，没有进行任何的提醒导致虎妖被杀。单纯就是尼尔森本人也没想到？
还是说这其实是个BUG？
在最糟糕的情况下，这是个BUG。
那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
能够无限重塑肉身，能够跨越时空转移物质和能量，能够与已经失去肉身的意识链接沟通。掌握了宇宙的真理和奥秘，跨越物质和能量，空间与时间，有限与无限的全知全能的至高神，会出BUG？
还是说这个系统，仅仅只是改变了王勇的神经感知，塑造了一个几乎无法识破的逼真虚拟世界的彻头彻尾的骗子？所以，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谎言的，而只要是个谎言，或早或晚，或多或少，发觉不能解释的BUG，岂不是非常合理？
起码后者从科学理论上，都更加简单，更加合理不是吗？
王勇是略悲观的现实主义者，他不相信奇遇和好运。
这世间所有的一切，不是彻头彻尾的混乱，就是精心策划的阴谋。二选其一。
“那么我们是什么，缸中之脑吗？”
王勇缓缓握紧双手，陷入长考。
“你说什么？”四眼仔没听清，敲敲打打把摩托装好，“完成了，和新的一样。”
“哎呀！”李胖子突然拍脑袋想起来，“话说，还要去抓那个忍者吗？不过应该逃走了，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四眼仔一脸不满，“那个女人还把我丢在池塘边的炼金鸟拿走了，真是可恶。”
“嗯！给个眼罩看看给个眼罩看看！”李胖子从四眼仔那抢了个眼罩戴上，切换视角一看，猪哥似得嘿嘿嘿笑起来，“果然如我所料，揣在怀里了，欸嘿嘿嘿。又大又白。”
“切，一般货色。”四眼仔翻了个白眼，继续给摩托车追加新的黑魔法。
毕竟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王勇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心情去想什么系统本质什么缸中之脑的事了，一只眼继续监视老虎尸体，另一边玻片也切换一下，就当调节一下心情。
至少他可以肯定一点，就算是缸中之脑，那也是男人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