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千里香酒坊
且说张大牛拉着张灵一口气跑到家门口这才停了下来，回头看看没有人跟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缓过一口气，张大牛抬头看看张灵，却发现这小子一脸轻松地站在一旁脸不红心不跳，心中不由有些佩服。姥姥的，看这小子一副轻松的样子，还真是不是有点道行？
不过心中尽管佩服，表面当然不能显现出来。
张大牛站起身来，一拉张灵：“兄弟，快到屋里做，我给咱们弄点吃的先垫补垫补。”
张灵抬头一看，只见眼前是一个依山的小小院落，虽然破旧但打扫得还算整齐。院后小山上树木葱郁，景色不算惊艳但却怡人。待在此地不由会让人静下心来，忘却烦恼。
跟随着张大牛进入院内，张灵四处观望一番，眼里不由有了惊容，不由点点头赞叹道：“好地方啊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张大牛诧异问道。
张灵一边观看一边说道：“你家这院子建在地脉之上，真可谓风水宝地，是要出大人物的呀！”
“大牛！你个死小子跑哪鬼混去了？老子的酒早就没了，找你半天找不着，快给老子打酒去。”张大牛正要答话却被一声粗暴的呵斥声打断，紧接着从屋内走出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
只见这男人胡子拉碴，双脸通红。走路有些摇晃，显然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此时手中正拿着一个空酒葫芦，看见张大牛直接扔了过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大牛的父亲张老实。名叫老实，实际却是个酒鬼。卖肉赚的钱还不够他喝酒用，张大牛每次苦劝都被其一顿教训。
“爹！你怎么又喝成这样了？”张大牛有些无奈地问道。
张老实通红的双眼一瞪，怒声道：“你个小兔崽子，还管到老子的头上了。老子一泡屎一泡尿的白把你拉扯大了，你特么现在出息了，尽然连老子喝口酒都要管。”
“您喝您喝，我不管了。不过您总得让我吃口饭吧，我都两天没吃了。”
“吃吃吃，你特么一天光知道吃，一顿不吃死不了，快去！老子的酒瘾早就犯了。”
“好好好，您等着，我这就给你打酒去。”
张大牛无奈地看一眼张灵，道：“兄弟，不好意思，先跟我去打壶酒吧。”
张灵早被这醉汉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好，快走快走。”
二人走出院门便直奔城里的“千里香酒坊”。走到路上张大牛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一路上没咋说话。
走着走着张灵忍不住小心问道：“大牛哥，刚才那位就是你的父亲啊？”
“嗯，”张大牛看看张灵，勉强一笑说道：“呵呵，让兄弟你见笑了。”
“大牛哥，怎么会？不管怎么说你还有个父亲在，不像我无依无靠，父母都惨死在坏人的手里。要不是师父见我可怜救下我，那还有我的今日。”张灵认真地说道。
本来有些消沉地张大牛听了张灵的话，不禁对张灵的身世好奇了起来，问道：“你的父母是被什么人杀的？”
“一群可恨的人，如果让我碰见他们，我一定要为父母报仇。”一向平静乖巧的张灵眼中突然有了怒色。
张大牛见张灵情绪不对，连忙转移话题道：“你师父一定很厉害吧？”
提起师父，张灵情绪明显好了起来，眼中带着无限崇拜，自豪地说道：“师父是天底下最最厉害的人了，而且为人特别和善，对我特别特别好！”
“唉！有这样的师父也不错啊，至少还有人疼你。你看看我，其实刚才那个并非我的亲生父亲，我是被他捡回来的。他从小就没管过我，都是街坊邻居帮着把我带大的……”张大牛有些感叹地说道。
神色中似乎对张灵有这样的好师父很是羡慕。
张灵见状，凝眉思考了一下，突然高兴地说道：“大牛哥，你想不想修仙？”
“修仙？”张大牛听的一怔，旋即笑道：“嘿嘿，你可别逗我了，那都是传说中的事，我可从来没听说有谁修成过仙。”
“你没见过是因为你接触不到，但并不代表不存在。实话告诉你，我师父就是一位修仙之人，你若是愿意我便求师父收下你怎么样？”张灵认真地说道。
“嘿嘿，还是算了吧，我不是那块料。只盼着能娶个媳妇，生一大堆胖小子，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心满意足了。修仙又能如何？长命百岁又能如何？与其苦苦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实实在在、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
张大牛打死都不可能相信张灵的话，他以为张灵只是为了安慰他。也不好拂了张灵的一片好心，便只好婉言谢绝。
听了张大牛的话，张灵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不过很快就变为了惊喜，张大牛这话看似简单，实则天机无限啊！
放下执念，方可成仙。看来师父说的对啊，自己的心还是做不到波澜不惊，心有执念则难以大成！想到此处，张灵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境界竟然突破到了开灵境后期，不由心中大喜。
要知道他从十二岁就进入开灵境中期，苦苦修炼两年却是无法突破到后期。没想到今日与张大牛的一番对话，竟然让自己轻松突破到了开灵境后期。
“世人皆想成仙，却不知平平凡凡胜过仙。大牛哥，谢谢你。”张灵感激地对张大牛说道。
张灵的话让张大牛有些不解，奇怪地问道：“谢我干嘛？”
“嘿嘿，听了你的话对我有很大的启发，所以谢谢你喽！”张灵嘻笑道。
“哈哈，说句话都能让你受到启发，我真的有那么厉害？”张大牛哈哈一笑，整个人情绪又好了起来。
张灵开心一笑，骄傲地说道：“当然厉害了，一般人那能当了我张灵的大哥。”
“你个臭小子，这究竟是夸你呢还是夸我？”张大牛捶一下张灵笑道。
不觉间二人关系无形中更近了一层，一路忘却刚才的不愉快，说说笑笑不一会便来到“千里香酒坊”附近。
闻名不如一见，这“千里香酒坊”虽说名字起的有些夸张，但酿出的酒确实不错。虽然酒香达不到千里，但距离酒坊十数丈便能闻到扑鼻的香气。
只见酒坊门前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显然生意十分不错。
“哟！大牛，你爹昨天刚赊了一大壶酒今天就没了？”见张大牛进来，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端着一杯茶抬头问道。
“唉，这都已经是省着喝了。余掌柜，您给再来一壶。”张大牛似乎和这掌柜很是熟悉，叹口气说道。
余掌柜喝口茶，摇摇头，冲一个伙计喊道：“小六子，给打壶酒。”
“好嘞！”过来一个精干的少年，接过张大牛递过来的酒葫芦，一边答应一边打开旁边最大的一个酒坛就要灌酒。
“等等！”余掌柜突然出声阻止道，接着叹口气，道：“唉，吃了你家这么多年猪肉，今日就给你打壶上好的百年香吧。”
“这个……”张大牛有些迟疑。
就是这掺了水的酒都快喝不起了，那有钱买好酒喝啊。话又说回来，越是好酒越不经喝，就自己那个酒鬼爹见了这好酒还不没命了。张大牛不禁犯了难。
余掌柜看出张大牛的顾虑，笑着说道：“呵呵，你不必担心，这壶酒算我送你爹的。另外，我这百年香可是真正的放了百年啊，我都一直没舍得卖，仅有三坛。我和你爹也算是从小长大，他喝了这么多年我的酒，这次我就舍痛送他一壶，聊表心意。”
“那……那就多谢余掌柜了。”张大牛闻言感激不尽地说道。
而张灵对这余掌柜不由也是多看了一眼，有此善心难怪生意做这么好？
“小六子，把酒葫芦给我，这酒我得亲自去打。”余掌柜从小六子手中要过酒葫芦，独自一人去了后面。
张大牛和张灵二人在前面等了好久，却不见余掌柜出来，心中不由有些疑惑，不就是打个酒吗？怎么会用这么长时间，难道这酒还埋在地下没有取出来？
还真让他们猜对了，这酒虽然没埋在地下，但却放在“千里香酒坊”一个极其隐密的地窑中。
此时地窑中的一个古色古味的大酒坛被打开，地窑中一片淡淡的酒香。余掌柜站在旁边脸色却是一片煞白，额头的汗水不断往下流，他都顾不上擦一擦。
他如疯了一般奔到旁边两个酒坛边，一一打开看了一下，扑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半晌没有反应。
就在张大牛等得着急的时候，余掌柜终于提着酒葫芦出来了。
“余掌柜，酒打好了呀，嘿嘿，真是麻烦您了。”见余掌柜走出来，张大牛连忙笑着走过去。
余掌柜却没有理睬张大牛，将酒葫芦放在桌子上，自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吭声。
张大牛这才注意到余掌柜脸色不对，连忙问道：“余掌柜，您这是怎么了？”
“我的酒，我的酒……”余掌柜双眼无神，嘴里带着哭腔独自念念叨叨。
“余掌柜，到底怎么回事，您倒是说呀？”张大牛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声问道。
半晌，余掌柜似乎才缓过劲来，站起身勉强说道：“唉，大牛啊，实在不好意思。我的三坛百年香被人偷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只能给你爹送壶十年香了。”
“有人偷酒？”张大牛惊问道，“整整三坛酒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呢？除非是个酒鬼直接在里面喝掉啊。”
“不错！”被张大牛一提醒，余掌柜立刻一拍桌子道：“难道我这酒坊出了内鬼不成？”
“呃，余掌柜，请恕贫道唐突，如果能信得过请让贫道去现场看看？”站在一旁半天没有动静的张灵突然老气横秋地说道。
余掌柜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张灵，见张灵身着杏黄道袍，应该是个修道之人。心想兴许这小道士真有点道行，查出原因自然最好，查不出也没多大关系，于是便带领二人进入里面地下秘窖。
进入地窖，张灵将四处仔细打量一番，从地面到墙壁一处都没放过看了个遍。然后又来到三个大酒坛跟前，用鼻子闻了闻，又将头俯在坛口仔细瞧了起来。
最后他双手抓住坛口，轻轻松松将酒坛调了个个，坛底朝上坛口朝下。然后又将坛口调上轻轻放下，这才从地上捡起一片带着幽光的东西，拿在手上自己看了一遍揣入怀中。
“小道长，怎么样，看出什么了没有？”余掌柜开口问道。
张灵脸色不变，严肃地说道：“已经看出个大概，但不知道余掌柜信不信得过我？”
“哦，”听张灵说看出个大概，余掌柜脸上明显一喜，连声说道：“当然信得过，当然信得过，有什么事小道长你尽管直说。”
张大牛见张灵神秘兮兮的样子，拍了一巴掌骂道：“余掌柜都是自家人，你小子卖什么关子，赶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灵看了一眼张大牛微微一笑道：“大牛哥你别着急。”接着又道：“请问余掌柜平常是住在哪里？”
“我就住在这地窖上面的房子里，要不然这么珍贵的东西放这我怎么能放心呢？可是就在这眼皮子底下三坛酒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你说让人奇怪不奇怪？”余掌柜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那在最近一年内你每晚子时是否听到过什么响动？”张灵继续问道。
“这个嘛……”余掌柜仔细地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平常也没太在意过，好像听到过，但我不确定……”
张灵凝神说道：“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映像特别深刻的？”
“让我想想……”余掌柜努力的回想着，突然说道：“不错，大概在上月十五的子时，我听到过一阵如同孩童哭泣的声音。当时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孩在哭，现在想起来我这里周围没有住户啊，半夜哪来的哭声？”
“呵呵，这就对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余掌柜你今晚换个地方去住，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今晚子时便有结果。”张灵语气肯定地说道。
余掌柜看张灵胸有成竹，心下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