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烛影斧声
清晨的浦东机场。
一行训练有素的黑衣壮汉簇拥着一名长相俊俏男子，该男子一身笔挺裁剪得体的打扮加上这豪华的排场吸足了浦东机场的所有人眼光，包括场内的空姐在内几乎有点姿色的女人纷纷投去暧昧的眼光，奈何这名俊俏男子有点不解风尘目不斜视，在一群人爱恨交杂目光的追随中上了一辆价值千万的定制款劳斯莱斯魅影扬长而去，就后面尾随的车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奔驰s600 x 迈巴赫，众人见了只得连连感叹命运的不公。
在车上，俊俏的男子疲倦的坐在右后方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与刚刚在机场的气场截然相反。
突然一个电话铃声响起，副驾驶的黑衣男子转过头小心翼翼面露难色的对着俊俏男子小声道：“少爷，是大少爷打来的。”
俊俏男子露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但还是在接电话之前调整了状态，语气瞬间变得恭敬了起来：“哥。”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俊俏男也一直在电话里低声下气作言听计从状，良久才挂掉了电话
“去你妈的。”挂掉电话后俊俏男子大骂一声，如家常便饭一般将那部被誉为手机中的法拉利扔出了窗外以表泄愤
司机和黑衣人选择性无视都没太大的反响，很显然他们都对这一幕习以为常。
车子停在了全SH最繁华的商业地段，全球五百强中的十几家公司都在里设置了分部当然还有部分华夏国内的顶尖企业，俊俏男子下车可以的整理下仪表，收起了刚才的负面情绪下了车走进了公司的总裁电梯。
“董事长，万华集团的王总来公司与您签合同，大概十一点到。”
面容姣好的女秘书却有着一幅魔鬼而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只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万千风情，这样秘书在耳边汇报工作是多么的享受而惬意，但此时的俊俏男子却面无表情的，干脆的拒绝道：“推掉。”
女秘书没敢怠慢，继续汇报工作。
“汉森的亚太ceo尼克杨约您下午两点打高尔夫。”
“没空。”
“发改局的林局长约您明天会谈。”
“什么目的？”俊俏男子还是面不改色。
“私人目的。”秘书赶紧回答道。
“推到下周。”
叮，电梯到达了最顶层。
SH市的繁华在几乎是一览无余，俊俏男子径直走进了总裁办公室，在办公室的旁边还有个属于秘书的房间。
“这周的虽所有会议全部取消，外部的交际也一律给我推掉。”
还没等秘书回答，俊俏男子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屋里，俊俏男子褪去了外衣同时卸下了方才的气场疲倦的站在衣架旁思索着什么。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事情能让我们鼎鼎大名的第二公子值得去深思？”
俊俏男子身躯一震，连忙暗骂自己大意，房间里竟然有两个人自己都没察觉。
“没想到北方的第一太子来了南方喜欢做些藏头露尾的事。”
上官飞阳转过身子，面对着此时正坐在原本属于自己座位上庆小年，他的身后站着一位穿着朴素身材佝偻的老头，老头欠着身子低着头看不见正脸，上官飞阳只好转移视线悄悄的打量起这个在北方跺一跺脚就足以让之颤抖的年轻太子。
庆小年倒是显得很大度，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说道：“今天来没别的事情，你也没必要显得这么紧张。”庆小年也放松了身子后背靠在了椅子上继续说道：“北方的市场不是那么好开拓的吧。”
看到庆小年这么轻松上官飞阳也暗暗地舒了口气，可听到庆小年后面的话刚放下来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说了别紧张，这几天你做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听到这上官飞阳刚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被庆小年堵了回去，道：“你不用告诉我，我知道的比你知道的多。也知道去不是你的本意，可是你起先说我藏头露尾那不知我们sh市的第二公子的行为举止是否是别有用心呢？”
说到“第二公子”的时候庆小年的声音刻意加重了几分。
上官飞阳听了后暗暗咬牙，脸上却没表现出一丝的情绪，也没了调侃的心情不温不火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就不用我在说什么了，冤有头债有主就没我这个第二公子的什么事了。”
上官飞阳松了松肩，表现出一幅跟我没关系样子。
瘫坐在椅子上的庆小年见状轻声一笑慵懒的感慨了起来：“好一个第二公子啊，这一趟北上四处碰壁归来后还安心做一个世人口中的第二公子吗？“
这句话看似随随便便的话从庆小年嘴里说出来但传入上官飞阳的耳朵里可让他狂惊不止。
上官飞阳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仅仅是一丝丝的情绪变化也被庆小年捕捉到，只是笑得更加玩味了，站起来走到窗前背对着上官飞阳继续说道：“这南方和我们北方的确是不一样，看上去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暗潮涌动，先说这南方太子党利益虽然和洪门挂钩但还是避免不了一些不可消除的结缔，就更不要说与RB北美方面的合作了，这些仅仅是明面上我想这些你比我清楚吧。”
上官飞阳没有接话，庆小年继续自顾自继续说道：“虽然说他这两年动静闹得很大，一夜之间就拔掉了十四个帮派连带着旗下三十多个大大小小的企业，其中不乏一些像君煌这样的龙头企业，因此南方太子党顺带着你们华莲企业一齐占据了整个市场，甚至与像洪门这样的百年帮派齐名，说句实话确实很让我刮目相看。”说到这庆小年顿了顿，回头佯装做怀疑状继续说道：“我们华夏有句老话叫做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世事也如白衣苍狗。今日洪门的显赫也是百年的沉淀才换来的，他门前雪还没扫干净就跑去北方，胃口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上官飞阳听出了一丝怒意，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心里暗骂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水逆，一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提心吊胆过。
庆小年不在意上官飞阳的神情，继续说道：“本来我也没什么兴趣，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想要打开北方的大门可以，我随时欢迎，即使是青帮不乐意那也跟我没多大关系，但是。”庆小年刻意顿了顿，走到上官飞阳面前继续说道：“上官谦来不行，你来行。”
说完拍了拍上官飞阳的肩膀，不等他回答走到了门口作势要离开，一直悄无声息一身麻衣布鞋身着衣朴素的老者也轻飘飘的跟了上去。
“听说你大学在复旦读的华夏古代史专业，烛影斧声的典故你也应该了解吧。”丢下这么一句题外话，庆小年和黑衣老者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正值立夏，黑板上的日期只剩个位数开始了倒计时，广大莘莘学子寒窗苦读十余载就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每个准备高考的学生顶着酷暑开始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可谓是争分夺秒。瞧瞧自诩是天才的李安然和没什么天分的胖子王德翰，这一对难兄难弟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哎哎哎，你俩可真行。眼看大后天就要高考了还在这做着春秋大梦呢？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紧张。”
班主任侯磊从后门进来一眼就瞅见这对同桌俩趴在桌子上，气就不打一出来。
胖子赶紧抬起头，发现全班人都看向自己不禁黑脸一红，李安然跟没事人似的，毕竟脸皮厚。
“同学们，马上就要下课了，我跟大家说几句课外话，马上高考了我希望大家这几天不要紧张，就跟平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
侯磊这话一出引来班里同学一阵哄笑，侯磊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别看这句话俗，但是在我们的一生中总会遇到一些事情，不仅仅是高考，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了或许你们就明白一点了，这一学期很快就要过去了，这也是大家度过的最后一个学期了，等九月份你们就要启程去迎来一个新的环境新的人生接触新的同学新的老师。”说到这侯磊突然煽情了起来：“我也是过来人，我也经历过高考后来大学毕业当了老师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像你们这样的学生，有时候这一个离别转身，就是天涯海角，你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才能相遇重逢，我希望大家都珍惜这最后的一段美好的相遇，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你我可能就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了。但是无论以后如何，上学的也好下来工作了也好混好混差也罢，你们都是我侯磊的学生。”
全班同学的眼眶都微微泛红，侯磊突然向大家鞠了个躬，全班爆发出一片掌声。
“好了，这些都是题外话大家也不要掉以轻心，毕竟到了大学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在等着在座的各位。”
“什么有趣的事情？”
全班发出了好奇的声音。
“四六级英语考试！等等诸多考试！”
“靠！”
下课铃声刚好响起，来不及解释侯磊就大步流星的窜出了教室，留下了教室里的一阵笑骂声。
晚饭期间，李安然几人躺在操场的草地上享受着最后的高中时光，月明星稀伴随着夏虫声鸣却又十分安静，几人这么一躺三年光阴就这么流逝不禁感慨了起来。
李安然也难免触景生情想起了《庄子·知北游》里的一句“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郤，忽然而已”。
“李安然，你打算考哪个大学啊。”洪志强这一问也引起了桶瑶的好奇，竖起耳朵等着李安然回答。
还没等李安然回答李宏民插话了：“问他考哪可不是咱操心的，每回大考都在年纪名列前茅，头一年就拿了全国奥数大赛第一名，早就拿下了保送咱国内最顶尖的清华大学了，去个麻省理工都没问题，这事儿还用我们操心吗？我就纳闷了你比我们还能玩，也没见你为学习的事勤奋过，莫非你真是什么天才少年？”李宏民说着说着坐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疑惑还夹杂着一丝丝愤天不公。
李安然笑了笑了，不以为然的回答道：“国外就算了，我们华夏不比外面差到时候再说吧。”
听完李安然的话童瑶心里莫名的一阵失落。
“我就老老实实的上个警校回来跟我爸干个片警得了，宏民上个211没什么问题吧，倒是你胖子，有什么打算吗？”
洪志民转头看向胖子问道。
胖子王德翰听后也叹了口气，操着浓重的口音自嘲起来：“俺就算了吧，俺不是这块料。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家跟着俺爹卖肉去吧。”
话虽有点搞笑但其中带着些许无奈。
众人听完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几人就这么躺在草坪上，感受着这最后天真烂漫的时光。童瑶悄悄的注视着身旁李安然如繁星点点的眼眸。
“我不是个好女人。”
李秋琳是第一次这样莫名其妙的责怪自己，从那天起的第一次到今天一闲下来就开始喃喃自语。
本就家境贫寒的她在外一直呈现做别人口中的自诩清高，她自己也是默认的，对异性就更不例外，从小时候起就天天和捉弄自己男孩子打架，可能在别人眼里这仅仅是孩子们的玩闹不是动真格，可在李秋琳自己眼里这就是来自别人的嘲讽。从那时候起就把自尊看的比什么都重，殊不知在颜值上面就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万分妒忌，在智商方面更是让人同龄人望尘莫及。
就因为这一幅恣仪万方的皮囊又加上名列前茅的成绩更加让人羡慕嫉妒恨，不由得总会引来一些闲言碎语，但她从来都是置若罔闻，对这些世间情意之事更是刻意躲避，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但尽管如此，这红颜祸水的荒唐事却在她身上比比皆是。
这一番自责也并不是没有原因，例如自己依情所势叫一个陌生男人老公，之后此人的身影也一直在脑海里挥散不去，李秋琳没有恋爱过，更没有经验之谈。她不觉得这怦然心动的感觉，因为她没尝试过所以不了解，只是那张脸仿佛在朝自己笑。
“闺女，放学了就别这么用功了这么晚了该休息了。”
职业是普通工人的父亲的关爱把李秋琳拉回了现实，回头看向面脸皱纹和一双饱经风霜长满老茧的粗手和父亲身后由黄到略为发黑的墙壁墙壁，这个一刮风下雨就泛潮渗雨的家却是李秋琳唯一一个能让自己卸下满身盔甲的地方。
笑着接过父亲亲手热的牛奶，即使是出于生活百般无奈但亲情还是把这破烂不堪的房间包裹了起来，李秋琳从来都知道满足。
不觉得丑小鸭会变成天鹅，而灰姑娘即使有了水晶鞋也不会变成公主，对于这些朦胧的情意只能迫于无奈的扼杀在摇篮里，幻想只能是幻想。
恰好李安然站在这残垣断壁LC区，内心也百感交集。
“我没想到，你还真敢一个人来，果然没让我失望。”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安然回头接着昏暗的路灯望去一个黑影就站在不远处。
李安然耸了耸肩，叹气道：“我还以为是哪个暗恋的我的女生给我写的情书约我深更半夜来这里幽会，没想到是个大老爷们，失望，失望啊。”
陌生男人听后失声笑道：“你倒是胆儿挺大，你可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小命。”
“要我的命？我一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还不会这么招人恨吧。”
李安然心中也有些，与前阵子校草司徒南对自己说的一番奇怪的话联系起来这阵子总是有些跟自己毫无交集的人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看你这么表现的这么轻松谁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呢？”陌生男子随即一秒变势，身形如崩在弦上的箭冲着李安然窜了过去。
“好快的速度。”李安然心里大惊，来不及做多余的动过，瞪起双眼紧绷起身体准备应付这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同如彗星袭月的身影瞬间就窜到了李安然的面前，对方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李安然看清楚人的时候一只如石锤般的铁拳带着劲风在自己脸前戛然而止。李安然似乎是没有反抗，一动没动的站在原地。李安然终于看清楚了这人狰狞的脸，没见过。
两人僵持了几秒，陌生人突然放声大笑，随即冷哼一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弱。”话音刚落，却感觉身下一寒，顺势向下看去，一声惊呼。
“鱼肠剑！”
一把刻有些许如蔓藤般花纹的精致短匕比在了自己的腹部，散发出无限的寒芒。
这次换李安然冷笑了：“你要是再往前一厘，现在躺在地上的是谁还真是不好说呢。”
陌生男子此时的脸上阴晴不定，放下了拳头阴沉着脸道：“我要真杀你就是一抬手的事儿，你觉得就凭你用这把鱼肠剑能伤我几分？”
说实话，李安然确实没把握和面前这人一战，不是敌人太强而是自己太弱，这一点李安然心里清楚，但来者似乎是在顾及什么迟迟不肯下手，李安然确信，刚刚那一瞬间面前这人眼睛寒光一是真的闪动了杀机，心中的疑问让他试探性问道：“那你为何还不动手。”
陌生男子听后笑了起来，毫不避讳道：“李家的孙子的命可金贵着呢，虽然我现在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你，但是就这么鲁莽行事的后果我可承担不起，要不然我也不会约你来这种地方见面。说不定此时就有好几双眼睛盯着我呢。”
李安然听的云里雾里，从小就对老一辈的亲情有些许模糊，纵然是记忆超强但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却毫无记忆。
“虽说我不敢光明正大的杀了你，但没说你会活着。”又是无限的杀机在这个阴晴不定的人身上再次泄漏，只是一瞬间。“当然不是现在，就是一个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
“就不给当事人一个理由吗？”李安然阴沉的脸，近些日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和人搞得也有些烦躁。
“理由？”陌生男子扬了扬眉，继续道“这是你们李家欠我们萧家，冤有头债有主那老不死的造的孽就让你来承担吧，虽然我还有些顾虑，既然是上一辈的事儿，就让我们下一辈来延续吧。”
“你早晚会死在我萧歧放的手里。”萧歧放冷哼一声转身，慢慢的消失在黑夜里。
见萧歧放的身影消失后，李安然才松了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侵湿。苦笑摇头心想是时候去找老头子了解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