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金二姐的女戒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送走了孙婆子,二奶□□上已显出汗珠子来,接过宝红递过来的手巾抹了把汗说:“你这丫头嘴像个刀子,这回算是把孙媒婆得罪了,往后再要买丫头可要找谁去呢?”

  “出银子还怕买不着丫头不成?”金钰端起小几上的茶盏仰面喝了,又说,“不是我吝啬,小枣儿样的丫头值几两银子大家都有数,她这是明摆着欺负娘您心软,面子薄。”

  “罢了,说你什么都不服,往后嫁了出去,再若这样还不被公婆嫌弃,吃亏的还是自己。”二奶奶叹气,又叫宝红先带小枣儿下去换身衣裳。

  宝红应着,一面拉起小枣儿往外走一面说:“奶奶也别说钰姐儿,方才若不是二姐儿嘴岔子压着那媒婆,还不是被她哄去二十两银子?”

  二奶奶也不再提,只催着金钰往前面去见陈举人。

  陈举人今天讲的是《女戒》,金钰托腮听着陈先生一板一眼的讲着,眼睛不住的往支开的窗外看,这样的天闷热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终于起风了,风挂动着木质雕窗吱呀呀响起来,她忽然想起尚未干透的木料,不知洪家才这次怎么办才好,自己家的手艺岳城里数一数二,若是洪家推说嫌弃自家手艺不精,还有哪家木厂敢接这批活?

  不如想个两全的主意,一来接了活计好赚钱,二来洪家这些年能从工部手里承下宫里的定制器物,必然和朝廷有些瓜葛,这个洪家还是不要惹的好。

  正想着,陈举人手拿劫持轻敲了案子,金钰忙回过神来,只听陈举人口中依旧碎碎念着:“然则修身莫若敬,避强莫若顺……”

  枯燥乏味,比高数还让人犯困

  不知这位曹大家,班昭女士当年是怎么写出这样的书的,身为女性不但不为女性谋利益,反而写这些“三从之道,四德之仪”来给大家做填鸭式的洗脑教育。

  金钰很想验身,很想再次确认班昭同志的性别!她真的怀疑班昭是男扮女装哇!

  大历史环境摆在这里,想当女权主义是不可能的,女四书是必学课程,如果不是穿越而来,如果不是前世男女平等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金钰觉得自己很可能被这些男尊女卑的思想洗脑。

  课还要继续上,书还要继续念,金钰自己给女四书做一个更人性化的解释。

  “修身莫若敬,避强莫若顺”……

  细想想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遇到问题动不动就大吵大闹,音量决定不了胜负,最后搞个两败俱伤,得不偿失。不如以静制动,智取为上,正所谓遇弱则强,遇强则柔~

  至于“房室周旋,遂生r黩”……呃……金钰完全理解成,小两口,不要太亲密哦~距离产生美嘛!.

  “讼争既施,则有忿怒之事矣”意思也是一样的,告诉广大女性,不可强攻,要智取啊!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句话“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

  听见没有,人家班昭前辈几百年前就说的很明白,男人可以再娶,女人就必须要从一而终了。所以,女人一定要保养自己,吃好的,穿好的,注重保健养生,注意人身安全,以达到健康长寿,吃嘛嘛香,穿啥啥好看的目标。如若不然,一个不小心变成黄脸婆,就很容易被淘汰,很容易被取而代之。更严重点,要是得了病,这个年代医疗水平还不很发达,一不小心死翘翘了,男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再娶!要记住自古男人有三喜“升官发财死老婆”

  金钰恍然大悟,透过文字表面看深层次内容

  《女戒》

  其实是一部广大女性的生活提示录啊!

  玛蛋啊!

  妇无二适之文啊!

  这是告诉我们嫁人之前要睁大眼睛,全方位,多角度的了解对方。包括对方收的家庭情况、收入情况、健康程度、身高、体重、兴趣爱好、有无疾病史、有无家族遗传病史……

  突然觉得睁大眼睛观察远远不够!很有必要拿个放大镜之类的辅助工具!

  啊!金钰的思绪好像脱缰的野马,根本停不下了qr

  好容易熬到了散学,陈举人对金钰这节课的表现和不满意,

  金钰恭敬目视陈举人出了屋子,才大步往后院子去换衣裳。一路过了垂花门,路过西厢耳房,见金铉窗子低低支着,顺窗看进去,金铉正坐在案几前端详着什么东西。金钰奇怪,便叫了一声:“三哥,干什么呢?”

  这一声倒也洪亮,吓得金铉一抖,忙回头,见是金钰,便道:“大呼小叫,吓着我了。”

  金钰撇嘴:“瞧什么呢?这样入神?”

  “得了两块木料,你来瞧瞧?”金铉招手让她进来。

  一听的木料,金钰顿觉迷糊,摆手说:“我还有事呢。”

  金铉闷应了一声:“哦。”低下头又自己研究去了。

  金钰突然觉得这个学霸三哥有点可怜,这个家里对木头和木工感兴趣的,除了几个长辈,小一辈里也就他自己喜欢这些东西,总是孤零零一个人研究木头。“咳咳……”金钰摸了摸鼻尖,“我的事也不着急,正好瞧瞧什么样的木料,三哥像宝贝似的盯着看。”

  一听这话金铉来了精神,起身来迎。金钰进屋一看,桌上摆着三五块巴掌大的木头,拿起来掂了掂,又闻了闻,没什么特殊,于是咧嘴强笑着说了句:“好木头!”然后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假啊。

  金铉倒不在乎这些,随手拿起一块说:“这是柚木,上个月从东乌运来的,听说如今云南也有了这样的木料,这块是柏木,你应该见过,问问这味儿。”

  金钰凑上去闻了闻,确实有点不一样,可又都差不多,便问:“我瞧着都差不多,三哥怎么分的出来是什么木头?”木头要是和人一样有鼻子又眼睛就好辨认了,都是一条条的木头纹,看着都差不多嘛。

  金铉惊奇,拿起第一块说:“这柚木油性光亮,细看文理中有金丝,”又拿起一块说,“这块芳香四溢,木质抚之似肌,但却疖子颇多,做不了什么大物件……”

  金钰木讷的看着金铉,尽管他将了好多哇啦哇啦……但是金钰依旧傻傻分不清楚,天下的木头难道不是长的都差不多嘛?干嘛分这么清楚涅?

  听的脑袋变大的金钰举手告饶,逃出金铉的房门。

  直过了辰时,这雨才落下来。起初只是淅沥沥硕大的雨点子砸下来,落在院子里的青砖上,屋檐的青瓦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不一时就下大了,卷着风拍打在粉墙上,霎时间整个院子就都湿透了,屋后的老榆树也被刮的哗哗作响。雨沫子扑到金钰身上,箭袖也潮乎乎的,屋里金寿纯喊她:“别着凉,快进来。”

  金钰应了一声,刚要进屋,却见打大门上有人撑着油纸伞急匆匆的跑进来,到了近前才见是木作坊里管料场的冬生,虽披着斗笠,却已淋成了雨人一样,水顺着眉毛鬓角流下来。

  金钰常随着爹爹在前堂听事,这个冬生是常见的。

  他到门前一面收伞一面掸水说:“二爷在里面?”金钰点头应是,顺手接过他的油纸伞,冬生只瞧着是个小厮,也没细看便疾步进了屋子。

  冬生见金寿纯正在里屋看账,先略行了礼,金寿纯才问:“出了什么事,让你这大雨天跑来。”冬生向前一步说:“二爷,您知道洪家为什么耽搁了办木料的日子?”

  “为什么?”金寿纯撂下账册,抬眼看着冬生

  “我刚撞见个同乡,他说洪萧拿着朝廷的订银去放贷,等收了利银才去办木料,您算算这是耽搁了多少时日?到头来还到处说咱们手艺不精,您瞧瞧这些日子咱们作坊退了多少份订银?现如今咱们金家作坊的名声可是被洪家毁了。”

  金寿纯沉吟半晌,蹙眉问:“你这个同乡怎么知道洪家放贷的事?”

  “洪家原来有个大姐儿,前年出了嫁人,原来伺候大姐儿的丫头有两个随嫁走了的,还有一个叫柳儿的,因年纪小就没随过去,一直留在洪家,现又伺候洪萧去了。因这叫柳儿的当初送到洪家的时候本说不是终身契,到了岁数就要赎身,她本家有个哥哥,前几日就要赎她,谁知洪家却不肯了,这柳儿生的好相貌,八成是洪萧要收了做通房的,她娘家哥哥见不放人,就想洪家家大业大,要上几两银子也算完事,谁想洪家却只叫人送了四两银子出来。她这哥哥就是我个同乡,一时间恼了洪家,才说出这样的话来。想那柳儿也是洪萧屋里的,这些底细也能知道,说给她哥哥听也未尝不能。”冬生说罢才倒出空来,用半湿的袖子抹了一把脸。

  金钰站在一旁也不言语,只瞧着金寿纯缓缓站起来,板着脸在厅里来回踱步。这洪家确实欺人太甚,自家挪了订银去放贷,耽搁了限期却来为难自己家。

  金寿纯踱步到敞厅门前问:“可有确凿的证据?”

  冬生沉吟半晌:“若是能找到向洪家借银子的人,要了借据就好办。”

  雨下的越发大了,天边出现了一道长龙似的闪电,将灰沉沉的天空照的通亮,只一瞬时闪电划过,便又昏暗起来,大雨依旧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雨点连在一起像一张网,挂在金寿纯眼前。<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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