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神秘人物

  送走了?宸,我忍不住打了那个信封,其中一页是大爷爷的亲笔,笔峰犀利的小楷,似有千军万马,沟壑纵横,将军的字大概如此。他说,当年用两人带出来的全部金条投入到港沣实业,历经四十余年,公司已颇具规模,然饮水思源,特将本来属于我爷爷的一部分财产转让给他的子孙,林文海5%,林启东5%,合计10%的股份。信的附件是几十页法律文书,全英文的,我根本看不懂。

  想知道我此时的心情吗?堂兄启光说过,港沣是香港五大贸易公司之一,已在证交所上市,我不清楚那10%的股份等于多少财富,几千万?几亿?或是更多?我只知道自己的眼睛模糊了,爷爷的面容浮现在眼前,这是他的东西,他留给我们的,可他却再也看不到了。

  一个穷人突然有了一大笔钱时会有什么感觉?我的体会是两个字,害怕!幸好宿舍里没人,我赶紧把所有的信件叠好藏到箱子最下层,仔细地锁紧了。心里咚咚咚地直跳,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给父母打电话吧,可家里没人接,现在正是上班时间,晚上再打吧。

  整个下午我一直魂不守舍,东张西望,生怕别人发现自己有了什么变化?还好,大家都忙碌着,没人在意我。好容易到了晚饭时间,可家里还是没有接电话,怎么了?他们出去玩了吗?

  算了,这事也不急,急也无用。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回去跟父母好好商量才行,现在还是该干嘛干嘛。

  眼下就有一件事,秦哥交待的事还没做。之前我已用了一周的时间熟悉了酒店周围的环境,还买了几张不同版本的全港地图,没事的时候坐地铁,打的士,几乎把港岛,九龙转了个遍,象新界,沙田,元朗等几个郊区也去了。香港并不大,现在基本搞清楚了,按秦哥的安排今天可以打电话跟周疤子联系了。

  晚上七点钟,周疤子派了个小弟开车到酒店外的汤森大道上来接我,是一辆香港满街跑的日本皇冠车。一路上小弟不跟我搭话,只顾埋头开车。大约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一个隐秘的私家码头,树林掩抑中“圣玛丽号”游艇静静地停泊在那里,金?箭头的外型很是抢眼,通体呈象牙白,皓月之下如一颗试图蛰伏万丈光芒的夜明珠,利剑一样的船头可以劈开任何狂风巨浪。似乎在向人昭示,它绝不是一条普通的观光游艇,而是一头海上猛兽。

  小弟带我登上了游艇,在一个不大的主舱里周疤子正自斟自饮,桌上摆了一瓶路易十三。见我来了,他对小弟说,“开船吧。”

  游艇突突突地低吟着,慢慢地驶离了码头,我瞥一眼窗外,维多利亚湾两岸璀璨的灯光逐渐离我们远去,应该是往外海在走。

  “周哥,我们说话干吗要跑这么大老远的?”我觉得他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到汤森酒店来不一样吗?上次就是。

  “上一批货被警方查到了,现在风声紧得很,小心为妙。”周哥给我倒了一杯酒。洋酒的味道怪怪的,喝起来没有白酒醉人,后劲却大。

  “这么严重啊!”我有些后悔了。老实说,如果不是秦哥如此对我,我根本不想掺和进他们的事,走私贩卖毒品,在哪个国家都是杀头之罪啊。上一次帮了秦哥之后,我一直很害怕,几个月后风平浪静才放下心来。这一次不知他们又要让我做什么?

  “秦哥对你很义气,特别交待了,绝不能把你拖下水。你就帮我们传传消息就行了,小兄弟,放心,这个犯不了什么大罪。”周疤子也是个人物,看透了我的心思。“你把手机关掉,电池也取出来,反正海上也没人找你。”

  “好的。”我本想晚一点再给家里打个电话,他这样说,我只得点头。提起手机,我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奇怪电话,“周哥,你说怪不怪,手机都有来电显示的,前几天我才到香港时接了一个电话却没有,只是一串省略号。”

  “有这事儿?”

  “不会你打的吧?”

  “我没给你打过电话,秦哥约好了你跟我联络的。”

  “这样啊?那就怪了。周哥,为什么要把电池也取下?”我打开手机背后的盖子问,那个鬼电话会是哪个神经病打的呢?

  “叫你取就取吧,还怕我害你。”

  “我不是那意思。”我取下了电池。当时我还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后来才晓得这样做是怕被警方利用民用通讯信号跟踪和监听可疑人员,只要你的手机有电有信号,人家就能找得到你。取下电池就没办法了。

  “你和秦哥都是江都人。”他摇着杯中酒,似问非问。

  “周哥不是吗?我听你会说江都话的。”我说。

  “搞我们这个行当,天天提着脑袋挣钱,得多学些语言,不然很容易被人注意。”他用比较标准的江都话对我说,感觉很像江都某个区县的方言,听得我直想笑。

  “难道不能洗手吗?周哥,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有其它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应该也挣得不少了。”

  “洗不了手了。来钱太快,大手进大手出,习惯了。再说下面一帮小弟们都跟着,我不做大家吃什么?还有啊,你突然不合作了,别人还怕你把他们吐出来,要灭你的口的。”说到灭口二字,周哥的眼睛闪了一下,似乎曾亲眼见过。

  “大哥,我懂了。”

  “你不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好多人都会说这话,可理解这八个字的人少之又少。就说你秦哥吧,你以为他愿意做这个?没办法呀!”

  “……”

  周哥揭开了秦哥的往事,我所不知道的另一个秦哥。

  曾经的战斗英雄,秦红军,对越作战时某集团军特务连连长,在一次偷袭越军火炮阵地的战斗中,为掩护战友们撤退,自己受伤被俘。在受尽刑讯逼供的折磨之后,中越两国宣布停火,交换战俘,秦哥被放了回来。

  那个年代被俘人员是根本抬不起头的,人家看的眼神就好象你是个叛徒。本来以他的战功戳升营长、团长指日可待,现在军事生涯有了污点,被上级领导勒令马上转业回乡。

  他想不通,这么多的功劳现在全部化为乌有,有何脸面回去见江东父老。接到转业通知的那一天,他完全崩溃了,一个人到街上的餐馆喝闷酒,烂醉之后与当地的地痞牛氓发生口角,正规军都不怕,还怕那些小杂皮。他以一敌五,把对方全部撂倒在地,公安赶来却把他也抓去问话,给他定了个扰乱治安的罪名,要刑事拘留,餐馆老板也要他赔偿打坏的桌椅餐具。幸好部队的首长跑去求情,才把他保释了出来。

  那是秦哥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他的理想彻底破灭了。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一个人爬上中越边境的某个山崖,那个他曾经付出过鲜血的地方,想彻底解脱,去陪伴那些牺牲的战友们。不料却碰上周疤子等人,双方发生误会,扭打起来,秦哥本来就万念俱灰,不想活了,没做什么抵抗就被对方给制服了。

  此时的周疤子一伙正在钻山沟躲避中越两国警方的追逐,跑着跑着迷路了,开始他还以为秦哥是在此埋伏的警察,一看就是个练过功夫的人,特警之类的。他们把秦哥捆起来一阵暴打,几乎打得半死,正准备把他扔进山沟里时,周疤子从秦哥的兜里搜出几枚军功章。

  原来是个解放军,战斗英雄。别看周疤子是个丧尽天良的犯罪分子,那几枚军功章却勾起了他的爱国情怀,血染的风采啊!于是他决定放他一马。这下手下的兄弟们不干了,万一他回去通风报信怎么办?

  周疤子报着试一试的念头,主动提出要秦哥加入他们的团伙,一起发财。秦哥觉得仕途没希望了,挣钱也不赖,没多想就答应了。

  那天晚上,秦哥带着他们钻进了一个溶洞,从另外一座山里跑了出来,甩开了警方的追捕。这个大家都服了,这个人是个人才,特别适合在边境走私。

  秦哥对云南边境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尤其是探测遍布边境的溶洞更是专业,在他的帮助下,周疤子在中缅边境开辟了一条非常隐蔽的运毒通道,巧妙地避开了两国警方的关卡。做毒品生意本来就是暴利,十次里有一两次成功都能捞回本,何况现在是十做十成。渐渐地上家和下家都愿意跟他们做生意了,秦哥有了大笔金钱的资助,没费多少力就在江大找了个保安部经理的职位,从此有了合法的身份。通道的事情交给周疤子的手下,自己只负责在江都的出货。

  他们的出货方式每次都不一样,我到周疤子房间算是一种,用后即作废。几年前他偷运新西兰进口面粉也是一种,周疤子把毒品混在供应商提供的面粉里,我看见了没做声,秦哥才觉得我是个可以放心的人。然后我们才有了后来的事。

  人的命运真是难测啊!一个本来走正道的人居然误入歧途,想回头已是不能了。我呢?算不算误入歧途呢?至少现在还没有。从那一刻起,我在心里有了一个决定,今后决不去参与他们走私的事,给我的钱尽可能不用或少用,万一他们出了事,我也可以交出来。但现在有一问题,眼前这艘贼船我如何下得去?

  “周哥,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啊?”眼前已是茫茫大海,望不到海岸线,除了满天的星星。

  “大哥想见见你。”周哥说。

  “哪位大哥?在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喝酒。”

  我俩你一杯我杯的,猜酒划拳,大约五六个小时后,我们靠近了一艘大船,东洋之星号。真是一艘巨轮啊!不,不是一艘轮船,简直就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城市,明亮的灯光照耀着周围广褒的海面。我们的圣玛丽号少说也有十米长,可在大船之下顿时萎缩成了一个小小的救生筏模样。那是一艘比泰坦尼克号还要雄伟的海上巨无霸,传说中的公海赌船就是它了。

  我们踏上主甲板,进入宫殿一般的奇丽大堂。比香港汤森酒店还要豪华,还要气派,大堂后面的大厅里有几百台老虎机哗哗作响,上千平米的大厅内看不到一根柱子。二楼是一间更大的厅,无数衣冠楚楚的男士专注在一排排轮盘前,赌桌上,身着比基尼的美女服务生穿梭其间。这就是赌场了,富豪们一掷千金,逍遥快活的地方。我不由得停下脚步流连其中。

  不远处,一个男子背对着我,推掉桌上所有的筹码,大笑着左拥右抱两位美女往一扇门外走去,好熟悉声音和背影啊,象是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周哥步子快,我顾不得思索,几步跟上了他。我们乘上观光电梯来到一间豪华的套房,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的皇宫景象呈现在我的眼前,满眼都是金色,晃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周哥说,“大哥现在在与人谈事,要等一会儿,你先在房间休息一下,我先找个人陪你聊聊,呆会儿我通知你。”说完就离开了。

  几分钟后,一位香气逼人,身材高大,身着比基尼的金发美女敲门进来,给我送上一杯香浓的咖啡和几块点心,然后微笑着伺立一旁,不走了。

  土里土气的我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时手脚没了搁处,冲着她不停地傻笑。我笑一次,她回笑一次,笑着笑着她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问:“先生,我叫Anna,您还有什么要求吗?”我想不到她居然会说中文。

  “没有,没有……”说话吞吞吐吐,吞下了许多的口水。都说色狼流口水,君子咽口水,我努力维持着君子样。

  “大哥,周先生特别交待了,让我陪陪你。”说着她走了过来。我这才看清楚了她的模样。五官精致,蓝色的眼睛甚是迷人,活象欧美的某个电影明星。个头起码有一米八,穿上高跟鞋比我略高,只有欧洲人才有这么高大。胸前两个突出的篮球一动一动地,金色的胸罩遮住了其中三分之一,更凸显出她白嫩的肌肤。天使面孔,魔鬼身材,这八个字用在她身上再恰当不过。

  世间竟有如此妖艳迷人的尤物?我胯下的兄弟马上就立了起来。她似乎很明白我的心思,跪在我面前,轻轻地抚摸着它,不住地吹气。然后轻轻地抓住我的右手放在她的胸前抚摸。

  自从怡琴离开之后,我憋闷得太久。此时我哪里还忍得住,色狼般一把扑她在地,住她的脸上一阵狂吻。我的双手蹂躏着她丰满的**,她一面呻吟着,一面熟练地帮我解开了衣服,露出我一身结实的肌肉,燎得她如痴如狂。

  一阵疾风暴雨后,Anna陪我到金光灿灿的冲浪浴缸里泡澡,我俩又是一番**。原来跟洋妞**根本不需要语言上的沟通,肢体语言就够了,怪不得江大那些英语极度憋脚的美女们嫁给了老外也一样生活得好好的,根本不存在语言障碍。

  鸳鸯戏水后,我换上浴袍坐在床上看电视,她娓倚在我怀里,一双巧手轻柔地按摩着黑毛丛生的大腿,还把点心喂到我嘴里。这时电话铃响了,是周哥。

  他在电话里问,“兄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了?”

  “问你跟洋妞**呀。感觉还可以吧?”

  “你们在哪里找的?这么漂亮。”

  “世界各地的都有。你的个头高,身体强壮,找个中国女人没意思,日本韩国的也不行,Anna是我们这里最粗壮的一位,红牌哟,专门接待外宾的。怎么样?来劲吧?”

  “她是哪个国家的?”

  “白俄罗斯人,入的波兰籍。怪不得皮白波大吧!国家都叫波篮球,还不大?哈哈。”

  “你不是叫我来见你的大哥吗?现在见吗?我把衣服换了。”

  “你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监控里看见你了。”

  “完了,我跟她那个,也看了。你娃不地道,不说房间里也安了监控头?”我一下子很不自在起来,这种事被人全程观看是谁也不爽的。

  “紧张了不是。房间里没监控,你上船到房间走了这么多地方,都有监控的,随便切换几个就看到你了吧。”

  “大哥这样说还好点。做那种事还是不被人看见的好。那他还见不见我?”

  “他说不用了。你小子运气好,他跟一位豪客在包间里玩得正起兴呢。你明天好象是休息吧,今晚就不回去了。明早我送你,难得出来玩一玩,玩就玩高兴。正好让老子也想休息一下。”

  他提高声音说,“Anna,这位是大哥的贵客,你要服侍好窝,拿出看家的本事来。”也不知波兰小姐听得懂不,反正Anna一直微笑地点着头。

  “小兄弟,不打扰你们了。你这身肌肉,三顾茅庐可不行,最起码也要七擒七纵,行不?”

  “给老子的,还十面埋伏呢!”

  放下电话,我的脑子里想着那位神秘的老大是何许人也,今日唤我有何贵干,Anna在旁边又开始挑逗我了,我一把扑她在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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