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定魂丹

  一盏茶水饮尽，话题终是来到了本票，郭庄主倒也爽快，已命人取来了本票，交于了慕青云。

  看着手中厚厚一沓本票，慕青云心中乐开了花：“多谢郭庄主，他日定将如数奉还！”

  “你、我都是性情中人，公子切莫再提奉还一词，全当酬谢。”

  慕青云等的就是郭云深这句话，他就喜欢结交如此豪爽之人，再三谢过后，便不再逗留，起身拜别离去。

  一炷香的功夫后，慕青云已在乞巧楼品着上好的雨前茶，茶汤甘甜，润喉。要论饮茶之法：煮、煎、点、沏之中，慕青云独钟情于这沏茶之法。煮茶法盛于汉魏六朝，茶煮于鼎、釜之中，烂如粥，早失了本味，所以又称“茗粥”，慕青云不喜。煎茶法盛于隋唐，煎茶辅以佐料，怪异。点茶法盛于宋朝，重乎意境，品茶其次，“斗茶”为先，本末倒置。唯有这盛于明清的沏茶法，沸水冲泡，清饮，方是品出了茶之本味，正所谓大道至简，沏茶之法乃大道之法。

  “公子果然是道妙高人，世人都喜烹煮之茶，少有好这至简之法者。”

  “掌柜过赞了，之前唐突，还未请教掌柜大名。”

  “小的，姓李，单名一个字悦。”

  “李悦，好名字！悦乃乐，长乐者，长长乐，李掌柜是有福之人。”

  “公子高见，李某本是贫苦之人，后，巧遇楼主，因名遂得了机缘，成了这两界山乞巧楼的掌柜，确为有福缘之人。”

  稍作寒暄后，慕青云直入正题，看着满桌的丹药，拿不定主意，遂请李掌柜一一做解。

  “丹药看似一样，然实则天壤之别，需望气之术不能识别，万物皆有灵韵，虽色不同，但光相似，光亮由弱至强分为六品：月明、萤、微明、松明、明、大日，《珍奇录》所记之物皆在微明之上，松明是为仙品，明已达神品，大日只存于传说之中，如金乌神鸟便拥有大日之灵韵。”

  “这月明、萤、微明又作何解？”

  “月明，圆月之时，山间之光亮。萤，夏日萤火虫之微光。微明，稍亮于萤火。寻常物或人周身灵韵如月圆之山间，暗淡无光。人间珍宝或一方豪杰如萤火之光，虽星星点点，然可破黑幕。人间无价宝或股肱之臣更胜萤，可福泽四方。”

  “帝王呢？”

  “受命于天，自是仙、神之品，昏君初登仙品，一代天骄则已达神品。”

  “李掌柜可否用望气之术，看看小生？”

  “公子莫取笑小的了，小的只达萤品，怎可窥探公子品级！”

  “无妨、无妨！”

  “非是无妨，是无法，难为！萤品之望气术可窥探萤品及下品，若欲窥探高品者，难于登天!”

  “那当日，李掌柜是如何知晓我这身青罗衫乃玄火青罗衫？”

  “窥探不能，自是萤品之上，然又与《珍奇录》所记一般无二，定当是玄火青罗衫无疑。”

  谈及此处，慕青云方才恍然大悟，那日，魏无影虽为初识，然对我恭敬有加，实为已看出了其中端倪，待回到宁安客栈，定将向魏无影问明我在此间世界所处何种品级，且《观瞻》一书还需早日研读，习得望气之术方能趋吉避凶。

  “那就有劳李掌柜将松明及其上品级的丹药挑出，方便我选取。”

  “公子又说笑了，松明品乃世间罕见，若非如此，楼主怎会定下凡持《珍奇录》所记之物者无需印信、鱼符、火票可直接进入乞巧楼的规定呢！”

  “原来如此，那这满桌的丹药是何品级？”

  “皆为萤品，月明品之物件乃是寻常之物，乞巧楼不售。”

  “无微明品？”

  “微明已是人间无价宝，有道是：难得无价宝。”

  “李掌柜前言还道：松明品乃世间罕见。怎又道：微明已是人间无价宝？岂不自相矛盾！”

  李悦面带狐疑，欲言又止。

  “公子怕不是方外之道妙真仙吧”

  “非也、非也！”

  见慕青云言辞恳切，李悦更为疑惑，然又不好继续追问，只得耐心道来：“世间非人间，世间之大包罗诸天，人间、幽都、天庭、大小界外界、乃至天外天无不包罗其中。”

  闻言，慕青云才知道此方天地，乃是万族齐聚，人神共处的世界。

  “实不相瞒，后堂中确有一枚微明品的丹药，不过此枚丹药效力太为特殊，从未有人服食过。”

  “是何种丹药，又有何特殊？”

  “丹药名为：定魂丹。人死，三魂各归其处，七魄消散，然将死之人服食此丹，七魄灭，三魂困于肉身，不得脱身，死者虽死犹生，似人非人，是僵非僵，名曰：失魄鬼。”

  “微明品乃人间无价宝，定魂丹必有其妙用。”

  “公子所言极是，定魂丹辅以莲藕身，加之道家仙法可重塑金身，然从未有人尝试，不知真假，只见诸于典籍。”

  “是何典籍”

  “《玄天方剂》。”

  “又是一本奇书！”

  “是，也不是，历代君王贪生畏死，《玄天方剂》本是仙家奇书，上古帝王举国之力，封禅天地，其至诚之心感天动地，遂赐下《玄天方剂》一书，故此书又名《天恩》，然封禅所耗之巨却致使烽烟四起，上古帝王终是身死国灭，天地不仁，冥冥中皆化为笑谈，后此书经历代君王传抄，虽有君王、权臣、富甲一方的商贾欲借此书习得长生之法，然皆不得善终，故此书不再列于禁书、极秘一列，渐渐变得路人皆知，平平无奇，遂又得了新名《天罚》。”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大抵上是对此书的最恰评价。”

  “是！”

  “既全是萤品丹药，又如何挑选？”慕青云更是难以抉择。

  “虽皆为萤品，然色分阴阳、五行、外道、旁门等等，繁复、庞杂无法一一言尽，公子可按需道于小的，小的按需帮公子选取即可。”

  “可。战斗所需丹药，些许。长途跋涉必备之丹药，些许。其他常备丹药，些许。大抵如此。”

  “战斗所需丹药，无外乎红丹、青丹，红丹至阳补血、青丹至阴补气。长途跋涉多遇病、疾。疾乃轻病，小青龙丹、血府逐瘀丹即可。病乃重疾，需服用逍遥丹、大承气丹。常备丹药，不能称之为丹，是为药也，乞巧楼一概不售，然后堂中备有甚多，可予些公子，全当馈赠。”话毕，李悦已将选取丹药包好，递于慕青云手中。

  本票虽多，然丹药更贵，一个时辰的光景，厚厚一沓本票便被慕青云散尽，除了丹药外，他又买了几件有趣的玩意，至于登记入籍一事并未如前日所想那么简单，还需完成一项入籍任务，已疲乏了一日，慕青云决定歇息两日，入籍一事暂且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