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1993年秋，S市。

妇产医院的手术台上，医生和护士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一位美丽的女士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这只是一场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剖宫产手术，却意外迎来了一个十分不简单的婴儿。

“啊！”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叹道。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凝重。还有两个新来的小护士，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表情夸张地干呕着。

婴儿很顺利的离开了母体，不过她的长相也实在是太怪异了。

这个女婴皮肤角质层异常的僵硬。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出现了裂隙，露出来的地方，像一只只眼睛，翘起的皮肤则是眼睑，一个个怒目圆睁……真正的眼皮也外翻着，通红一片。

“怎么会这样？”护士长的问题，打破了手术室中弥漫着的恐慌气氛。

护士长的目光，转向了本台手术的主刀医生，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回答。

主刀医生虽然也被吓得不轻，但还算稳重，绷着脸说：“先天性的皮肤病而已，你们都不要大惊小怪的。去通知主任和家属。再取一小块皮肤组织，送去做病理化验。”

“是。”

人们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开始给女人进行缝合。

病房中，崩溃的女人紧咬着床单，显然她无法接受这个孩子。

她的丈夫站在窗口，默不作声。只是一味冷眼地看着窗外，看着这座都市。

病理化验的结论出来了，女婴患的是一种名为“斑色鱼鳞癣”的罕见皮肤病，也叫做“火棉胶样婴儿”。

班色鱼鳞癣的患者，皮肤特别僵硬。这种僵硬，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到患者呼吸时胸腔的扩张，从而使得患者因为呼吸困难，导致死亡。对于婴儿来说，班色鱼鳞癣是一种死亡率极高的疾病。

得知是这样的结果，女人跪在医生面前，边哭边说：“大夫，这不是我的女儿，她绝不可能是我的女儿。你帮我把我的孩子找回来，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好不好？”

男人走到女人的面前，拉开了抱着医生大腿的女人，说：“老婆，你冷静冷静，你冷静冷静。”

“放屁！”女人推开了男人的手臂：“这不是你的骨肉，你自然能够冷静。同样都是十月怀胎，凭什么我的孩子就要有病？而且得的还是连名字都没有人听说过的疑难杂症！”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是因为好奇孩子的样貌，二是想听听这个家庭的故事。

“啪”，恼羞成怒的男人，一巴掌打在了女人的左脸上。家丑不可外扬，女人的话，把男人的脸面丢得干干净净，毫无保留。

“啊……啊……”女人站起来，她的左脸已经开始肿胀起来了。她拉扯着男人的衣服，用指甲扣挖着男人脖子上的肉。

男人没有还手，任由这个受了刺激，疯疯癫癫的女人打骂。医生和其他几个医务人员赶忙冲上前去，安抚着早已情绪失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