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杨林一直以为麻烦的左眼眼球是被什么物体击破的。然而宠物医院的医生，无情地否定了杨林的想法。

医生说，麻烦的左眼眼球更像是被人活活挖去的。因为如果是被击破的，应该会有或多或少的组织残留在眼眶里，可是麻烦的左眼眼眶，却空空如也。

杨林实在是想象不出来，那是心理得多么变态的人，才能做出来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他也无法脑补当时的场面是有多么血腥，麻烦又是多么的痛苦。

麻烦现在依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伤口随时都有感染的可能性，杨林只好把麻烦留在宠物医院接受治疗。

杨林独自一人回到碎花公寓，清点了304里所有的物品，并没有发现少了什么东西。杨林苦苦冥思，始终参不透其中奥妙。

不管怎么说，杨林都只不过是一个来到S市出差的普通记者。他没有带什么贵重物品，也就只有一个笔记本电脑还能值些钱。不过昨天去给冉娜做专访的时候，那个笔记本也被他带上了去。

如果来人，不是为财，那又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为了一只黑不溜秋的猫？

另外，为什么昨天麻烦会从外面跑回来？是被人带走了，还是它把人赶到公寓外了？

回到公寓的麻烦，又为什么不回304，反而是要到404的门口？

麻烦在404门外，做出那般攻击的架势是什么原因？

那根绿色的绳子，又作何解释？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意外、一个接着一个的巧合。

此时，似乎所有的谜团都冲杨林扑了过来。杨林就如同是坐在一叶孤舟上，在大洋中飘荡。而那些谜团就是一波波的海浪，一波比一波汹涌、澎湃、险恶。

杨林觉得自己孤立无助，就像是要被巨浪吞噬掉了一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杨林越想越不安，拿出手机，他选择了报警。

警察赶到碎花公寓，问了几句有的没的，很快便草草了事，鸣金收兵了。

警察的来到，并没有给杨林带来丝毫的安全感，倒是让杨林愈发感到恐惧。

杨林躺在床上，仔细回味着刚刚和警察的对话：

“你住进这碎花公寓多久了？”

“将近半个月时间。”

“这么久……小伙子，换个地方住吧。”

杨林怎样都想不明白那个警察的意思，他为什么让自己换个地方住？那句“这么久”又有何含义？

警察走后没过多长时间，杨林就收到了一条陈雪的短信：

你上来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说。——小雪

404的房门虚掩着，杨林推门而入，陈雪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

“杨林哥哥，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陈雪眼泪汪汪地说，“其实，这间公寓里……有……有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杨林哥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等你听完我所说的事情之后，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再问我好不好？”

杨林点点头，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