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祂的脂肪
一团庞大的脂肪从咒梯中流了出来，发出了粘腻的摩挲声，一股类似可乐的清香它身上爆发出来。
闻到它的人们，竟夸张得和动画片一样，随着这无形的香气飘了起来。方圆二十米只有队长王清普和陈絮幸免于难。
“你也看见尽头了。”脂肪汇聚成一张嘴巴，每次讲话都会甩出一些油脂，“这一切都是必然的。”
陈絮像是回光反照，木然的眼睛变得炯炯有神：“既然她给了我选择的权力，我就会去试一试。”
“若是刚才的确有阻止的机会。”脂肪汇聚出了一个惋惜的人脸，“如今我已降临，就无可阻挡。”
“你到底是什么！”一组队长王清普大喝一声，五件诅咒物瞬间武装，他身上爆发出一股蛮横的能量波动震落了漂浮在空中的人们，一时如天神下凡。
他眼中杀气爆射，全身紧绷。
“我是谁？”脂肪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如此大声，笑得躯体抖落成一小块一小块脂肪。
小脂肪们前后攒动着，排成了合唱队的阵营用稚嫩地童声开始歌颂：“罪恶与可乐的混合。”
“是源源不断的玷污。”
“我将瓶口镶入祂嘴。”
“圣的体躯臃肿肥胖。”
“流干血泪而非碳水。”
“裂其躯壳散其神脂。”
“凡者踏祂登往祂界。”
脂肪们汇聚起来，组成一张沧桑的脸：“我即是祂脂。”
另一端，指挥室。
赵玉石暴躁地一锤桌子：“一分钟之内，我要关于这鬼玩意的所有资料！”
秘书脸色苍白地凑到赵玉石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赵玉石的脸色更差了。
“各位，事态已经完全失控了。”赵玉石扫视一周，权贵们略显不安，但依旧没有慌乱之色。
“仅存的三组和四组报告，诅咒探测仪全部失效了，原因是附近诅咒浓度远超过测量值。”
一瞬间指挥室炸开了锅，愚钝如他们的也知道这件事的可怕程度。
就连高危的散时之环，也不过只有38点诅咒浓度，诅咒探测仪的探测上限在设想中是不可能达到的，因此才能应对各种复杂情况。
可检测器在这团鬼东西附近居然达到了上限值，甚至还是远超过上限值？
展点。
陈絮拍了拍王清普的肩膀：“不要动手，你会死的。”
王清普咬着牙，不甘地退下。
他迟迟不敢动手，早在生死边缘磨砺多年的预感告诉他，出手的那一瞬间他绝对会横死当场。
陈絮也慢慢悠悠地走到了他的前面。
王清普非常不解，可这个没有任何一件诅咒物的陈絮，是如何有勇气走到这怪物面前的？
就算是只能够使用了一件诅咒物的能力者，想杀死普通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此等倾国之力培养出来的能够使用了五件诅咒物的天才，在这怪物面前都生不起战斗的欲望。
他一个刚毕业于咒学院的普通员工，谁给他的勇气？
祂脂看着走向前来的陈絮并没有过多意外：“她留给你的权柄已经失效，你即便是死也要与我为敌？”
“没，我们聊聊就好。”
陈絮笑着说，这口吻好像是在街边遇到熟人随口拉家常。
可面前的这位不仅不是熟人，甚至不是人，而这也不是邻里之间无聊的寒暄，他俩的一言一行都在无数眼睛的注视下进行。
“你为什么要来人间？”陈絮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祂脂换上了一种浑厚的声线：“人类根本不明白诅咒意味着什么，我是来当老师的。”
陈絮问：“来当老师？你不是来毁灭破坏的？”
祂脂摆出一个思考者的姿势：“那也可以顺带一做，只不过这太简单，且无趣得很。”
“你们人类，就是初次品尝禁果的蛇。”
“为从未有过的甘甜而忘乎所以，甚至自以为能依靠果核培育出生长禁果的果树。”
“真是如此吗？依靠重复的实验，真的能够解析出诅咒的真谛吗？”祂脂哈哈大笑，一整坨糊上了咒梯。
“就说你们制作出的诅咒物咒梯吧，把专门用来献祭的诅咒附加在传输工具上，你们人类啊，真是异想天开。”
“这诅咒不过是一个简浅的筛选，符合我们的条件就会被传输到地狱，送到我们的面前。”
“为了让你们感觉有迹可寻，我们还特意多挑选长途旅行的人类作为祭品。”
“你们居然以为这个是有概率出现恶性事件的传输诅咒，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陈絮笑容一僵，不仅是他，身在各处观看这场异变的科研部人员们都相继愣住了。
“上回还真有一个，逃出地狱的人，和你一样。”祂脂指了指陈絮。
陈絮自然知道他说的是那位利用高天之魔诅咒物逃脱地狱的先驱者。
“不过是我们共同批准的，原因就是给你们一个甜头，让你们知道这个诅咒能够通往地狱。”
“我们根本不担心你们会害怕这个诅咒，相反，一定会有更多的人类使用这个诅咒。好奇心会把你们再一次带到我们面前的。”它咧开了嘴，露出油脂构成的牙齿。
“果不其然，这件事过后，使用献祭诅咒的人类数量有了质的飞跃，我们为你们提供了便利，我们也有了源源不断的佳肴。”祂脂乐得忘乎所以，乐得油脂如污水乱溅：“这不是双赢吗？哈哈哈哈哈。”
咒梯里面的不是旅客，是给地狱恶魔美味佳肴？
而那个所谓传输到地狱的概率值，就是恶魔对你的心动值，心动值足够了无论如何也会过去？
“不管她委托了你做什么事，现在投入我的怀抱，我会谅解，宽恕你，我是祂脂，也拥有祂宽广的胸襟。”祂脂张开了脂肪混合物，铺天盖地朝陈絮缓慢压过来。
陈絮仰视着祂脂：“临死之前我想知道，对于你而言刚刚那件回溯时间的诅咒物算是什么等级的？”
祂脂略微地点头：“用人类的视角来类比...我想应该可以把它比作枪。”
陈絮看着台下紧张记录的二组，他知道，这些信息都能够成为科研部珍贵的情报。
“不过...”祂脂一下就把陈絮吞入，砸吧嘴巴：“我可是超人。”
“枪，对我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