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来人间一趟，也想光芒万丈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王烁看着眼前的陈先生问出了一切的关键。
事实上他也根本想不出自己又能在这种远超他能力的事情中做到什么？
陈先生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拍了拍王烁的肩膀，然后丢给了他一根雪茄。
王烁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我不会抽。”
“其实我也不会，只是觉得男人抽雪茄看起来比较酷。”陈先生很是坦诚。“事情已经开始失控了，我们的时间不多。”
王烁看向屋子正中的屏幕，地图上布满的刺眼红色标点像是病人皮肤不断蔓延开去的溃烂斑痕。而那每一处都代表着数以百计的人沉沦在梦中无法自拔。而随着日期的渐进那数字还在呈现疯狂的上涨。
“患者们中陆续出现了自杀行为，目前为止已经有三十多例，就连官方也开始注意到这些异常。”
陈先生揉着鼻梁懊恼无比。
“所以我们得赶紧揪出那东西，好消息是那东西已经发现了他正在被人注视，他也开始漏出獠牙试图寻找我们。”
王烁听着陈先生的话莫名想到周志高死死盯着摄像的眼神。
“我们想要你接触那些患者，把那东西钓出来。”陈先生看着王烁，眼神认真。“你是这个事件中的唯一幸运儿，或许那东西通过不接触的梦境根本奈何不了你，那么他会如何呢？”
“他一定会亲自来找你，这是我们唯一揪出他的机会！”
“可是......”王烁打断了陈先生的话。“如果我没有那么特殊，一切都只是个巧合。”
“那你可能会死，让那东西在梦中杀死。”陈先生毫无隐瞒的道。
“我只是个普通人。”王烁眼帘低垂。
“我知道，但有些事情值得一试，或许你有着我们不理解的能力。”
王烁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瓷砖地面上的倒影。自己没有理由答应这种事情。一群突然冒出来的人，邀请自己去做一件和死亡近若咫尺的事情，拜托，这也太过狗血了吧。甚至自己还不是那种能拯救大局的人物，只是一个炮灰。
是的，去做一个炮灰。
他们只是认为对方会亲自现身来找自己，这只不过是他们可以尝试的无数办法中的一种，自己微不足道。
“你可以拒绝，我们不会强迫你。”陈先生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必须要去做的。”
真是善解人意啊，王烁在心中默默吐槽，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却没有第一时间慌不择路逃开的心思。
“当然了，就我个人觉得，你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人生总是会面临一些抉择，懦夫和英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远比这两个简单的词汇更为波澜壮阔。”陈先生循循善诱。
王烁的手机响了一声，他默默从裤兜中掏出只是看了一眼就又放下了，甚至连屏幕都懒得解锁。
又是推销广告，好似只有广告才记得自己，说起来除了父母已经多久没人给自己发过信息了？王烁记不清了。
一阵铃声响起，王烁皱了皱眉，还是按下了接听。
“喂，先生能听到吗，先生好消息，我们的楼盘又降价了......”
电话的另一边机械的推销声传来，王烁懊恼的重重挂断。
妈的，发短信还不够还要电话轰炸，再者说了，大数据从哪点分析的自己像是能买起房的人？
还有，现在这种时刻放在电影或者小说里不应该是很神圣的时刻么，主人公面对着重大抉择，不是应该响起柔和的音乐，白鸽纷纷飞起，等待英雄拔剑奔赴战场？
哦不对，是在抉择当个勇敢的炮灰还是当个躺平的废狗。
王烁越发的心烦意乱。
“房子，你需要房子么？”陈先生像是抓到了重点：“帮助我们你会得到很多，不只是房子，你想要的只要不过分我们都可以给，我们的实力足够做很多事情。”
“最关键的是无论你身在何处，当你需要帮助的时候都会有我们的人向你伸出友好的援手。”
王烁不怀疑陈先生的话，只怀疑自己没命享受。
“你的父母一样可以得到这些。”显然陈先生看出了王烁的怀疑，很是体贴的给出了解决办法。
是啊，自己的父母劳累了一辈子，现在也可以给他们很多了，只需要一个选择。王烁有些出神，只是不知道自己不幸的挂逼了，他们会不会再生个二胎。
想来自己无人知晓的伟大遗产会让那家伙从出生起就是个富二代，过着自己哥哥曾经无数次羡慕过的生活。
“对了，我死了你们会派人为我送行吗？”王烁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当然，只要是你的要求。”陈先生很认真的回道。
王烁的想法已经跳跃到了自己的葬礼上，想象着在无数亲朋好友的悲伤中，一辆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来，各各肤色的陌生男女们身穿着黑色西服，打着黑色的雨伞下车为自己沉默的献上鲜花，那些亲朋好友还有曾经的同事们一定会一脸的惊讶和疑惑，猜测着平日间默默无闻的自己有着怎样一种可怕又神秘的过往。
“我......”王烁站起身来。
“我回去蒙被子里好好想想，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陈先生愣了下，好半天才道：“可以是可以，其实你在这里也可以睡。”
王烁摇了摇头，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停下来脚步。
“以前看到过一句话，鹤寿千岁以极其游，蜉蝣朝生暮死亦尽得其乐，觉得很不错，现在想想其实只不过是自我安慰，若是生活能够选择，谁不想更上云霄？”
“我答应你们了。”王烁道。“不过还是得回去睡上一觉。”
“明天我派人接你。”陈先生喜笑颜开。
“嗯。”
王烁缓缓关上房门，他曾以为这辈子无非是忙碌的工作，耗尽家财的娶个媳妇，生个孩子，再然后为了他们的生活更卖力工作。可现在原本平淡无法挣脱的生活突然多了种可能。
何不不拼一把呢。
“我来人间一趟，也想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