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污染
“杀死那些穿越者......”
王烁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试图消化这极具冲击感的一切。生病的世界，免疫系统的启动，混入的病菌，穿越者，这些词汇直白的不能再直白，可这背后所代表的颠覆含义让他难以想象。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良久王烁才像是想起了什么，震惊道：“你们找我是因为我也和你们一样？”
这个猜测让王烁心驰神往，大概很多普通且平凡的男孩都做过一个梦，在这个梦里自己是唯一的主角，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的不凡，命运的巨轮赋予他英雄的使命，游吟诗人为他唱响诗歌，他将拔剑拯救世界......
“这倒没有。”女子愣了片刻道。
“我们找你是因为其他事情，至于向你展现能力是为了你有个适应的过程，你知道的有些人接受能力不好。”
王烁闻言脸色微微有些黯淡，挫败之余莫名想起一个看过的笑话。
小虫子在地上蠕动，所有小动物都不想和他玩，都在嘲笑他，只有一只漂亮的蝴蝶从天而降落在他身旁对他道：“不要伤心，我以前也和你一样。”
小虫子听见了很高兴，激动的问道：“那我以后也会变成蝴蝶吗？”
蝴蝶道：“那不会，因为你是一只蛆。”
大概这就是现实，王烁毫无疑问的清楚自己的普通，他只是一个出生在算不上富裕也算不上贫穷家庭的孩子，一直以来这么多年就这般的长大，没有像蒙奇d路飞踏上伟大航道的勇气，也没有旋涡鸣人永不放弃的意志。平日间和漂亮女孩说话都会结巴，跟老板进了高消费场所会手足无措，和人起了争执会面红耳赤的一遍思考怎么骂回去一边又担心打起来会不会挨揍，到时候多丢面子。
自己这种人真的放进电影也好小说也好也只会是没有名字的路人吧，没办法，没有那种气质，什么杀伐果断，什么大智近妖都和自己离得太远。
或许是见王烁突然一脸的白痴相，女子继续道：“你身上出了某些问题，我们想要得到答案。”
“我能有什么问题？”
王烁不明所以，他已经彻底放弃思考了，所有认知被彻底颠覆后的迷茫和疲惫犹如暗夜疯长的植物。
“当然有问题了，三年前的六月一日你也去过南方的海边度假小镇对不对？”女子眨了眨眼。“可你到现在为止都很正常哎，所以有问题。”
三年前的六月一日？
王烁搜索着记忆，印象中他三年前确实去过一个海边小镇旅游，可他不明白那句什么叫到现在为止都很正常。
“那晚你住的希尔斯大酒店，当天包括工作人员在内客流量一共是二百八十六人。”女子准确的说出了一个具体数字。
“在这三年里除了你之外这些人陆续出现了变故。”
“他们都疯了。”
王烁呆了一下，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在三年的时间陆续疯了？”
“也可以说是让什么东西污染了。”女子道。
王烁一瞬间只觉毛骨悚然。
车子缓缓驶进一片繁华地带，道路两旁甲级写字楼林立投下大片的阴影，光影的交替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错乱。王烁觉得一切都变的如此的陌生。
若不是酒精麻痹了大脑，他想他此时应该是一种更为崩溃的状态。
“其实不止这些人，从三年前的某天开始，这种存在高度共性的污染就已经开始，希尔斯大酒店只是其中一个缩影，唯有一点可以确认，你是唯一的漏网之鱼。”
“我们对你的观察已经持续了许久，原本没有接触的打算，可现在事态已经严重到可以用疯狂来形容的地步，我们这才不得不试图从你身上看能不能找到一切诡异的源头。”
“有没有一种可能，精神疾病也可以传染，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说这些人都去过同一个地方，所以他们相互传染了彼此。”王烁试图找出一个解释。可很快他就泄了气，这种说法他自己都觉得不靠谱，精神病都可以传染，那这些人满世界的跑岂不是满世界都要疯了。再者说没道理唯独自己没事。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疯掉，是一种更诡异的介乎疯子与正常人之间的状态，等下你会知道这些的，做好心理准备。”
女子瞥了一眼王烁，“你的手要抓破了。”
王烁这才惊觉自己一直高度紧张下双手紧握，指甲都快要扎进肉里。他松开双手缓缓呼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给我点时间，让我冷静下。”
“可以理解。”女子语气轻柔。
或许是为了安慰王烁，她伸手摸了摸王烁的头发，然后把其抓了个乱七八糟。
“你一个男孩子，要不要这么弱比。”
王烁刚刚升起的感动和受宠若惊顿时烟消云散。
“世界观要崩溃了？”
女子略微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以一种老师语重心长的语气缓缓说道：“整个人类可以称的上文明的年代就是拼了命的往上追溯也不过几千年。而在这之前的岁月动辄以亿为单位。我们历史远远没有想象中辉煌宏伟，也不足以揭开世界的神秘面纱。”
“换句话来，散布于各地的古老森林树龄都可以说近乎横跨了人类的文明发展史。和这个世界相比，现在的我们比起高举火把走出洞穴的先民也没有看的更远。”
“晦暗的迷雾依然无处不在，我们只是孤岛上的小蚂蚁，对大海彼岸上的风景一无所知。”
王烁听着女子的话，不知为何压抑的心慌。
他不由的想到方才的幻境，在那漫天的大雨中，那无尽的破碎高空之上仿佛恒古的黑暗之中某些扭曲的东西拼命的想要挤进来。就像大海的风浪涌向孤立小岛。
那些扭曲的东西哪怕是在回想中都是如此的让人不适，让人感觉厌恶。
“你是真的不太适合安慰别人。”王烁发自肺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