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表格乱码
一
青协把志愿者证的电子表全部收集好了，只占全院大概55%的比例。除了有坚决不愿意办理的情况，还有资料填写有误或者迟交，被自家班委忽略的情况。
值念把各班的电子表信息汇总在一起，并把表格发给漓理，漓理也转发给校青协的相关负责人伊德欣。她没有按要求发邮箱，而是直接在微信上发。
学校上上下下都喜欢用邮箱作为收发文件的首选方式，漓理也是让青协这样做。不过，她觉得事事都用邮箱，只会让工作效率变得很低，还是要适当地灵活处理。
经院志愿者申请资料汇总表下午发过去，晚上就被退了回来。德欣说，表格里面有太多乱码，需要用文本格式填写身份证、电话号码等数据，并通知重新收集一次，然后去领取纸质版资料。
漓理很失落，表格里面确实有很多奇怪的乱码，比如***和000，还有e+。想着想着，越想越生气。
我们都是没有经验的大一学生，没有看懂这些乱码是什么意思，你们校青协就不应该提前提醒一下？你们和银行对接，不应该向银行的人问清楚？而且你们校青协还有大二和大三的师兄师姐，不应该了解excel的操作？我就不信其他院没有这种乱码的情况，发现乱码情况以后，你们校青协上上下下却不会通知一下其他还没有发送汇总资料的学院。你们一个小小的失误，要让全校多少青协多少班委白费力气！
当然，自己也存在失误。没有办法，只能把表格发回去，让班委们重新收集。有的班级是团支书弄，有的班级是班长弄，有的班级是其他班委。
漓理、知孝觉得压力很大，第一次收集资料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班委有意见，现在还要让他们重新弄一次。苏玫倒很快接受了，觉得被班委指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当晚，就进行了微信通话会议：
苏玫：“每个班都大概有10个人的信息存在乱码。”
漓理：“多两天再发通知吧，让大家都歇歇。我现在的心情比表格里的乱码还要乱。”
值念：“大一经济一二班的乱码，我来处理好了。”
知孝：“你去跟两个团支书说？”
值念：“我自己去收集和修改乱码信息，别麻烦团支书。”
苏玫：“这样也好。”
漓理：“我也自己处理一下大一国贸四班的，国贸三班则算了。”
聊完电子表的事情，接着聊到填写纸质版的资料的事情，纸质版也是要填很多陌生的内容。
苏玫：“不能涂改，这个规则好离谱。去领纸质版资料的时候，多报50份，肯定用得上。”
漓理：“嗯。”
知孝嘀咕着：“为什么会不能涂改？”
漓理：“也许是，有涂改表示填表者的态度不认真，意愿不强烈，对次服务有意见。”知孝发现自己的自语被听到后，挠挠后脑勺。
值念：“我好像有另一个想法，但可能是漓理说的对。”
苏玫：“说话绕来绕去都能绕一个地球了。”
值念：“资料有涂改，表示信息有被篡改的可能。这个规定可以防止别人随意篡改信息。”
苏玫：“完全撕掉，然后再写一份，不就绕开了这个规定。”
值念：“这次轮到你说绕了。”
苏玫不服气，刚要怼回去，漓理便说：“行啦，回到正题。”
会议结束，立刻开工。不过真的要立刻开工吗？值念把自己问住了，便先看看书，看累了再开工。
这时，远航拿着一个陶瓷水杯过来：“老成，过来借点水。”汪成已经习惯了，眼神交流一下就不再理会。而远航记得自己是第五次过来借水，并且是借第九杯水。
“老成，在看什么书？”
汪成把封面摆给他看，是《雪国》。远航便说：“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还看。”
“好书就得一遍一遍看。”
远航拉着吐槽的语气说：“上次看见你带这本书去教室，结果一直摆在桌面上，课间都没有翻过一下。”
“那是因为我在深入思考老师讲解的经济学专业知识。”
远航继续往前走，停下来：“念仔，过来借点水。”
“借水，借水要钱的，一块钱一杯。”
“惹，赊账行不行？”
“赊账，你们借着那么多水，就没有还过。”
“喔，不是我不想还，你没来我宿舍要。”
“借水不还，还这么多理，两块钱一杯。”
“现在这个年头，欠债的都是爷，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又在看什么？”远航凑合去，值念只好给他看看封面，是《心理罪》。他便接着说：“又是《心理罪》，不是看了很久了吗？”
“有五本的，我现在在看第三本。”
二
该是去领纸质版资料的时候了，漓理和苏玫一起去综合楼的指定教室里拿纸质版资料，同时要求多拿50份。
校青协的大一委员秦斟瑜觉得这个请求有点无理，耐心地说：“还有三四个院没有领，你多拿走50份，要让其他院怎么办。银行本来就没有给我们足够的纸质资料，是印一部分就输送一部分的。”
漓理觉得可笑，于是微笑和可笑重叠在一起，说：“不好意思，填电子版的时候就错漏百出，填纸质版肯定也是如此，谁知道交上去的时候，你们会不会来一句，填写有误不规范，大量退回。我觉得这50份都算少，还想多拿60呢，每个年级预留多20份。”
漓理本来不生气，话语一说，就变得比较生气，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脱离了控制，对着他怒道：“其他院不够是你们和银行办事有问题，你们一开始就办事有问题，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准备到位，什么事情都没有交代清楚，只是脑子进水地催促别人办卡。”忽然发现，自己的发泄只是想象而已，不过也舒服了一点。
在漓理不在状态的期间，苏玫说：“你都说了，本来就是不够的。少拿几份根本没有解决问题，你们赶紧催银行拿新的还是真的。”
斟瑜有点无奈：“我们已经催了银行，他们回复在制作当中，需要等到下周才会运一批新的纸质资料过来。”
漓理坚持多拿走50份，对此，斟瑜想怒她一句，可是见漓理挺别致，又怒不起来。
晚上打乒乓球，梦娟、邓晓也没有来，田荟来了。露雅这次过来找人参加管院的逻辑推理大赛。四人一组，初赛只是小组笔试，也是一件挺轻松的事情。
露雅轻轻地讥笑了一下，她没注意自己在笑谁，也不知道自己在笑谁，说：“阿念，又不参加。”
值念有些无奈和疲倦：“那张卡又出问题啦，纸质版也没有整理完，我也想参加。”
洲军的食指在废弃的乒乓球泰的桌面上轻快地敲打着：“不是有没有空，而是难得有空不想去。”
田荟：“露雅别管那么多，就写他的名字，现在写上。”
洲军：“完了完了。”
露雅：“什么事完了？”
洲军：“那天下午是双代会，我要做工作人员，阿念等人都要去做观众。”
露雅：“岂不是就剩下我和田荟。”
田荟：“你们两个真是的。”
洲军：“何止是我和阿念，各班班长和团支书都要去的。”
露雅的只好趴在无网桌上。田荟说，她可以找自己的同班补个位置，那是依依。露雅还是趴着，田荟去另一个区域了。在隔几个球桌的距离，瀚予、横竖在和管院院队的人打球。
瀚予尴尬地笑了，而这笑又是为了缓解尴尬：“为什么又是找我？”
露雅：“张瀚予，你又不想参加。拿多点加分，才能争取拿奖学金。”
田荟：“拿奖学金啊，大佬，有金钱还有奖状。”
露雅：“你以为我很想找你？我找洲军多好。”
瀚予：“可是，我拿不到奖学金的。”
田荟：“年轻人还是要定一个小目标，比方说，先拿个一等奖学金。”
露雅：“你这个小目标好小哦。”
瀚予：“我也是这样觉得，所以算了吧。”
洲军：“不能就这样算了，要不是双代会，我和阿念早就参与。”
瀚予答应后，露雅立刻精神起来。田荟看着露雅快速编辑参赛短信的手指，慢慢地陷入了思考，忘记了自己刚刚和大家聊了什么。
其实参加这么多活动到底有什么用？但不参加这些活动，不多做多点尝试，又怎么能够清楚地认识自己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擅长什么，又不擅长什么，潜力在哪里，瓶颈又在哪里？没事的，在迷糊之中的并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这群人陪着我徘徊在迷糊之中。
四
两天后，值念在检查收集回来的纸质版资料。检查到一半，抽出了一张不合格的，于是想先去吃个饭。从饭堂回来，碰见渐汐在大院门口拿外卖。渐汐先说话：“刘老师，你最近很忙喔。”
“没有，没有你们班长忙。”
“你们办的那张卡办好了没有？”
“不好啊，一个个地不配合。又不是我强迫的，是院里的老师。”
“院里的老师真是的，天天说为了学生着想，却一直不替学生好好想想。”
“你知道更气的是什么？”
“会是什么？”
“关洲军、张瀚予这两个卑鄙无耻贱格下流，现在还没有填写纸质表。”而且，俊逸也没有填，人都不知道在哪。
“他们要干什么，填个表就两分钟不到的事情。”
“你去问他们，都是能拖就拖。”
“刘老师，还要不要我帮忙整理资料？”
“帮忙？当然要，你不觉得麻烦的话。”
“不麻烦。”
“你那个模拟面试开始办了没有？”
“李钟亮同意了，但部门里最近有其他事情，需要过段时间再办。”比如，给文体部的比赛拉赞助，然后去协助组织部商务谈判的初赛。
在511里，两人整理着志愿者证的纸质版资料，主要是检查是否有误。洲军过来交他和瀚予的表了。值念的心情没有好转，没有正眼看洲军。再过一会，赵海过来要求拿新的纸质资料，他已经眼瞎手抖填废了两张。
“我这里现在就剩下三份多出来的，全部都给你算了？哪里填错？”
“地址填错了，写了错别字。”
值念拿了过来瞧瞧：“写错就写错吧，没有涂改就行，不用再填。”
渐汐看着赵海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说：“刘老师，还是让他再填一张吧。”
值念：“那就听渐汐哥的，再给你一张。”
赵海：“谢谢，念仔总是心地善良。”
值念：“我很邪恶的。”
四
汪成现在已经不做代练，而且想要组队去打亡者城市赛。看到值念在忙乎志愿者证的状态，觉得打城市赛肯定比干这活有意义多了。和文武聊这件事情的时候，发现他的反应最大。
“你怎么不做代练啦？”
“不是，很没意思，不如打自己的号。”
“做代练有钱赚，打自己的号没钱。”
“把代练说得那么好，又不见你做。”
“我技术不太行。如果技术行肯定做，至少可以挣点零花钱。”
“跟你说点别的，你宿舍有没有技术好点的，我要组队去打比赛。”接着给文武解释一番城市赛。
“上次都说了，我宿舍的宋在岸技术也很强。”
经过一番讨论，又经过一番交涉，汪成组成了一支队伍，有这些人，汪成、丁玮、在岸、梓扬和经济三班里和汪成段位差不多的一个人。
汪成是队长，他相信这支队伍的实力。因为不相信其他人的实力，也要相信自己的实力。既然是城市赛，便希望能够打到市赛里面去，至少在区赛里面拿到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