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模糊的回答
“首相，车已经备好了。”克雷文在办公桌上的最后一张关于移民的文件按下章纹，随后将他放在文件袋里交给传政秘书并拍拍他的肩。
看着黄色文件袋刻印的“绝密”，薄薄的一张纸在自己的手里显得有些沉重，他望向首相，等待他的命令。
“把气象部长也叫来吧。文件送到宣传部部长手上，不要弄丢了。”说完，克雷文拿起放在桌上的茶，然后翘起小拇指十分优雅地享受它。
但克雷文在喝下这杯茶后，还是想着，要是在热一点就好，这样的想法促使他来到壁橱旁边，里头燃烧的煤火，给他带来久违的温暖。
壁橱里的煤火，是从苏格兰煤场里经过精挑细选的上等煤炭，一年的时间也只是生产一吨左右，但克雷文的办公室和自己的居所里，他正肆意挥霍着这些资源。
等待十多分钟，秘书重新回到克雷文办公室，他站在门口见首相正端着茶杯慢慢享受不知道该不该提醒。
随后不久，卫生部长贝丁急匆匆地来到首相办公室，外面已经出现人群，很多都是来抗议早晨的逮捕行动与昨晚伦敦的混乱。
卫生部长唐·贝丁看向站在旁边的秘书，见他没有喊首相便有些急不可耐，可碍于身份却又做不了什么，只能和秘书一同等待。
直到克雷文享受完，他转过身惊讶地见到站在门口的秘书和卫生部长，说：“啊，贝宁部长，您来这里怎么了吗？”
说完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十分严肃的示意他坐下。
但贝宁揉揉腿摆摆手表示拒绝，没等克雷文恭维地话，他匆忙讲：“首相，我需要更多的医疗物资和医疗所。”
听到这里，克雷文心头一紧，然后强装镇定地说：“好的，我之后会考虑的，你先回去吧。”
听到这个回答的贝宁，立即明白首相的意思，他没有回去，而是继续追问到：“首相！我们现在真的非常需要的医疗物资。”
“我明白，贝宁，你们非常辛苦，之后我们会向外宣传你们的事迹的。”克雷文并不想让贝宁讲送下去，他急忙打断他的话。
听到这里，贝宁想要走近些说话，但是年过半百且这几晚几乎没坐下过的他膝盖发出无数根针扎般的疼。
他只好忍住，然后大喊：“首相！您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样吗？”
对此，克雷文并不想说什么，他抓起椅子上自己的衣服，做出准备离开的样子。
赶紧走到门前的克雷文，准备拉开把手，紧接着贝宁快速抓紧他的手盯着克雷文的眼睛。
“您在干什么？”秘书急忙来到两人面前希望阻止随时可能产生的争端。
而克雷文撇开眼，好像在故意避开贝宁的眼睛，甩甩手想要挣脱，但是贝宁抓的特别紧，克雷文在这样强硬的情况下停下脚步，坐在沙发上。
“您知道吗？首相。现在医院的人简直就像……就想挤在船舱里的沙丁鱼！”
“我们已经把地下室，过道甚至是太平间都已经开始利用了！”贝宁的语气不像在嘶吼和发牢骚，更像是在恳求。
“但是……但是没有更多的医疗物资，人员甚至也不够，现在我们几乎征用所有的卫生院实习员工，但……但还是少了！”贝宁说着说着他的双腿一软，看起来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只不过他抓住办公室的把手，使劲将自己立在原地，即便有些微冷的室内贝宁的额头依然流出豆大的汗珠。
“首相，我已经派出很多人去请求物资，可都是无功而返，现在我来这里已经是没有其他办法了！”贝宁闭上眼睛，强忍膝盖的疼痛讲。
克雷文和秘书对此保持沉默，好像这也同样是对于这件事唯一能做的办法。
对于没有任何表示的克雷文，贝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他仅有继续说：“现在……现在医院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就单单昨天晚上，我……我就知道有一百多个人没有呼吸了。”
说完这句话，贝宁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眶十分干瘪，他努力挤出一滴泪，这也是面对这件事的唯一救赎。
说完这句话，贝宁突然身体向前，一头栽在地上。坐在沙发上的克雷文正捂住自己的口鼻，看向前面的壁橱。
耳朵里传来“咚”的一声后，他看向贝宁那边。
当见到倒在地上的贝宁，克雷文慌慌张张地站起身，然后望向旁边同样惊讶的秘书。
好在秘书缓过神，他急忙将贝宁部长仰天躺在地上并拖到壁橱旁边，随后看向首相。
见到秘书迷茫的眼神，克雷文面对这样的事件更加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同样彷徨无措地盯着秘书。
不过好在他唯一清楚的是，在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做时，需要向其他人求助。然后他扒开门喊道：“医生！医生！”
过上一会儿，专门负责首相身体的医务员焦急地跑到克雷文面前。意识到是克雷文首相找自己，他稍显不解，因为这是头一次首相来找自己。
“那个……首相找我吗？”医务员有些紧张地问道。
对此，克雷文没有回答，而是急忙招呼他进来。当见到眼前正为卫生部长进行急救的秘书，医务员立即明白，他快速来到卫生部长的身边加入急救。
站在门边的克雷文首相害怕的往后退，在秘书和医务员匆忙的时候，他悄悄溜出自己的办公室往外走去。
“将我们的正义还回来！”
“我们要安定的屋子，将那些穷人种赶走！”
唐宁街的首相府前，一些工程师与贵族正在大声抗议，阻拦的警卫把马车和门口围住。
最中间的巡抚担忧地看着逐渐变多的人群，只能寄希望于警厅换班和更多的警力。
这时，克雷文首相从门口出现，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他们想要首相说些什么，希望他能给大家满意的答案和鼓舞人心的希望。
可是克雷文什么也没说，他紧张地站在人们面前，室外的寒冷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首相。”人群中的一个人这么喊着他的称呼，双眼露出期待的样子。
此时的克雷文，说不出什么话，他只是想从自己的办公室逃离的家伙，可现在不仅抗议的人群在期待，就连警卫都在盼望他的命令，这让他骑虎难下。
脑袋陷入混乱的克雷文，深吸一口气大声讲：“请大家耐心等待，这些问题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解决。”
说完这句话，克雷文头也没回的钻进马车里，已经在车内等待良久的气象部长半蜷缩在角落，见到首相慌忙的进到马车，呆住了。
“克雷文首相。”气象部长喃喃自语般的讲。
还没休息一下，克雷文急忙对车夫讲到：“快！去白金宫殿！”之后稍微缓口气的靠着皮椅。
车夫被首相突然的喊声吓一下，但立即反应过来开始驾车在众多警卫所排出的一条路，往英王宫前去。
此时的英王正在大厅准备会见克雷文，突然他的孙子从有点昏暗的走廊跑到他面前笑着问：“爷爷，克雷文叔叔什么时候到呀？”
英王温柔的摸摸孙子的头，将他抱在身前露出非常和善的笑容讲道：“很快就会到的，小家伙。”
然后，他蹲下来坚定地盯着孙子蓝宝石的眼眸说：“去和瑞文玩一下吧，等克雷文叔叔到了就要一起吃饭咯。”
英王孙听后，开心地笑着点点头，并用他水润的小手摸摸英王的左脸亲一口。
“好了，大宝贝，去吧。”英王温柔的向孩子笑着讲。
英王孙随即点点头跑到仆人瑞文身边，并高兴的喊道：“爷爷，下次就亲右脸吧。”说完，英王招手点点头并看向瑞文。
仆人在见到英王招手后，立刻严肃地点头示意。并将英王孙带去他的房间。
“父王，基本都准备好了。”英太子在自己儿子离开大厅后来到他的旁边讲道。
看向头顶绚丽的吊灯，英王感叹：“这么美丽的地方，马上就要随着时间消失了。”
“帝国会在这场灾难下活下来的，父王。”英太子有点溜须拍马地讲。
对于孩子的话，英王只是轻蔑笑一笑，他随即讲道：“儿子，我会守在在伦敦，你就待着小家伙去庇护所吧。”
英王的话令作为儿子的他很惊讶，他急忙讲：“父亲不是和我们一起走吗？”
“没关系的，我在伦敦活了快八十年，这个地方已经是我的一部分，我哪里也不会去的。”英王说完走到大厅的半螺旋楼梯边，抚摸着上边泛起光泽的纹路。
“但是……”面对自己儿子的劝说，英王立刻回绝：“孩子，当有人愿意一直待在你身边，就不要辜负她的期待，同样的，我只是想留在和她的记忆里。”
听见这样的话，英太子依旧想要继续劝说，可都被英王回答回去。
接着，英王来到儿子的面前，端详孩子的脸讲：“我已经和伦敦和这个宫殿是一体的，你离开伦敦就是下一任英王，我从这里生，也会在这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