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4茶、富豪茶话会
44、富豪茶话会
就在华子徐向习门清述苦处唯有联合区总商会才能使得银企联谊会成会之时，习门清受局长之委托正在筹办全县工业企业家客户新年茶话会， 豪情一甩手：“我才不需要借用商会的名义呢，银行是弱势群体啊，我就直接发英雄贴。”习门清不需要查看机要通迅录，那上面是这个城市的几百名管理者。
习门清按响隔壁打字员行走的电话。红衣裙的李丽应声而至，手上的指甲油血红鲜亮。习门清估计李丽是今天没有材料打印。上个月份，行政办和电信股为了尊严和优先运用打字员的纠纷惊动了局长，张兴电信股长的副手火气太大说要让打字员划归电信股管理。本来行政办就只有6个人几条笔杆枪，成为了专业工作之外的不管部，对接区团委、直属机关党委、计生办、区委办政府办、电视台、区报社邮电报、公检法消防、创建文明单位办、纠风办、人劳局、物价局、人大办政协办、报道组、交警队、城区中学小学、财政局、城关镇政府、城建局、市局十多个机关，白天忙于新电信大厦的报建、食堂管理、来往股级以上人员接待、准备果盘，还有局领导紧急事项的传达和约召人员，不到一刻钟就往领导室小跑前进，下到电信所落实领导策略执行情况、群众来信面谈、调查桃色事件、每月巡视下属单位解决饮水住宿或内部气氛，秘书为了应付创建文明单位的材料可以称得上长篇小说作家了、还需联系和接待已成半个电信编制的记者组长，总之已经忙得鸡飞狗跳、连面见普通客户上帝的时间都没有了；习门清很理解不管部的辛勤劳动及其习惯领导永远是正确的思维，保持了领导意志的军令如山。
一句话让打字员行走低头有损于行政办这个神经中枢的权威。而且行政办有知识和办事能力的干才实际承担全局领导策划职能，不出意外的话在四至十年后都得挂上局领导或直属局长的头衔，是当然的“外交人员”，行政办人员的全部心思是要将电信局成为一个战斗集体而不是一盘散沙、团结在局领导和自己的周围、形成一种带有向上的士气，而其他条线的员工大部分仅关注现实待遇和干好本岗操作。局长出面调停的结果是股室人员习惯了使用电脑办公，没有再劳驾打字员行走。
习门清让打字员李丽找计费兼业务管理员要来可能出席全县工业企业家客户新年茶话会的三百名富豪、地址和电话。习门清直接在清单上圈了一百个名字，交代电信股长由其调整了几个名字后去安排发贴和行政办总务员去安排十桌宴席。习门清预留了20多个老板无法到会，其位置由股室人员和客户经理美女陪席。
菜的品种和口味很重要，兼顾各个省人士的习惯。习门清特意在菜单上加上了甲鱼，这就不像便饭啊，要比老百姓的婚宴更有档次。习门清向不一定到会的局长推荐了主讲人比如注会之类，类似会计知识讲座有益于企业家。局长一锤定音：“不用请别人主讲，由你担任一个小时的主题演讲，围绕我局设备及网络及业务管理近五年演变的历史，说得通俗些。老成些的电信股长张兴承担会议主持人，张兴首先发言大约讲个20多分钟，围绕我局设备及网络及业务管理近十年演变的历史。总之你们就让企业家体验半天电信人的生活。企业家有意见的话由张兴记录下来报给我。”
习门清望着头发有些白丝的年长20岁的局长，玩味着“体验”二字。某知名保险公司直接在火车站出口宣布“零门槛招人、是活人就行”的体验式营销的既是员工又是顾客的战略，光是一个镇就有三百名保险员工；在市中心每周举办两个营的保险入职培训班，讲班的老师什么都可以传授给员工就是貌美如花的核心竞争力无法复制，这样一个娇滴滴的保险老师围着男顾客一天就能稳稳地收票子。习门清的麾下客户代表也不是吃素的，全部是半路出家，有城区小学代课老师，有推销啤酒的女郎，有KTV的公主，有行政系研究曾国藩的年青专家，有百货销售员，有刑警队长的千金，个个美女都在两个行业中混过来的，不像红楼梦中的女人单纯。
富豪客户座谈会在十大美女的气场和电信局头面人物悉数到场的派场里，在两大秀才电信股长和习门清的将工作与娱乐艺术混为一体的真人脱口秀里，习门清这位代表县局出战全地区演讲比赛的文人，准备用散文小说元素和技术体验呈献一份精神食粮，他只是列了一张纸的提纲，说些电信史可畅谈七天七夜，他可是在省邮电学校全日制学习四年加工作六年啊。
在局长消耗百万巨资的全县一流的舞厅里，富豪座谈会正在进行。习门清想，可惜在白天不能尽展舞厅之灯光音乐之风采，如在晚上开联欢舞会一则没有事先议程，二则无局长授权，三则美女数量不够；这个电信舞厅经常免费借给其他局接待贵宾，秘书或文书李丽每周有一晚为舞厅播放员，也能得点相当于两天工资的小费。
电信股长张兴讲着“大哥大时期，手机是身份的象征，全县目前仅有1000部大哥大，少于科局级职数。”习门清则清楚地记得刚入职兼任GSM移动技术员却不配备测试手机，有点像地主在土改中的心理，不是股室行政编的自然是无此待遇也不能陪宴，两年后作为组所长中兼任股室编的两名干将之一，在计费室和电信股各有一张办公台，这就是身份的尊荣，习门清每天上班都去看看电信股那张属于自己的桌子摸。“曾国藩”专家是一位与文书李丽同属于派遣员工，却勇于发表“多余的这张桌子应当搬走”，习门清心里结下了梁子；另外一张桌子也是兼任股室编的技术组长的、不过为某局领导亲属，“曾国藩”专家却没有发表同样的言论。习门清由此看清楚了“曾国藩”专家的黔驴技穷和“阴谋”。后来这位“曾国藩”专家教唆一位组长只听从局长每天必去局长室一趟，无视习门清和电信股长张兴的存在，同时到处宣扬这位组长是省城内处级系统领导的亲属，其结果是组长头衔失去了。
胡思乱想之中，习门清想去尿尿了。卫生间有专人打扫非常洁净，习门清在洗手间的芬香里酝酿讲稿。原为KTV公主的客户代表在门口大喊：“习局快点，股长快讲完了。”习门清赶紧出门，认为五米的长廊能阻断刚才不太雅观的言论。习门清在美女拖地红色长裙的引导下，小心着别踩着了裙带，拂开紫色的舞厅门帘，瞧着放过《第五元素》的幕布，在张兴股长的旁边空位置上坐下。
东拉西扯是散文和随笔，写过走红小说的作者才能如此任兴地地东拉西扯并且不再讲叙基层和体力劳动者的故事，似乎只想告诉天下自己已经不是中下层人。习门清如果有文强公安局长那样的位置和知名度，他的演讲势必与文强的遗言齐名。
“现在的电信业务流程是历史的积累，从业务受理环节你申请号码或宽带开始，之后是网络服务，之后是计费形成帐单，之后是银行托收或营业厅交费，之后是欠费停机，在与你接触的环节才用得上纸张，内部移交全部为无纸化。我们生产的过程就是你消费的过程，因此电信局实现了日本的零库存思想。就像飞机上设备双备份一样，电信局的设备和供电也是双备份，重大检测只会选择在凌晨二点至五点开展，在县中心机房可看到全县设备的亮灯和运行状态，实行了集中监控。我们的维修员都参与过机房的开立，比厂家的技术员懂得维修之道；举个例吧，发明家爱迪生让博士助手测量灯泡的体积，博士工作了一周无结果，爱迪生在灯泡里装满水。我们的维修员充满着爱迪生的智慧，在几分钟内将故障点找到，也像熟悉1+1算术一样精通电子原理和故障检测原理。我们的计费员是编程专家，可以提供我想要的任何报表和营销数据。我们的十名工程师是数理化接近满分的全县前十的成绩考入邮电学校的，他们本可以进入少年大学班的，有的经常在报刊上发表文艺文章，有的经常发表电信报道，有的与各个局股长和发展行长交情很深，有的是同一辈份中唯一走出农村走进单位的人，有的持有技术立世的信念。管理的空气非常清新，政通人和。我们的局长是先天下之忧而忧，正谋划在新的县中心区域建立电信大厦，并且承诺让全体职工安居立业，就像一个政治家。”习门清的演讲引来满堂大笑，有些老板是天天鼓吹让员工在县城购房却无法圆其梦。
“我的电信生涯是从参观省会电信机房开始，走进神圣的技术领地，学习激光二极管三极管这些诺奖成果，同时淋浴在小说和文学十人沙龙的自由氛围中，清纯的美女同学也多，如在神仙琼池。无排名之忧愁，你可以尽情地看金庸小说，这就是黄埔军校邮电学校，全省县一级的电信局长副局长都是从这里出发的。他们原本是布衣啊。”习门清不沾官僚气息的演讲感染了美女客户代表们，如柳树笑得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