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3、老乡品酒论世乡事
43、老乡品酒论世事
前几天华子徐与一位正厅级退休领导诉述了近一年银行薪水历史最低。周六，华子徐去找了老乡赖胜两次均闭门锁屋。周日上午十时，恰好赖胜的楼梯店开了门，人影却不知何处，电脑还传出拳击的声音，赖胜一人无聊时喜看电影、水平赶得上导演了。华子徐在门口驻足了好几分钟，觉得阁楼里有个影子，方喊了一声“赖老板。”伴随着“小华”的回应声，赖胜下得楼梯。
店内完整的铁质扶手和木头扶手有四个之多，都攀登上了一个空中木板桥。另外有十余个展示颜色和材料的1米长扶手在地面上，高度不过1米。中间留着一个可容两人通行的过道，接着是一个1米高的茶几，几上有小巧的暗红色茶壶一把、白色的电烧壶一把、深红色陶瓷小茶杯八九个、蓝布一块、塑料菜单一个，几旁有矿泉水略比人矮。靠里面是浅黄色办公桌一个，桌上显示屏一个、绿色鼠标一个、黄色音响一双，黑色皮椅一把。
赖胜喊了声：“你自己冲茶。”华子徐注意到几上有圆桶和袋装的茶叶，没看到上次亲手送的茶饼佳品，问了声“旧茶渣倒在哪里”，听了赖胜的指引，在门前绿化芒果树下的被水泥围着的烂泥里倾倒茶渣。赖胜问了句“你又在家里写小说啊？”华子徐面露尴尬微红：“十年前被别人知道写小说，就是相当于百无一用。我的老一代人却有很多出头的，有从老师做到市报主编与县长分庭抗礼的，靠的是发了几篇小说和报道，文学尤其是小说有这种公共文化记忆的作用，几千年有文而优则仕的意味；他的大儿子进了市府当了副县级，小儿子文凭低点就继承父业当记者不过只摄相、在凌晨和晚上找镜头。现在好了，小说家扬名立万的时代来临了，电影院里情侣和儿童盈门，地铁上十个人有五个低头党在瞧各类手机文学。古时考中举人也是为了出名啊。出了名就不是普通人了，百万以下年薪都不好意思与人说啊。体制内人有了薄名后弄个作协文联主席的虚衔，也就有了与县长面谈一番的机会、与局长平起平坐的资本，人就上了一个层次了。餐饮吴总的朋友写成了20万字的长篇小说，挂在知名网站上，不时地换个书名艳丽点，什么上了姐夫的床之类，许多低头党点击下来，一个月约有2000多元，相当于一百万元房产的租金了。创造的激情和以往文友的集会，也是小说家热衷的。”
赖胜开过餐馆，烧得一手好菜，今天又要露一手：“今天早点吃饭，我去买些猪小肠、猪肝、辣椒，烧一个菜，吃点白酒。”华子徐觉得第一道茶水有点苦涩：“搞个青菜也行，我吃一点辣椒。”“电磁炉口味差些。商铺不能烧液化气。我骑个摩托很快。你就在店里吧。”华子徐看到赖胜急匆匆的样子：“我在店里。你把东西锁好。”来了两个询问楼梯的人，耽误了几分钟，赖胜出门了。华子徐站起来在店里走来走去，因为坐久了容易得结石，左边肾的结石还没排出来。
很快门外传来摩托轰轰声嘎然而止，华子徐转过身来，看到赖胜手中提着一个白色袋子：“赖老板十多分钟就搞定了。现在十点半，没这么快炒菜啊。”无论大小老板多是急性子，赖胜说：“先洗米放进电饭煲。把菜洗净切好，我十分钟就行。十二点才正式炒菜，一个盘子装，我开过餐馆呢。喝点白酒吧。”
华子徐露出有点痛苦的样子：“十来天前我们饮了红酒和白酒，混合了，我两个小时在床上睡不着。你随时去装修工地，我们12点准时吃饭。”十多天与老乡不见，又发生了很多新闻：“单位天天说遣散70多个对公客户经理，又说总行人事部准备了一大笔钱。现在很多同事一季度创造收入20多万元，在警告线以下呢。我等单位找我遣散，等卖断费，一位老同事说没个二十万元不走人。”华子徐竖起两个指头。
赖胜头偏向了华一下，眼里有丝光线，却不说话。华子徐近来半年一人独居，不看看儒林外史之类的小说和写写日记就会得抑郁症。华的两个同级同学从邮电学校出来后就没受过领导的青目和下属的追奉，可怜40岁了压根就没这种类似股长的体验,俗话说的好“说话不带长，放屁也不响。”两位同学就有些类似抑郁的状态来。华子徐可是天天鼓吹“价值观多元化的，当不了官的可从文，或参股点小生意，或者找个红尘知已，或者有了棋艺寄托啥的。华的母亲一辈子是个农民，觉得人与人平等是天经地义的，说你当了七岗和直属支局长还是兜售宽带天天跑工业园。”现场只有四人，女网点主任和女财务经理与女行长刘君当着华子徐的面低声用国语而不是粤语嘀咕：“就不要给他定个位吗？”刘君狠狠地说：“谁也不能与我讨价还价讲条件。”“那你从某银行招来的老同事劳威不是向你伸手要副行长吗？”看到老乡没心思、一心在电脑上看什么枭雄的电视剧，华子徐就一个人陷入沉思，这是他刚来到这个遍地说白话的地方留下的后遗症，他觉得老乡阅读电视又何尝不是满足梦想的一种神仙体验，想当枭雄自然看枭雄，在这个各种资源竞争如此激烈以至于女王都在说存在感时不蛮横一点能当老板吗。
华子徐为老乡加茶水，找点对方感兴趣的话题：“昨天见了信贷的师父，说在小贷集团三天能赚百万元的放贷提成，20年的老银行都走了，还持了个副行长的头衔。”老乡抬起眼皮说：“他骗你出银行，别相信他”，还带着些遗憾，分行领导不好意思看扁华的师傅、却满不在乎华的位卑。
华前几天返回老家淘江县与同学集会时说“我去异地，从电信业改从银行业，半路出家，不过是多了一种体验。北方蜜甜的橘子，到了南方就成了苦涩的柑子。”旁边的卫生局女股长说：“我知道这个古典，使者对国王，说这个人在我国是良民，到了贵国就变成强盗，原因何在呢。”华子徐向老乡复述了一遍。赖胜动了一下鼠标：“你的意思是老家的状态更加好，而这里的状态次一等，没有了同学网股长关系网。”
受老乡导引，华子徐将话题转向特权一类的话题：“你没有深刻认识某个人物，就会大海风平浪静。你认识深了一些，就像进入了大海原来是狂浪淘天。同老家一位金融机构一把手饮酒，陪伴的女股长丰满得扣子似要从连衣裙的中间蹦出来、一股妖娆之气如万人迷，就是暗里与这位一把手通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