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球赛

  这天下午,铁柱问我,你们班长说没说学校足球联赛的事,我顿时狂喜,但我班没人通知啊。

  结果晚自习的时候班长就把这好消息告诉我们了。当然了,班长的主要目的是鼓动全班女生的拉拉队,宣布完之后全班女生都齐刷刷把目光看向了我和刘峰彬。这时我心里的潜台词是这样的:看什么啊,你们见过俩人的足球队啊!

  我把名字报到了体育部,结果体育部长晚上给我发个信息:文传学院算你一共就十三个男生,不用报了,直接参加,下周来领队服。

  回寝室一唠这事,我发现我们244寝不仅出好猎手,也出奇才!球球竟然是社科学院队的守门员,这事上哪说理去。我一拍球球的大肚子说就你这熊样还守门?球球同样蹦起来给我一拳说,咱哥俩场上见,让你看看什么叫肥而不腻。

  后来我才知道,球球竟然是他高中学校的“校门”(作者按:学校男子足球队第一守门员,简称校门)。

  张临就更绝了,还是外语学院的队长,我问他平常踢哪,他说边后卫,我说得了,我是边锋,俺俩正好对位,铁柱不太会踢球,张临给他安排个替补。看来外语学院男生也比我们强不到哪去,我这心里又一阵狂喜。

  我院的队长是一个1米8大个子的男生,打扮的像加勒比海盗。告诉我我们院的队服是巴萨,我说行,其实心想只要不是我最爱的AC米兰你要哪的都行,要不我丢不起那人。

  巴萨,我们要对不起你了,这可都是那加勒比海盗的主意。

  比赛前一天铁柱张喽去唱歌,因为第二天是文传和外语院的比赛,我说你是不想把我在KTV里揍一顿或者灌醉了,张临说赢你们绰绰有余犯不上玩三十六计,我是想让你放松放松,怕你太紧张到时候说自己因为什么水土不服或者高原气候了不适应。我说这话听着耳熟,后来喝口酒,顿时一惊,这不都是中国队输球常用的借口吗。

  三十分钟后某家KTV包房里就传出了244寝声嘶力竭的吼声,几首歌之后我给244寝室唱歌攻击能力值进行了一个排名。

  排第一,铁柱。天生一副好嗓子,会技巧会运气,但发力时扭曲的五官一定要忽略掉,本来像吸毒,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工夫快要撒手人寰了。实在想看,就看他大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吧。

  排第二,刘峰彬。是不是很惊讶?老子也是一样的,不说了,俩字,好听。

  排第三,我。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感心动耳、虎斑霞绮,林籁泉韵、袅袅余音、洋洋盈耳、哀而不伤、喉清韵雅、沁人心脾、玉润珠圆。

  并列第四,球球、大罗。不要听,看歌词,领会精神。

  排第五,张临。送果盘服务生在门口路过。卒。

  铁柱唱完《突然好想你》然后就不唱了,说去洗手间。然后过了五六首歌,他还没回来。我一看,这不行,得去看看,那是我真爱啊。

  一出包厢门我顿时感觉清醒了好多,门口的服务生用那样的表情看着我,似乎是问我:那些声嘶力竭的杀猪声是你们这包房传出来的?我心里的声音是:别问我,去找有胡子那个。

  我感觉嗓子有点哑,来到洗手间推开门没看到铁柱,正纳闷着就看见铁柱从一个小门里出来了,估计是刚拉完屎,但我又马上把这个想法推翻,因为我居然看见铁柱眼圈微微泛红。

  我说卧槽,您老人家这唱歌都要感叹年华易逝吗。

  铁柱嘴里叼着烟,挺惊讶地看我,但惊讶稍纵即逝。

  “有事你说。铁柱兄。”

  铁柱吹出一口烟圈,有意无意露出他哀伤又装~逼的侧脸。

  “就那点逼事呗”

  “那点逼事是哪点逼事?”

  “刚才我唱那歌,以前总给我女朋友唱。”

  “真的好想你?”

  “你妈~逼,你说的那是周冰倩唱的,真的好想你,我在夜里呼唤黎明……”

  “不对,是突然好想你”

  铁柱点点头,把烟往地上一摔,踩灭。姿势很帅,帅得我流鼻血。

  啊,明白了,铁柱在厕所里睹物思人呢。

  他指了指自己脖子,问看到没?

  我说挺白。

  “草,我是让你看吊坠!”

  “吊坠咋了?”我直勾地瞅。

  “她给我买的。”。

  “分了?”

  “分了。”

  我说不对啊,你妈~逼你上次告诉我你这是来报道路上在地摊买的。

  草,这小子忽悠我。

  铁柱高中的女朋友叫崔娜,俩人都初恋,一处整三年,从高一到高三老师没少了找他们谈话,可谁劝也没用,俩人就是当没听见,有时还估计在操场上大摇大摆地一起走,还说毕业以后上大学了也要在一起,最后毕业了人俩还一起手拉手出校门了,领毕业证时候美得跟领结婚证似的。

  铁柱入校报道那天,正聚精会神整理床铺之际,崔娜发短信说分手吧,开学这两个多月铁柱每天都在拼老命挽留,崔娜的态度就像当初班主任劝他俩分开一样,不容置疑,再墨迹干脆不鸟你了。

  我说铁柱你隐藏挺深啊,忽然发现你这天天跟我俩扯犊子装酷的,原来还有点自己的小故事呢。低头一想,谁没点不堪入目的过去呢,不,是不堪回首啊,对不起,暴露性格了。

  铁柱的话让我想起了杨兰,那时候杨兰也经常和我去KTV唱歌,只有我们两个人……别指望我这个地方讲你们爱听的。想啥呢?我们只唱歌,不干别的。我就这么……抱着她,她就像个小猫一样蜷在我的怀里,她总爱给我唱什么小鸭子大脸猫还有种太阳,我那时候不爱听,但现在想听没人唱了,擦,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现在还记得小鸭子的歌词——生产队里养了一群小鸭子,我每天到晚赶着它们到池塘里,小鸭子见了我,嘎嘎嘎地叫,再见了小鸭子,我要上学校。

  我说铁柱,走,回去。铁柱说等会图拉,我再告诉你个事。

  我一下就窜厕所里暖气片上了,双手交叉,护于胸前,说你他妈被婆娘甩的故事还有几段?

  铁柱说滚你妈蛋,正经点,你下来。

  我说下哪来?

  “你他妈从暖气片上给我下来!”

  我下来,听他逼~逼。

  “你知道刘峰彬他家里是干什么的吗。”

  这话题引起了我的兴趣。

  “人家他爹是黑龙江的商人,搞房产的,手里有六七个商场大楼,你开个家乐福沃尔玛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他妈在省里工作,反正他家巨富就对了。”

  我擦,这事让我没想到,我身边住了一个小富二代啊。

  我问铁柱他怎么知道,铁柱说刘峰彬平常身边小姑娘一个接一个的往上扑,有一个女生是铁柱初中同学,也在我们的大学,刘峰彬这开学两个月换三个对象了。

  这事老子要消化一下,我对铁柱说:“此男子必精彩一生啊!”

  铁柱瞅着我。

  我拔腿就走,直奔包房,铁柱在后边跟着。

  “干啥去?”

  “找刘峰彬。”

  “你要干啥?”

  “让他匀给我一个姑娘。”

  “……”铁柱说。

  第二天的比赛我们文传3比1赢了外语学院,张临还说我进那个球不算,我说妈~逼凭啥?把你过掉了咋就不算,张临那股子倔劲又上来了,比赛的时候还和自己队友大打出手,张临一个电炮把那小伙打得原地转了两圈,要不是我和铁柱冲过去拉开,估计张临那小爆脾气能把那小子扯碎喽。

  我说大雁你应该学学北京奥运会精神,这不今年才开完吗,我们是踏着革命的五环旗走到一起的,是不?咱得做个有素质的人民好流氓,那歌都白唱了啊?我和你,心连心,共住什么村吗!你说这么大国家开个奥运会容易吗?当初在不在北京开还整个不一定呢,奥林匹克精神都白发扬了?五讲四美都说给谁听的啊?再说了,你也不怕自己那一搓小胡子让人家拽下来

  “吹牛逼,他敢。”

  我说算了算了,你别在那得理不饶人了,别人都没说话你往上窜什么。

  下午去看社科学院对经济学院的比赛,球球守门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大肚子一悠一悠的,全场的女生看的嗷嗷只叫,笑得一个比一个淫~荡,大罗说你看没,这叫精神强奸,用灵魂就能让女生达到高潮。

  结果这场下来球球人气一度飙升,赛后在院里可出了名了。我说这他妈是昨天唱歌唱高兴了,看来做爱前唱歌比吃伟哥管用。

  晚上睡觉的时候铁柱贱了吧唧地非要上我床上躺一会,我说你干什么,铁柱说看把你吓那样,我还能把你强奸喽?

  我说那你可没准,心里有创伤的人容易分不清性别界限,直至走向变态的深渊。

  说完就后悔了,心里骂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真他妈是傻~逼。

  铁柱却倒没说什么。我想了想,说铁柱我告诉你个事

  铁柱说你说吧,啥事。

  我想告诉铁柱我看上我班一个女生。这是真的,白天踢球的时候老子能超水平发挥全拜那女生所赐,由于我是边锋(给足球盲备注:边锋,看字取意,在边路的前锋,所以非常接近场边球迷区),我一边沿着边线上下飞奔,一边拿眼神扫描场边的女生。这女孩当时看着我,一阵风吹过,其一撩头发之举,深深地折服了我这个平日里坐怀不乱的美男子。

  “我擦,你别跟我闹呢啊。”铁柱对我这个事情竟然表达了质疑。

  “没骗你。”

  “同志们,图拉有姑娘要草了……叫,她叫什么?”铁柱又转过来问我,我说好像叫关荷。

  “你妈个蛋!”

  我说你骂我干啥?

  “你这以后叫小禾小荷的,是叫她还是叫我啊!”

  话说我关注这小娘们其实也是有一阵子了。平日里在班级里不吱声不吱气的,一看小学时候就是穿着小白鞋和小花裙子安静坐在角落里读爱迪生救妈妈那种。因为我一直不喜欢涂手指甲的女生,所以她有一次借我笔记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被她干干净净的小手征服了。就这么简单。

  说到这我倒是有点想杨兰了,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这感觉愈演愈烈,就在最浓烈的时候,他们说大罗上次回来不也说看上一女生吗,看你俩谁快。

  我缓过神来,说好,输的请客。

  第二天上课老师点名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人家不叫关荷,全叫关晓荷。

  这一天,音韵学课上。不得不说,后来才知道,这是我大学四年学的的是痛苦的一门课,你说你们那些老教授研究一辈子的东西让我才二十岁就学会,那哪成啊?这东西你们得让我们自己在今后六十多年的人生道路上慢慢参透,这才能体会做学问的乐趣不是?所以大家记得后来每次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就问自己,这世界上难道还有比音韵学更难对付的人和事吗?就立马心理平衡了。

  下课来到班长面前,班长是一美女,出水芙蓉,芙蓉姐姐。

  我说美女借我一下我班同学的资料表行吗,我想看看有几个是我老乡,我要搞一个老乡联谊会。

  “哦,好”芙蓉姐姐热情的从挎包里递给我一个小蓝本。

  从上往下一找,关…关晓荷……后边是电话号码……搞定!

  晚上,闲来无事,244寝室一片安静祥和,球球在看小说,大罗在看黄~片,刘峰彬在睡觉,张临在捋胡子。

  我用脚踢了踢上铺,铁柱正插着耳机听歌。他实在懒得翻身,便在QQ上问我:“啥事。”

  “我想开始追关晓荷了。”

  “谁?”

  “我班那个!”

  “无需禀告。”

  “有啥新招数?”

  “霸王硬上弓”

  “你真机智。”

  “么么”

  “滚”

  我知道这种事问铁柱是白搭,于是我决定自力更生。

  几天以后,我就摸清了关晓荷的作息时间。她每周三的下午都会去学校的图书馆。知道这件事的当天晚上,244寝就为我制定了一套精密的作战计划。等到周三下午,我们一干人等直奔学校图书馆,除了刘峰彬,这种事他不爱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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