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诈尸的赵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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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告诉我，他小名叫石头，今年六岁，是这个镇上的人，和捡破烂的爷爷相依为命，就住在这里一所废弃了许多年的小学里面，刚好爷爷收东西时听说赵家巷子里一户人家今天下午就要办喜事，散出去消息说附近镇上和村里有需要的人都可以过来，帮忙做点儿事，就可以吃到免费的酒席，说不定谁运气好还有钱可以拿，所以流浪在镇子附近的乞丐和穷人过来了不少，但是他们这家有规定，只能是男孩和男子过来，女孩是不允许的。
”唉对了，你刚刚不是说喜事儿吗，他们都死人了！”看他这么小就知道得这么多，我赶紧问到。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一小孩哪儿知道那么多！”石头嘴巴一撇，不理我了，脑袋伸得长长的，往门口望去，似乎在等着谁。
还真是人小鬼大。
于是我只好问对面的几个老大爷，他们才告诉我，这镇上习惯将自然死去的六十岁以上老人的丧事称为白喜事，赵家死的是个老人，都七十多岁了，当然也是喜事了。
但是因为赵老头是上头的独苗，家里几代都是单传女儿，也没个男人衬家门，而这里办这种事情的风俗就是让儿子或者男性亲人朋友哭孝，以彰显出主人生前是如何的受人尊敬爱戴什么的。左右邻居肯定是不愿意干这种晦气的事儿，怕沾染上霉运，所以他们才不得不找来附近肚子都喂不饱的人来撑场面，让他们假装是逝者的亲人朋友甚至儿子孙子，哭给大家看。
虽然那帮敲打锣鼓佳音的乡野乐师都心知肚明赵老头明明是个没有儿子孙子的人，可为了挣到更多的钱，不让赵家人看出岔子，也只有演戏的份儿了。这样一来，赵家既节约了雇人的成本，又能让葬礼风风光光的进行下去，还能给乡亲们传个厚葬先人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认真听他们说完后，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总算有点儿头绪了。说白了，就是请人做戏，只不过这演戏的成本不高，一顿饭而已。
”你们这些人，请都跟我来，换衣服去吧！”不出十分钟的时间，就过来了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眼眶红红的，身着全黑孝服，头系白色方巾，长长的尾端掉在身后，一直到她小腿那里，说话轻声细语，走路也姿态端正，而且颇有礼貌，回想到刚刚几个大哥和老大爷跟我说的，应该是赵老头的最小的女儿小七了。
赵老头和她老伴儿一共生了七个女儿，老大和老二是在镇上卖猪肉的，两家的摊子就在对门，为了各自的生意常常闹嘴角，说对方占道云云，老四早年因为家里负担太重放弃学业在城里打拼，嫁给了城里老公，小型餐饮事业做得有模有样，如今已经快要扩大店面了。而另外的老三和老五老六没什么本事，嫁给了下面的村里人，长年累月生也就跟土地菜品打交道了。
最小的女儿小七是赵老头在五十岁的时候生下的，原本听了庸医的话，想着干完最后一仗就能抱个儿子，哪儿知直到生下来的那天才看到是个不带把的货，于是一气之下把家里所有给男孩准备的衣物都统统扔了，连名字都懒得给她去，排名第七，就小七好了。
不过小七在赵家也算是个听话的人，人长得好看，没有大姐二姐的粗鲁，也没有四姐的圆滑，从小就认真学习，得到的奖状和荣誉证书多得装不下两箱子，在七个女儿里最受赵老头的喜欢，这不刚刚师范生毕业，就到市里重点小学当教师了。
”姐姐，我爷爷还没过来！”石头刚走出帐篷，就想起来什么是的，抓住小七的双手不放，”我们等等他，行吗？”
原来他爷爷一直没有来，我还以为早就在里面。
”我认识你爷爷，你先过去和他们换衣服，我在这儿帮你看着，他来了我第一时间跟你说就是了！”小七低着头去，摸摸他的脸蛋，像老师对待学生那样的真诚。
”嗯，”石头点点头，接着就跟上去了。
”嘿，你不过去吗？”我不知想些什么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她微笑的脸，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也随之去换衣服了。
”爸啊，您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扯大，什么好吃好玩的都留给我们，从来不让我们受罪，还没享福呢，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老赵啊，咱俩还有一局棋子儿没下完，不是说好了明儿咱再跟你杀两盘，你咋就这么突然走了啊……”
换上孝服的十几个男子跪倒在灵堂前，全都哭天喊地的双手撑在地上，面对前方的相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看样子这样的事也没少做，挺熟练的。一老大爷甚至都跪到了棺材那儿去，抱着相片咿咿呀呀唱起哀曲来，浑身颤抖着，满脸的眼泪和鼻涕，就像去世的真是他的某个亲人般，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演技，弄得旁边敲锣打鼓的乡野乐师都鼓起劲儿更加卖力的吹拉弹唱。
而我就这么直直的观望他们的演技，没过几分钟，竟被他们给带进去了，眼泪不自觉的哗啦呼啦流出来。
”啊哟不得了啦诈尸啦，诈尸啦！”突然，棺材前边儿那哭得正厉害的老大爷不知怎么的大叫一声，猛的往后退，吓得鞋子都掉了也不知道。
出于对阴阳师职业的敏感，我赶紧上前去询问那老大爷怎么回事儿。
”刚刚……风吹过来把布给掀开……的时候，赵老头他……他眼睛睁开了！”老大爷似乎还没缓过劲儿来，一边结结巴巴的说，一边摸着自己的胸口，脸色都快变绿了。
瞬时，除了正在作法的道士外，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听着老大爷的话，带着恐惧的心理议论纷纷起来。
”大伙儿别紧张，别紧张！”我很快安抚好老大爷的情绪，叫他别怕，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向棺材那里走去。
”等一下！”
正准备揭开死者的白布时，我的身后，突然传过来一个女孩急促的声音，回过头去看，原来是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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