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染血的幼獅
『列莫托大人，真的非去不可嗎？』艾路米達問道。
史達夫組織的一隅，山洞內的秘密碼頭邊，列莫托正準備上船。
『這是王國那邊的命令，不去一趟不行的。』他說道：『雖然不知道是誰傳過去的消息，但是他們似乎已經知道天使降臨的事情，想必那邊一定很緊張才是。』
『但是，我們還沒有確認對方的身分……』
『沒那個必要。六年多前，我們拿到的裝備早已確認是大天使法蘭奇的，我雖然沒有見過那個男人，但是根據記載，他確實是一個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傢夥，用本名到處跑，也是很正常的事。』列莫托解釋道。
艾路米達與其他黑衣人沒有再說什麼。
『那麼，我不在的這一個月，組織的行動就交給你了，艾路米達。希望我回來之後，已經有好消息了。』
『這點大人你放心，過去因為他行事低調，我們才沒有馬上斷定是他天堂來的，但是現在，既然他們膽敢正面暴露行蹤，我們這邊很快便會處理完畢。不論他到底是天使，或只是惡魔的詭計……』艾路米達恭敬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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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南方，舒瓦茲河的一條支流，在岩石的山脈上切開了一道裂縫，形成一處驚人的峽谷景觀。不過，這裡並沒有追尋美景而來的旅人，有的只是妖魔與覺醒者堆積成山的屍骨。
而今天，在這裡又有新的屍體要堆加上去。
『拉芙緹拉，妳給我仔細的看著了……那兩人戰鬥的方式……』一個高大的光頭黑衣人如此說道。在他的旁邊，有一個大約十來歲的女孩坐在岩石上。
他們的下方，是一片狹窄平坦的谷地。在離他們較遠的一端，有幾個走路歪七扭八的男人一面哀號著、一面走了過來，而離他們較近的這端，有兩名身著黑衣的戰士，一動也不動的佇立著。
『是大劍嗎？是誰都好……快救救我……好痛苦啊……身體好像快要爆掉了……』
男人們雙手緊抱著身體，發出怪異而悽慘的求救聲，向黑衣的戰士靠近，但是後者卻完全不為所動。
『快……嗚……』
走在最前頭的男人倒了下去，在地上抽搐著。其他人見狀，本來要去將他扶起來，卻一個個接著倒地不起，躺在地上瘋狂的顫抖、打滾著。
過了沒幾秒，他們就都成為了覺醒者。
『今天輪到妳，亞莉西亞。』其中一個戰士開了口。
『我知道，貝茜。』名叫亞莉西亞的戰士答道。她把大劍往天空一丟，然後往前了走了一步。
大劍在空中轉了幾圈，落下時，貝茜傾斜了身體，讓劍準確的插入她背上的劍架，這過程中她連看也沒看一眼。
『那個人不用大劍戰鬥嗎？』拉芙緹拉問道。她相當平靜的坐著，臉上也看不出有什麼表情，若不是開口說話，簡直就像是一尊真人大小的洋娃娃那樣。
『不用。』光頭男人回她道。
底下的覺醒者們卻十分怪異，牠們一面查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面彼此互相觀察著，好像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過了一會兒，他們開始交談了起來，直到一個細瘦的女孩走進牠們的圈圈之中。
『喂，妳是剛才的大劍……』一個男性的覺醒者說道：『我們這是怎麼了……肚子好餓啊……』
『抱歉了……我的身體有妖氣，跟你們的一樣難吃。如果你們能打敗我的話，那個山丘上的男人的新鮮血肉，就給你們吃吧。』亞莉西亞說道。
『那麼……』
覺醒者相當一致的發動攻擊，拳頭、棘刺、觸手、爪子、舌頭等各式各樣的武器，同時朝戰士攻去。亞莉西亞卻只是張開手，猛然一跳，飛上十幾公尺的空中，然後瞬間解放起妖力。
『在空中妳就躲不掉了！』一個覺醒者吼道。牠們的第一下雖然沒中，但又一齊往空中轟去。
一瞬之間，空中一片血肉模糊，紫色的肉塊四處飛散。
『呀呀呀呀！』一個覺醒者抽回被斬斷的手臂，痛苦地大叫著。牠的其他夥伴也都各自收了手，每個覺醒者都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亞莉西亞落地，牠已經不是那個女孩，而是一頭兩米多高、身形細長、雙手化為刀刃的覺醒者。
『妳……也變成怪物了？』失去手臂的覺醒者問道。
『是的……但是我們的賭局還是繼續的。』亞莉西亞用牠覺醒後的深沉音調說道。
然後，就是更多的屍塊。
戰鬥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已經結束了，覺醒者的屍體與紫色的血，再度覆蓋了這片荒蕪的河谷。亞莉西亞從覺醒的狀態下，慢慢退回人形，走回貝茜身邊。兩人會合後，便迅速的踏著岩壁往上，來到了黑衣人的面前。
『一個戰士覺醒，另一個用妖力感知控制住牠的妖力，讓牠戰鬥完能回復成半妖的狀態，對嗎？』拉芙緹拉問道。
『是的，妳今天合格了，回去房間等吃的來吧。』黑衣人答道。女孩起身就回去了，於是，黑衣人轉而朝著貝茜觀察了起來。
在她的臉上，一顆顆汗珠冒了出來，儘管她面無表情，卻還是能感受到她剛才的辛苦程度。她們兩人朝這裡走來，貝茜一個踩空，身子晃了一下，還好有亞莉西亞伸手拉住了她。
黑衣人這時卻從腰間抽出了皮鞭，重重地抽打在亞莉西亞的手臂上，把黑色的緊身衣都打破了，戰士的皮肉也紅腫瘀血起來。
『多餘的事情不需要做，知道了嗎？』他瞥了一眼亞莉西亞，冷冷地說道。
『知道了。』戰士回道，縮回她扶著貝茜的手。
『多米安，這番言論我不能同意你呢……』
他們身後的樹林裡，走出了另一個黑衣人。
『你來做什麼？達味。雖然我是你的部下，但雙子計畫是我專責的，與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因此我想怎麼做，你是完全無權干涉的。』多米安說道。他斜著眼看著達味，一點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我是不能干涉你的玩具沒錯，但是身為研究者，不得不想說她們似乎缺少了什麼……』
『哼，她們的素材是最高級的，血肉的融合度很完美，覺醒後的穩定度也十分足夠，缺乏在哪裡？達味。』多米安自信滿滿地反問回去。
『確實她們是很優秀，作為排名前二的戰士，身體的素質也完全不輸前幾代……但是，經驗先不論，戰士的身體融合的血肉，要發揮其全部的力量，並不是單靠身體的適應度……』
『那要靠什麼？』
『憎恨。憎恨才能催動那邪惡的力量，對於妖魔或覺醒者巨大的憎恨，以及復仇的決心，那才是戰士發揮最大力量的辦法。像你這樣抹殺感情，培養再多戰士，也不過是傀儡而已……是不可能打倒真正強大的敵人的……』
達味說罷，招呼也不打的走了。
『嘖！憎恨……什麼狗屁理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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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城南方兩天路程，羅爾之森的西北部分，法蘭奇一行人待在一座廢棄的大莊園裡。這個地方是法蘭奇過去流浪時經過的，因此他帶著兩人很快地找到這裡，作為暫時的休息點，遠離人群聚集的顯眼地點。
雖然有一點不是很安全的是，他和拉花娜都有發覺，組織的眼線似乎一直盯著他們。雖然後來他們也抓到了幾個，但是法蘭奇也只是威脅一下，並沒有傷害他們，所以到底能有多少效果，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花娜，我去附近的城鎮買點補給，妳和琪莉亞待在這，我回來後我們就出發。』法蘭奇拿起背包和劍，輕聲叮囑道。這時他們才剛吃完一餐，琪莉亞飽足的躺在一塊清理好的木板上睡午覺，打呼聲大作。為了餵飽這女孩，他們可是煞費了苦心。
拉花娜坐在窗邊望著外頭，聽到男人的叮嚀之後，她卻沒有什麼反應，放空的眼神向遠方看去。
這幾天，她常常這樣。即使是錯覺，這仍然讓法蘭奇感到一絲擔心。
『怎麼了？花娜……在想妳姊姊的事嗎？』
『嗯。』
法蘭奇走了過去，把手放在她肩膀上。
『沒問題的，別瞎操心了。』
『你說得輕鬆……那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深淵者的恐怖程度……』拉花娜轉回頭來，嚴肅的說道。
『我是不知道，但是，妳也看到了，儘管琪莉亞的身體變成人類，使她戰鬥力削減了三分之二左右，她的戰鬥能力依舊驚人。若不考慮神聖能量會太快耗盡，她的實力與組織的No.1比起來也不會遜色。有了她，妳的願望就絕對能實現的。』
『可是……』
『別可是了，相信我們吧！』
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轉身拎著東西就要出門去。
『法蘭奇，為何幫我這麼多？你知道你是在步入危險之中嗎？』拉花娜終於忍不住，吐出了這麼一個問句。
『不幫妳，妳也會自己去的……與其讓妳一個人這樣，不如我們一起來承擔。』
『但是……』
『不用擔心啦！我跟琪莉亞的肩膀雖然不寬，但多少也想幫妳分擔一些重量呢，寶貝花娜。』
『又來了……我說過不要在私底下加那兩個字，給妳「花娜花娜」的叫已經很便宜你了。』
『這是練習、練習！』
『最好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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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嗎？真是無聊的任務呢…..』
距離法蘭奇等人藏匿的莊園北方，小鎮克裡斯多瓦的組織中繼站小屋中，一名戰士與她的代理人正看著地圖。這地圖正是監視拉花娜的組織派遣隊所提供的，目的自不待言。
『記住，不要傷害那兩個一般人，我們要的是活口。』德米特命令道：『至於拉花娜，她就隨妳便。』
『隨我嗎？看來那個女人的生死，並不是你們真正關心的……不過，也沒關係，這樣比較有趣呢。』
戰士朝德米特曖昧的笑了笑，拿起大劍便出發，連偽裝用的衣物也懶得穿上。
『艾路米達……你還真是個卑鄙的傢夥……』德米特自言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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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裡，拉花娜早已戒備了起來。
然而，這倒不是因為她本身優異的妖氣感應能力，而是因為朝著她們走來的戰士，不但沒有隱藏自身的妖氣，還刻意將妖氣放了出來，像是怕別人不知道她要來一樣。
『姐姐，有好強大的妖氣在接近！』
『嗯，看這樣子應該是她……琪莉亞，妳千萬不要出來，知道嗎？』
『但是……』
拉花娜輕輕吻在女孩的額頭上，試著安撫她，然後背上了大劍，走到中庭的花園去迎接不速之客的來到。
『像妳這樣打招呼的戰士，通常都不長命的，奧菲莉雅。』她對著前來的戰士說道。
『是嗎？但我早料到妳會留下，因為妳不是弱者呢……「針影的拉花娜」……有這樣稱號的女人，如果不是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又怎麼敢帶著兩個拖油瓶行動呢？』奧菲莉雅雙手背在後面，輕快的說道：『而且而且，妳是絕不會跑掉的……因為那兩個拖油瓶就是妳要保護的人，對吧？如果他們被殺掉，妳會哭的吧？』
拉花娜一驚，身子震了一下。
『奧菲莉雅，妳這混帳……組織應該說過，要留他們當活口的吧？』她激動的問道。
『他們怎樣我才不在乎呢！』奧菲莉雅瞇著眼睛、擺動著身體笑道：『只是最近的對手都很弱，總是不能盡興……如果能逼妳拿出全力的話，殺掉他們也是不錯的選擇呢！』
『既然是這樣，妳就別怪我拿出真正的實力啊！』拉花娜語畢，已經解放了百分之十的妖力。
『哈哈！好大的妖氣！有趣！有趣！』奧菲莉雅也瞬間解放了巨大的妖力。
兩股妖力互相碰撞著，氣氛整個令人血脈賁張起來，兩邊對峙，都在等待對方的行動。
『妳是誰？不准妳傷害拉花娜姐姐！』
華爾琪莉亞卻在此時提著長槍衝到了兩人中間。
『琪莉亞！妳回去，這女人很危險！』拉花娜慌張地喊道。
『喔？這就是目標的小女孩啊！長得還蠻可愛的……』奧菲莉雅吞了吞口水，甜甜地笑道：『哎，妳覺得怎樣？拉花娜。這麼可愛的女孩，血或許也是甜的呢……』
『奧菲莉雅！』拉花娜怒吼一聲，一躍就來到戰士面前，雙手一個重劈，將她轟退十幾公尺。
『哈哈！生氣了嗎？脾氣真壞呢！這樣可不是淑女喔……』
奧菲莉雅穩住腳步，使用側身的站姿，單手持劍向前一輪猛攻回去。她用這樣的戰法，雖然力量上比不上雙手持劍，但是卻也讓劍路變得更加靈活迅捷，殺得拉花娜只能消極的防守下去。
『果然是No.5的實力呢……碰到我這個No.4就沒轍了嗎？』她開心的笑道。
『哼。』
拉花娜一個後蹬飛向空中，漂亮的一個後空翻落地後，馬上以極低的高度衝了上來，對著奧菲莉雅的膝蓋劃出一道橫斬，但No.4的戰士可沒那麼容易受傷，她插劍在地作為支點，也一個空翻，就躲開了這一劍。
『就這樣嗎？妳如果不帶給我多一點樂趣的話，我可是會自己去找的喔！』
『奧菲莉雅，我之所以對妳忍讓，是因為還有一件事要跟妳確認……妳不要太超過了……』拉花娜壓著內心的怒火說道。儘管剛剛的戰鬥看來是她處於下風，但是她也還沒受到一點損傷。
『妳還有所保留？』奧菲莉雅忍不住失笑起來：『妳真的是很有趣呢！都到了這步田地，還想要嚇唬我嗎？』她一個閃身，居然跑到華爾琪莉亞的前面。
但拉花娜更快，她擋在兩人之間，與奧菲莉雅硬碰硬的撞上。後者又拿出側身戰鬥的戰術，用華麗而迅猛的劍路攻來。
『嗜血的瘋子，妳挑錯對手了！』
拉花娜這次卻不招架，只是讓身體左右微微移動，竟然就閃開了戰士的全部攻擊。
『嘖！怎麼回事？妳的速度怎麼會突然提升的？』奧菲莉雅說道。她臉上開始有些驚訝的神情，手上的劍也催得更加快速了。
但還是一樣砍不中，就好像拉花娜早在她的劍鋒來到之前，就已經猜到她的路線。
『不！不是速度提升了……』奧菲莉雅感覺到了四周濃厚的妖氣，停下攻勢說道：『妳難道能藉著感覺妖氣在空氣中的擾動，不用視覺就能得知敵人的行動嗎？』
『很聰明嘛……看來組織No.4的頭銜，也不是浪得虛名……』拉花娜冷笑道。
『只不過是No.5的傢夥，也敢嘲笑我嗎？』奧菲莉雅咬著牙說道：『吃這招吧！拉花娜！』戰士說罷，就向著對方砍出一記斬擊。
拉花娜正要像之前那樣閃避，畢竟她已經看穿了路徑，但有那麼一瞬間，她感到一絲不妙。
戰士的劍並沒有被閃過，而是在敵人的左肩上，留下一道不淺的傷口。
『這劍法……』
奧菲莉雅沒有停下來，馬上又轟出一道橫斬。拉花娜同樣沒能完全閃過，在肚子上被劃出一道血痕。
『很吃驚吧？看來妳的絕招已經沒用了呢……』奧菲莉雅大劍拿在右手上，從劍的尖端到她的肩膀，居然開始劇烈但規律地顫動起來，其速度之快，看起來就像把大劍變成一條鞭子那樣甩動。
『我啊……對於被大家稱作「染血的兇戰士」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呢。畢竟我是一個淑女，也想要有像「幻影的米莉雅」、「風斬的芙蘿拉」這種好聽的稱號……所以我才會練出這招……這招叫「波紋劍」，怎麼樣？「波紋的奧菲莉雅」不是很美嗎？』奧菲莉雅笑道，她那笑聲詭異的甜度，足夠讓人全身打起寒顫。
『原來如此……利用高速的顫動，讓對方無法正確的判斷出劍路嗎……』
『既然妳知道了，那麼，死吧……』
戰士往前一撲，波紋劍如蛇一般朝著拉花娜的頭顱掃去，逼得她低身側閃。
『想逃嗎……』
戰士轉身一步追上，波紋劍從右肩向左腹砍去，但卻只是重劈入地，什麼也沒砍到。
『媽的！』
她抓狂似的連砍數劍，可是拉花娜僅僅是向後彈跳，就全數避開。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怎麼了？』奧菲莉雅又驚又怒的喃喃道。拉花娜就好像要戲耍她一般，不斷的提升速度，開始在她身邊以極快地繞著圈圈，讓她內心完全失衡起來。
『我早就告訴妳……妳挑錯對手了……』
『別胡說！只……只不不過是No.5……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
奧菲莉雅試著將妖力解放至百分之五十，讓手上的波紋劍震動的更快。
『再加強波紋劍也是無意義的，妳這腦袋有洞的傢夥。波紋劍的劍路再難預料，若是戰士本身的速度追不上對手，那就一點用處也沒有。』拉花娜一邊繞著戰士，一邊說道。
『妳住嘴啊！』戰士怒吼一聲，狂暴的向四周的一切砍去。
但她每斬一劍，身上就多一道傷痕，鮮血直噴。最後，她終於支援不住，拄著大劍單膝跪了下去。
『嗚……妳竟然這麼強……』奧菲莉雅虛弱的說道。她試圖站起來，卻整個人無力的趴倒在地上。
『我是組織設定來對付不聽命戰士的處決者，整個組織之中，除開從未現身的No.1與No.2，從No.3嘉拉蒂雅以下所有的戰士，都在我的監視之下。No.5的位置，只是用來掩人耳目的頭銜而已。』
拉花娜說完，舉起大劍走到戰士的身邊。她知道，雖然奧菲莉雅不是防禦型戰士，可若不趁現在解決她，難保她不會做出什麼狗急跳牆的傻事來。
『真是抱歉……本來不想殺妳的……』
然而就在拉花娜要下手前，遠處卻傳來男人的呼喊聲。
『等一下！拉花娜，這是怎麼一回事？』法蘭奇一邊衝過來、一邊大聲問道。
『這是組織的No.4，派來對付我們的。』拉花娜很快地答道，劍鋒還停留在戰士的後頸上。
『那也不用這樣吧！她都已經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了……』
法蘭奇蹲了下去，用手撥開拉花娜的劍，想查看戰士的傷勢。
『這聲音……』
奧菲莉雅聽到了熟悉的嗓音，頓時一股動力推著她，抬起頭來看著男人的臉。
『啊……妳是？』
『法蘭奇……哥哥？』
兩人四目對視著，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
『奧菲莉雅！是妳嗎……妳是奧菲莉雅嗎？』法蘭奇驚呼著。
『是……是的……我是奧菲莉雅……』戰士勉強地撐起上半身，喘著氣回道。
男人立即就將她緊緊抱住。
『法蘭奇！你確定嗎？』拉花娜緊張的說道：『奧菲莉雅這個名字，並不算是很少見的名字，你先……』
『不，我知道的，這是奧菲莉雅。她的那張臉，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的。』
『法蘭奇，你這……』拉花娜細碎的說著什麼，然後收起了大劍，走向華爾琪莉亞。不過，法蘭奇並沒有理會她，只是小心地將奧菲莉雅扶起來。
此刻的他，已經被找到女孩的狂喜給充滿了，畢竟，這可是他這過去六年，最大的心願之一。
『法蘭奇哥哥……你還活著啊……』奧菲莉雅輕聲說著。她的臉低低的，身上的妖氣仍然十分混亂的釋放著。
『嗯，那時的妖魔沒能殺死我……後來我一直在找妳，想不到妳進了組織……』
『嘛……真是可惜呢……』
『不過都沒關係了……來，先讓我幫妳穩住妖力吧。』法蘭奇雙手扶著戰士的肩膀，正想輸入神聖能量，來幫助她制住暴走的妖力時，她卻一把將他的手甩開。
然後一劍砍了上來。
男人無力的撲倒在戰士的腳下，胸前巨大的傷口流出大量的鮮血來。
『法蘭奇哥哥！』華爾琪莉亞驚慌的大叫起來。她立即衝了過去，將他翻過來檢查他的傷口。
『奧菲莉雅！妳她媽的在做什麼！』拉花娜暴吼起來，閃身過來一記飛砍，震飛還站不太穩的奧菲莉雅。
法蘭奇卻在這時抓住了拉花娜的腳。
『法蘭奇，你放手！我去幫你殺了那賤人！』
但男人卻死不放手，只是盯著奧菲莉雅看。
『為什麼……奧菲莉雅……為什麼……』他虛弱的說道。
『哥哥，你真是奸詐呢……』奧菲莉雅先是冷笑了一聲，又突然整張臉扭曲起來，激動的說道：『你怎麼不死一死好了！這些年來，我為了替你和我那個沒用的哥哥復仇，我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你去死……你去死！你還活著，那我這些年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活著！你去死！』
『妳先死吧！該死的瘋子！』拉花娜掙開男人無力的抓握，向前衝去。
法蘭奇只好改抓著華爾琪莉亞的小手，從她的身上借用一些神聖能量。
『哥哥，你這是……』
奧菲莉雅閉上了眼睛，現在的她早已無力再戰鬥。她想起了六年前的那天，她也是這樣閉上雙眼，在無處可逃的風車中，等待死亡的來臨。那時她多麼渴望能等到法蘭奇的解救，卻只等到大劍的魔女，以及與妖魔融合、一世不再為人的命運。生命竟是如此荒唐，她微笑了起來。
『這麼一來，就能解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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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對不起妳，奧菲。』
奧菲莉雅睜開眼，卻不是見到死神。眼前只有抱著自己的男人、手足無措的拉花娜，以及貫穿男人身體的大劍。
『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奧菲莉雅泣不成聲的說著。眼淚止不住地滑落下來，一滴一滴霑濕了男人厚實的肩膀。
『那個約定……還沒實現呢……要帶著妳走……以後要一起生活……』
『笨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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