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实的伪装
『这是什么情况？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小镇拉多蓝的街道上，假扮成夫妻档的两人才刚步出店门，拉花娜就忍不住向法兰奇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在裁缝店买了三套衣服后，她坚持的换上了其中一套比较轻便、中性的皮革裤装，说是方便旅行，其实更可能是因为她不想，让替她挑剩下那两件清新可人、妖艳美丽的淑女装的带着恶趣味的挑选人，看到她穿上裙装后一副不知所措、羞于见人的蠢态。
『妳要我解释哪部分？宝贝花娜，妳是要问妮娜是谁……』
拉花娜听见男人又叫自己「宝贝」，脸上就一阵红、一阵羞的。她想起刚才在裁缝店里又是「宝贝」又是「老婆」的叫着，已经被他玩弄得很厉害了，现在他居然还来。
「若不是琪莉亚还需要你照顾，我一定掐死你这自以为的死天使！」她在内心里这样的吼着。
『不准那样叫我！什么宝贝的……妮娜是谁我才不管，我是要问你为何带我来这里买衣服？』
『干嘛那么生气？刚才试衣服的时候不是挺陶醉的吗……』法兰奇瞇着眼笑着，发出奸臣弄人般的笑声。
那笑声彷佛是在告诉拉花娜，他已经抓住她的弱点了。
『我才没有！』事已至此，拉花娜已不能再管街上开始投来的关注眼光，激动地反驳着。
『好，没有，妳没有。』法兰奇见她如此，也不敢再火上加油，只好收起笑容，结束他这一轮的小小玩弄。
两人稍微陷入一点沉默。
看着气还未消的战士，法兰奇用手比了比街道，示意两人散步一下。
『别生气好吗？花娜，我向妳道歉就是了……但是妳不觉得这样也不错吗？至少妳换了套新衣服……』
『你还敢提！我过去都一直是穿那套斗篷，从来也没有觉得什么不便……谁让你自作主张给我买衣服……还让我的这疤痕露出来给别人看……你知不知道这丑陋的东西，别人一看就会记住的……万一黑衣人找起，一问之下我们的行踪……』拉花娜继续唠唠叨叨的训着，但走在男人后面的她没发现他早就没在听她说话。
『不会喔……丑陋什么的。』法兰奇仍背对着她，说出来的话却带有几分严肃。
那份严肃，让战士惊觉得收住了嘴巴，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男人这样。
法兰奇转过了身，他那双有力的大手便捏住了拉花娜细瘦的肩膀。
『答应我，不要再那样说，花娜。妳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即使妳是攻击型战士，那样的伤也可以透过对妖力的操控慢慢恢复的，而妳却选择将它留下……妳是为了不要忘记那一天、为了不要忘记姐姐露雪娜，所以这样做的吧。』
『你说的对，但那又如何…..』拉花娜撇过头去，不想让男人看到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
『既然是这样，那就别再觉得自己丑了……因为由爱所生的果实，虽然有时苦涩，却没有一颗是有毒的。以后就都像这样，每一天穿票漂亮亮的出门，不需要隐藏，也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你说的倒是简单……』拉花娜冷冷地说道。她一个转身就快步走进了小巷中，往旅店的方向走回去。
男人轻叹了一声，但他没有放弃，小跑了几步追上步伐开始加快的战士，然后大手一伸，硬是把她压到了巷道的墙壁上。
拉花娜被他这样强硬的举动吓了一跳，居然也没有反抗，只是傻傻愣在那边。而压着她的法兰奇，似乎也很紧张，深呼吸了几下才终于平复他那急促的呼吸。
『至少对我来说，这疤痕很美。』男人缓缓地开了口，然后趁着拉花娜脑袋仍旧一团混乱之际，冷不防的轻轻吻在了她的左眼上，过了几秒才分开。
『答应我。』他说。
被男人认真的眼神弄得不知该往哪看才好，战士紧张的低下了头，轻抚着被强吻后逐渐发烫的伤疤。
『法兰奇，我……』
不过，当她正要开口时，几个街道外却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
*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拜托……』
当法兰奇与拉花娜赶到传出尖叫的地方，他们这才发现事情大条了。
小镇的入口，街道上散落着人类的残缺肢体，喷洒的鲜血染红了石头铺的路上与民房的墙壁，俨然是一幅地狱景色。
而在这幅图中，仍有一个活着的女孩身处其中，当然，还有做成这惨剧的凶手们，一共有十三头妖魔。牠们正围着女孩却没有马上下手，彷佛是要享受完女孩的恐惧才将她杀掉。
『嘿嘿嘿！别哭别哭！』一只妖魔把牠可怕的紫色大脸向女孩靠了过去，流着口水说道：『我们不会让妳痛的……很快就会把妳吃掉的……来！快过来！让哥哥好好疼妳……』
『不要！不要！』
『说不要就是要！女孩总是这么……』
口水流不完的妖魔还没说完话，一发重腿已结结实实踢中牠的脸庞，把牠踢飞了有几公尺那么远。
『银眼魔女？』
妖魔们惊讶地注视着上一瞬间还不存在的金发女子，以及之后不知从哪钻进来的棕发男人。牠们迟疑的没有马上发动攻击，也许是因为发现对方并没有带着标志性的双手大剑而怀疑有诈，又或者是因为牠们的眼睛根本没能跟上女子的行动，让牠们诧异于双方实力的差距。
『呜……该死的女人！』
被踢中脸而倒地的妖魔爬了起来，正想开骂个几句，却见眼前一股寒光闪过。
『还逞强啊？蠢蛋！』法兰奇举着长剑对准妖魔的脸，也不管牠们在意的其实是他身旁的战士，便自顾自地开始呛说：『你们运气不好呀！居然敢在我除魔士法兰奇大人面前进城杀人……这笔血债，以及看不起我的结果，你们就用自己的生命去理解吧！花娜，不用手下留情，把这些废物通通歼灭掉！』
『办不到。』拉花娜的回答倒是出人意料：『没有大剑的话，即便是我也没办法用拳头杀死妖魔，更何况还有这么多……』
法兰奇头上立即拉下了三条线，他刚刚还在呛声呢。
『那……这把剑给妳，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一般钢铁锻造的剑，砍不了几只妖魔就会折断，这你也很清楚……』拉花娜一边快速的分析着，一边将视线转移到看着她十分傻眼的男人，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眼神，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恶趣味，法兰奇心中隐隐发颤起来。
『这边就交给你了，除魔士大人。』拉花娜抱起还在地上抽噎的女孩，侧着脸对他说道：『听说你六年前在这歼灭过一大群妖魔，想必这些家伙你也不放在眼里……旅店那边也有妖气反应，我得先去保护琪莉亚……稍后再回来，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把这玩弄自己的男人交给妖魔伺候，这就是拉花娜对他的反击。
『等……等等啊！花娜……』
在法兰奇的哀号声中，战士早已冲破了妖魔的包围圈，他只好赶紧跟了上去，但是妖魔们也回过神来愤怒的追在其后。话说刚才他们两人的对话，这些穷凶恶极的家伙可没有漏听到，因此牠们也很清楚要撕裂这嘲弄牠们的小子，这可是最佳时机。
『别跑！你这假肖的小杂种！』
『喂！别那么生气吧！』法兰奇面试着安抚他自己活该去惹的妖魔大哥们，一面拔腿狂奔，但是无论他如何加速，他与战士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远。
无望的他只好慢下脚步，转过身面对那十几对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花娜，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对着拉花娜逐渐变小的背影，法兰奇使出全力地大喊着：『妳要当我的老婆，知道吗？』
不过战士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又匆匆地离去。
*
*
「死天使……哪有这样问人家的啊……」
迅速地跑过几条街道后，拉花娜将女孩放了下来让她自己去逃命，接着她便朝着旅店去，那里的妖魔没有像法兰奇那边那么多，但若华尔琪莉亚仍未醒过来的话，处境可就十分不妙。
怀着万分的担心，战士从旅店的后面破门而入。
想不这一进去，她却见到了没预期会出现在此的人物。
『呦！这不是背叛组织的拉花娜小姐吗？看到妳出现在此，就代表我找对地方了，是吧？』
发话的正是黑衣人史维特?迪，他的身边虽然没有其他战士，但他却没有显露出一丝的惧色。
『你……该不会……』
拉花娜感到有什么不对，正想问他话，黑衣人却转身就往里边去没有搭理她。
随即，两只妖魔破墙而入，挡在了战士的前面。
『可恶！』
拥有战士中极佳的妖力感知，拉花娜当然看不上这两只妖魔的攻击，但手上没有武器的她，仅仅是用拳打脚踢把牠们扁到暂时不能起身，就花上了几十秒。等她好不容易能找黑衣人，却已经不知他到哪里了。
想起了华尔琪莉亚还在最里面的房间，她气急败坏地就冲了过去。
『琪莉亚！』她开门大喊道。
床上却空空如也，一只看来是从另一间房破墙进来的妖魔，则从窗边回过头来吃惊地盯着她。
『是你吗？把琪莉亚还给我！』
战士愤怒的超重拳直直的轰在妖魔一脸无辜的脸上，其威力之大，从牠撞在身后的墙壁时，竟然直接撞穿了一个洞可见一番。
不过还是没看到女孩在哪，她被妖魔攻击的可能性也不高，因为房间里没有半点血迹。
左右徒劳的寻找无望后，拉花娜抄起墙边自己的大剑，先后了结了店里三只头脑还未清醒的妖魔，这才发现附近的其他妖魔似乎正在集中，似乎在围攻着什么。
「不是法兰奇，他还离这边很远……那会是谁呢？」
拉花娜不想太多，啧了一声便冲了出去，然后在三个街道外，看见一名身法矫健，但剑法、作战判断仍相当生疏的长发战士，正在与数名妖魔对抗着。而她的肩膀上，琪莉亚正躺在那边。
『恶心的怪物！又来……又来……这里的人被你们害得还不够惨吗？』战士一边挥着剑，一边还很愤怒的朝着对方大吼着。
她看起来异常的激动，豪不在乎的与比自己手指头还多的敌人大战，但是由于肩上扛着一个小孩的缘故，她的行动很明显受到了很大的牵制，单手持剑挥砍的力道也不太够，所以逐渐被妖魔们逼到了死巷子里。
『啊？』
一只妖魔射出的指枪强运的刺伤了战士的右手背，让她的大剑甩了出去，虽然她很快的反应要抢回来，但妖魔们也没放过这机会，几次扑抓，把她与大剑的距离越拉越远。
『到此为止了吗……凭我的力量……』
妖魔们齐聚而上，为防止战士逃跑，一些妖魔甚至爬上了墙壁，从上方扑了下来。
『这样就放弃也太早了吧！』
一个熟悉的男声从怪物群的后方传出，长发战士、妖魔以及仍在观察敌友的拉花娜，通通转向其来源。
法兰奇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手上拿着已折成两半的长剑。
『你是……』
『哼，这白痴天使……还蛮可靠的嘛……』
明白那男人下一秒就会奋不顾身的杀进去，拉花娜也不再犹豫于战士知道自己与否，一个闪身就落在了妖魔们的中央，大剑优美如画一般的顺着妖魔释放的妖气斩了过去。
一秒钟，就让牠们通通妖头落地。
两只爬在墙上的妖魔本还想撤退，却被长发战士捡回大剑后全力的跳斩分成了碎片。
『好美的剑法，妳是这边驻守的战士吗？谢谢妳……我也一直试着循着对方的妖气作攻击，不过当然完全比不上妳呢……凭我的力量，果然还是不够……』长发战士有些失望地说道。尽管如此，她一边平复着体内解放的妖力，一边把肩上的小女孩放下来时，动作十分的温柔，让拉花娜顿时断定了她不会是被派来抓他们的家伙。
『多练习就会慢慢上手的，妳是新晋的战士吧，妳的资质不差……说起来，我才要感谢妳……』拉花娜看看明明旁边打得要死要活、却仍熟睡得像不关己事的小女孩，终于放下心来的对着战士笑了笑。
『这孩子还真能睡……喔，对了！刚才的那个男人……』
两人望向巷子口，但法兰奇早就不在那了。
『不见了……』战士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的一笑说：『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总感觉有些怀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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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喝……真是累死了……都是那个恶毒的女人……』
旅店的房间内，法兰奇把妖魔的尸体从墙上的洞丢出去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能好好休息。虽然房间早被弄得凌乱不堪，但在这休息拉花娜她们也比较容易找到他。
果然，说花娜，花娜就到。
『说谁呢？我有听到喔。』
拉花娜冰冷的嗓音传来，吓了法兰奇一跳。话说他虽然知道拉花娜匿踪的技巧很好，但是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好，让一直认为自己有很好警戒心的他，再一次颜面尽失。
『唔！妳这跟踪狂……』
『谁是跟踪狂啊……是你自己先溜走的还说我……而且，这是第二次了。』
『我是怕那战士会发现我们的事，总不能跟她说……』
『说……说什么？』
『说妳是我老婆啊……』
『你……你这轻薄的家伙！谁是你老婆啊！不要乱说！』
『但是我活下来了诶！我们不是约定过……』
『谁跟你约定了啊？你不要擅自替人家做决定！什么老婆啊……谁会想当你的老婆……』
拉花娜怒气冲天，原本白皙的脸蛋这时都变得红通通的，但是法兰奇却在这时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好啦好啦！别生气！我承认我是开玩笑的……其实只是要妳演一下我的妻子，琪莉亚可以演我们的小孩，这样的话到圣城的路上才会安全一点，毕竟组织不会想到妳会光明正大的换下斗篷，妳说是吧？』
『你早说嘛！这种事不要拿来乱讲……不过是要演个戏而已……』
松了口气，拉花娜脸上的红潮这才退去，但是下一瞬间，她又感到一股失落的感觉。
「圣城……就在眼前了吗……」
看到战士有些呆滞的神情，法兰奇努力撑起身体，接过她手上抱的女孩，放到还算完整的床上。
『怎么了吗？花娜。』
『呃，没什么事……』
『啊！我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了！』
『是什么？』
『那就是……』
法兰奇从背上系的布袋中，拿出那件他帮拉花娜挑的黄色夏日洋装，然后回给她一个得意洋洋的奸笑。
『妳要穿这件扮我的老婆喔！这样才像……』
『不要！不要！绝对不要！』
拉花娜仍拚死抵抗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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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在往圣城拉波勒的大道上，三人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哥哥，你骗我，房间的大洞怎么可能是老鼠咬的，今天早上我抓了一只老鼠，但是牠都不要咬墙壁！』华尔琪莉亚转过头看着法兰奇说道。她的一只手给他牵着，另一只则是给拉花娜牵着。
『诶诶，说过几次了。要叫爸爸，或者是父亲大人，不可以叫哥哥。』法兰奇纠正她道。为了掩蔽行踪，他们一行人从今早就正式假扮作要去拜访亲戚的一家人，他与拉花娜饰演夫妇，而华尔琪莉亚自然是演女儿。
『但是路上的人又不会注意听……』女孩装作委屈的反驳道。
『这就是练习。平常就要融入妳所扮演的角色，才不会一紧张就穿帮！』法兰奇说教道。然后他看向穿着一身黄色洋装，外型变得十分轻松阳光的拉花娜，摆出了一个深情款款的眼神，暧昧的说道：『我说的没错吧？宝贝花娜。』
拉花娜却没有搭理他，只是斜着眼，用跟她这身打扮完全相反的冰冷眼神看回去，一副不甘她的事的模样。
『唔……妳这家伙……刚刚不都说好了……』
『你只是说扮夫妇，又没说要怎样的夫妇……我现在扮演的，就是丈夫长期游荡在外、养了一堆情妇，只有跟女儿相依为命的悲惨女性，因此跟你感情生疏也是正常的。』
『喂，什么时候加了这么多剧情啊？』法兰奇一整个傻眼地问道。
『但是我觉得很正确啊！你不是常说什么螺狮啦、奥肥啦、妳卡等等的，连睡觉时都会喊着她们的名字……』拉花娜一边说、一边还用手算着。
『呃，这个嘛……』
『唉，父亲大人还真是处处留情呢！』华尔琪莉亚附和道。
『是呀！琪莉亚。为什么我们母女的命运那么悲惨呢？』拉花娜突然用了哭泣的语调说道：『妳爸爸现在，居然还要把我们送去城里的亲戚家做工，来养活他和他三个情妇……都怪我年轻时太傻，才会嫁给这个负心汉……琪莉亚，妈妈对不起妳……』
『妈妈！』华尔琪莉亚十分配合的假哭了起来，整个人扑进拉花娜的怀中。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法兰奇看四周的人都循着哭声朝这里看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们。
『琪莉亚，妳愿意原谅妈妈我吗？』拉花娜挂着两行热泪问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跟法兰奇演对手戏时就会一副要穿帮的样子。但她这时的演技，逼真到连眼泪都可以轻松地流出来，完全不输专门的演员。
『妈妈妳别哭……琪莉亚……琪莉亚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会让妈妈的辛苦白费的！』女孩擦掉眼泪大声说道。
周遭聚集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法兰奇感到一阵不好的预感，偷偷地往后退去，却被人墙所挡住。
『可怜的妇人，妳说妳的丈夫是哪位？我们来帮妳讨个公道好吗？』一个热心的卖菜大婶走上前问道，路人们也纷纷称道，想知道女人的丈夫究竟是哪个混账王八蛋。
『就是那个男人！』拉花娜指着正想隐身在人群中的法兰奇，愤怒的喊道。
『那个……如果我说这是演戏……你们会相信吗？』法兰奇结结巴巴地试着说明道，但他的说服力有多低，从围过来的人们脸上那些义愤填膺的表情，就能大致了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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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在圣城拉波勒。
「法兰奇一家人」在填饱肚子后，找了一间小旅店住了下来。
『我说妳们，在城外的时候也太过分了吧？说我是负心汉什么的……』法兰奇揉着额头上的肿包，碎碎念地抱怨着。方才他为了逃避村民的追杀，一路狂奔，却被地上的碎石绊倒，被追来的人拳打脚踢了一阵。
他头上这个包，就是那热血的卖菜大婶，用铁秤杆打出来的。
『都吃过饭了怎么还没好？哥哥你怎么不用神圣能量治疗一下？』
『我是故意留着这个包，好让妳们愧疚一下……看看妳们都做了什么好事……』法兰奇瞇着眼，摆出一张讨钱的臭脸说道。
『愧疚什么的，我们才不会呢。我们只是说出实话而已，而且是你说要我们在平常就练习演技的，对吧？』
『对啊！』
拉花娜与华尔琪莉亚微笑看着彼此，很有活力的击了个掌。
『呃，算了……妳们高兴就好……』男人无力的宣布道。
『话说回来，法兰奇，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拉花娜突然之间换了个话题问道。
『嗯嗯，接下来要去哪里玩？哥哥。』
『去玩？这我还没有打算……最近事情发生得太快的说……』法兰奇边想边说：『对了！琪莉亚，妳会从天堂来这边，是奥莉尔祂们派妳来跟我讲什么讯息吗？还是妳是被派来帮我的？』
『才不是呢！』女孩否定道。
『那是怎样？』
『我是找哥哥你来玩的啊！』
『啊啊？』法兰奇忍不住大声喊出来，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只好赶紧降低音量问道：『妳是认真的吗？这个世界的外层，是一层极为强大的魔法结界，任何家伙都不可能轻松进来，即使是身为战斗型大天使的妳，也不可能办得到的。如果不是天堂的那些老头帮忙，怎么可能进得来？』
『我又没有胡说！我跟奥莉尔姐姐说我很无聊，被依瑟瑞尔哥哥听到了，祂就跟我说命运卷轴上，写着要我来这边的预言。英普瑞斯哥哥也同意了，祂要我来这边看看有没有恶魔。』华尔琪莉亚很认真的述说着。她一直都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整整一百年都是这样，法兰奇根本不用怀疑她是否说谎。
『泰瑞尔呢？』男人问道。他不用想也知道，奥莉尔与英普瑞斯两个，肯定是被她烦得受不了才同意，但依瑟瑞尔呢？那个整天待在图书馆的天堂第一书呆子，祂干嘛要她来这里？预言的羊草纸上，到底写了什么？还有泰瑞尔那个顽固的法匠呢？
『祂要我注意哥哥你有没有做坏事。』
『嗯，确实是祂的作风呢……』
法兰奇整理着思绪，当他抬起头时，见到拉花娜一脸茫然的样子，才想起来赶紧给她说明「天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么，既然你们还有要调查这世界的任务，我就得在这里和你们分手了……』
战士突兀的发言，让女孩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瞪着圆滚滚的大眼，一脸疑惑的表情。不过，法兰奇就看起来正常的多，就像是他早就猜到她会选择这时再度提出离开的事。
因为圣城拉波勒是组织战士无法进入的城市，送两人到这座城后，就不必再担心他们的安全。
『花娜宝贝，这可不行喔！』
『你这什么意思？还有，已经到圣城了，麻烦你不要再称呼我为宝贝……』
『那怎么行？戏可还没有演完喔！』
法兰奇收起有些戏谑的笑容，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像是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样的清了清嗓子。
『妳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对吧？十六年前，露雪娜的觉醒……故事可不能说到一半而已，我们约定好的。』
『法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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