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混血的恶魔
当法兰奇再度张开眼睛时，世界仍是黑暗的，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已经被关到一个很小的空间内，即使只是伸直脚也不可能。他试图离开这个环境，或者至少明白自己到底在哪里，但是双手双脚被绳索绑着，嘴巴又塞了布条，只能试着用头去顶正上方的木板。
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样的举动。
『这种感觉……是恶魔的气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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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昨晚法兰奇躲藏的废屋不远，有一条深不及膝的清澈小溪。
此时，正有一名身材曼妙的金发女子，坐在一旁清洗着身体。
女子的手指滑过她那净白、光滑的皮肤，然后用一条洁净的布轻轻擦拭着。拜手术之赐，八年来她的皮肤都保持着少女一般的细致柔韧，不论在外征战受过多少日晒雨淋、到过多么艰辛的环境，依旧是如此年轻诱人的触感。
将布放在一旁，她闭上双眼，手顺着自己身体的曲线向下抚着，从香肩开始，越过她高耸的双峰，直达平滑坚实的小腹，接着向中央合拢，手指停在身体的裂缝之中。
一条细长的裂缝，在身体的中线，从咽喉向下直到****。这是手术的伤口，虽然她想这么说，但是身体一般的伤口会自动复原，唯独这一条，从来不曾有过愈合的迹象，只能用特制的缝线将裂缝收紧，不至于让内部的脏器跑到身体外面来。
女人睁开了眼，注视着它缝合处露出的鲜红肉色，如何粗暴地切割了雪白肉体的完整，更别提从其中微微飘散而出的肉腥味，让人闻到就会恶心得想吐。
「这就是战士的印记，成为半人半妖的命运之痕。」
她想到这里，便上了岸，用细布擦干身体，迅速地换上放在一旁的战士装束：一件连身衣裤、附着剑架的肩铠、裙甲、前臂铠、金属靴。
拿起插在地上的大剑，还有装满清水的水壶、衣物，战士就走回小屋去。只是还未到小屋，远远一看，门前一名黑衣人正背靠着墙，向这里招手。
『喔！终于洗好澡啦！妳平时动作不是挺快的吗？迟到还这么大摇大摆，真是一个不听话的女孩。』先发话的是黑衣人，他全身裹着黑布，连脸部也遮起来，只露出一双突出、充满血丝的大眼。
战士愣了愣，右手不自主地抬起，轻轻贴在胸上。
『怎么，还在意自己女人的身分吗？放心吧，不会有人对妳的身体产生兴趣的。』黑衣人蒙在黑布后的脸似乎抽动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
「这副包着妖魔血肉的身体，已经不能称作是人类。」
罗斯玛丽心里感到一阵不舒服，她并不是第一次给艾路米达看到裸体，正确来讲，她早已习惯这些猥琐的黑衣人毫不尊重的举动。对于半人半妖的战士，他们从来都是如此。然而这次她竟没察觉他就在一旁看着，对于自己的分心，她感到莫名。
『别废话，艾路米达。』哼了一口气，战士偏转了目光，眼神在地面游移。
名叫艾路米达的黑衣人耸了耸肩，从外衣中拿出一张羊草纸卷轴，递给女战士。
『拿去，这是这次的任务。敌人是上位的觉醒者。』
『我不是指这个。』战士很快地回复，眼神盯回黑衣人身上。
『罗斯玛丽，妳也真是心急呢。我应该说过了，战士彼此的私下决斗是被禁止的，违反者将接受审判，以背叛组织论罪，其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死刑。』
罗斯玛丽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她当然知道私下决斗一直是被当作背叛组织的。
『不过，妳的提议倒也算有点意思，因此列莫托大人特准了妳的要求。』黑衣人说到一半，又从外衣拿出一个卷轴。
『这是决斗的时间与地点，妳将觉醒者讨伐后，再过去也不会迟。』
罗斯玛丽一手拿过卷轴，细细读过内容。黑衣人拿出一小玻璃罐，递给战士。
『妳要记住这是一场秘密比试，这种新药的妖力隐藏时效比较长，妳前往决斗的前一天服用，不要让其他战士发现了。』黑衣人艾路米达讲这句话时，眼睛盯着罗斯玛丽的脸。
没有理会他的的眼神，罗斯玛丽收下东西便往屋子里走。艾路米达抖了抖脖子，向前走了两步。
『对了。昨天在拉波那好像发生了一些波动，妳知道是什么状况吗？』黑衣人将身子微微转了回来。
『不知道。』
『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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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复杂的表情，当罗斯玛丽打开关着男人的木桶时，她是这么看的。她将他从木桶提出，放在木椅上，利落地用小刀解开绑在他身上的绳索。
手脚松开的那一刻，男人立刻展开了攻击，用双拳朝着战士的脸迅速的攻了过去。然而她并不惊慌，只是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挡着，就封住了他的双手连续刺拳。
『可恶，这身体还真不灵活。』男人低声抱怨着，但是他的攻势仍未停下，右脚猛力地一发侧踢。
这次罗斯玛丽只用了一根手指就挡了下来。
『跟我想的一样，妳确实能使用那力量。』
『力量？你难道不知道我是……』
没等她说完，男人的直拳就又轰了过来。罗斯玛丽原本想象刚才那样轻松的防御，战士的本能却告诉了她这次有些不太一样，让她闪身向左侧一避。
果然，男人的拳头在木头的墙上，打出一个碗口大的洞，整只手有一半穿到外面去。
这可不是一般人的实力。
『你……』两人几乎同时出了声。罗斯玛丽将双手交岔摆在胸前，用眼神示意让男人先开口。
『妳……究竟是什么？我和妳应该是属于同一种生物吧，只是性别有所不同，可是……』他用着严肃的语气问道：『这种就像恶魔一般的气息，为何藏在妳的体内？』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能感觉到我的妖气吗？』战士有些惊讶的回道。
『妖气？妳们是这么称呼它的啊……但是昨天我却没感觉到，而且妳头发与瞳孔的颜色也改变了……』男人说话的声音略显低沉，与昨夜轻挑的语气明显不同，看来并不是在开玩笑。
『那是因为我服用了隐藏妖气的药，所以头发与瞳孔会回到手术前的颜色……』
『等等，妳说什么……手术？』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看你甚至不是「人类」吧？』
『人类……这就是你们称呼自己的词汇吗？没听过呢。』
罗斯玛丽淡淡的一笑，右手飞快地抽出背上的大剑，直指着男人的鼻尖。与她意料相同，男人并未被她的动作吓坏，仍旧十分镇定的看过来。
『你……莫非是外来者？』
『是的，我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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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圣城拉波勒西方半天的路程，小镇拉多兰的男人们正聚集在集会所讨论事情。他们方才清完广场一隅，花了数个小时，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疲惫的神情。
『镇长，这样下去不行啊！大家已经不眠不休戍守好几夜了，昨夜拉姆他们整整八个人也敌不过妖魔，人都死了内脏还全被挖走！镇长，只凭我们是无法对抗妖魔的！』说话的是一个身体粗壮的男子，他双手撑在镇长面前的桌上。男人的眼神也十分困倦的样子，自从妖魔袭击这个小镇后，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适当休息了。
『确实是这样啊！不如……不如去请「组织」来替我们处理，你们以为怎么样？』镇长是个瘦巴巴的老头，他用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搓着脸，眼神环视众人，希望获得一些反馈。
『我反对！』说话的是一个脸上留着八字胡的商人，他常外出经商，对于外面的新闻，大多是由他向镇民讲述的。他说：『镇长说的「组织」就是训练「大剑」魔女的那群人吧？那些魔女在身体里混入妖魔的血肉，才能获得那种巨大的力量。听说她们在战斗时还会露出与妖魔一般的爪牙，她们根本与妖魔是同类的。』
『是啊！镇长！况且你也知道，那组织收费高的离谱，杀一只妖魔足足要一百金，根本是吸血来着！就算凑及大家的财物也不知道够不够支付。』这次轮到一个裁缝师傅开口。他的话一出，在场许多人都点了点头，因为小镇的经济活动主要是提供圣城农作物，剩下还有零星一些手工艺，镇民都不是什么有钱人，要集这一百金可绝非易事。
『果然还是请圣城的大人派军队过来才行吗？』镇长低声自语，但众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不行不行！他们只会躲在教堂里属着自己的献仪金，怎么可能管我们外面人的死活！再说，要他们派军队，那也是要花钱的啊！』铁匠葛里芬说道。他的妻女都被妖魔吃了，真是枉费她们定期去大教堂求司祭祝福。
『那要请「组织」吗？』镇长再问道。
『可是万一他们跟我们收钱怎么办？』商人一脸苦瓜的急忙****。
『沙特，你这守财奴，命都没了还管钱做啥？』人群中有声音传来，也有人表示认同的点点头。
『我怕钱缴不出来，反而被那些魔女吃掉啊！』八字胡商人转身向大家解释道。
男人们就这样吵了一阵，结论仍然莫衷一是，直到一个报急的年轻人闯了进来。
『镇长！有急事！』男人们一瞬间将眼神投在他身上，屋内的吵杂暂时消失了。
『有一位大剑跟一个外地人进入镇中心了！』男孩喘着气，努力把话说完。随后，众人都飞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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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们冲出去的原因是显而易见的，这个小镇距离圣城不远，十几年来没受过妖魔侵袭，自然也没有半妖的大剑战士来访过，人们不管是好奇战士是否真如传闻中有着可怕的面目，还是担心家中的妻小会被魔女袭击，全都迅速戴上了武器与防具到镇中心集合起来。
不过，之后的事情着实让他们目瞪口呆，这当然不只是因为广场中央躺着一具紫黑色、由头顶向下一刀两断的妖魔尸体，还包括他们眼前，这位金发披肩、纤细匀称的女子。她既没有妖魔的一口利牙，也没向人群大开杀戒，只是用她银色的瞳孔看向众人之中，似乎在找些什么。
『这就是妖魔啊！两只手、两只脚倒还跟人类相同，难怪会伪装成人类的样子。只是这紫色污浊的血……里面怎么会有这么熟悉的味道呢？』法兰奇蹲在妖魔的尸体前到处摸摸看看，那妖魔方才还是个人类少女的样子，却仅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变成体积一倍半的妖魔状态，不过这一秒也是牠生命的最后一秒就是了。
『别大意，还有一只。』罗斯玛丽提醒法兰奇，后者正专心的用双手把妖魔的身体翻转，上上下下不漏一处的检查一遍。
『我知道的，我能感受的到。』法兰奇漫不经心地回复道，连眼睛也不愿抬一下。
听到两人的对话，城镇的人们个个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发觉身边的人有谁是妖魔。此时，罗斯玛丽走向人群，她单手所持的大剑，让他们手上的铁剑、手斧显得相形见拙，那种尺寸的武器，即便是成年男子也不可能随意挥舞，拿在她手上却像是纸做的玩具一般轻盈。
他们缓缓散开让她通过他们中间，罗斯玛丽没有理会他们惊恐的眼神，径直的走到留有八字胡的男人面前，了当地说：『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现出妖魔的原形吧。』
『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怎么会是妖魔……』八字胡男向后退了两步，赶忙解释道。
没等他说完话，罗斯玛丽的剑已经挑去他的一只耳朵。一声惨叫之后，镇民熟悉的八字胡商人居然化作妖魔的样子：紫黑色的粗糙皮肤、金色巨大的瞳孔，以及满嘴肉食动物的锐利牙齿。
镇民们都张大了嘴巴，尽管他们对抗妖魔已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谁也没见过活生生的妖魔，因为见到的都被吃掉了，更别说现在变成妖魔的，居然是刚刚还在跟大家讨论如何应付妖魔入侵的本地商人。
『妳这****……』妖魔摀着右耳，愤怒地向魔女咆啸着：『我要把妳撕裂，丢到路边喂狗！』
罗斯玛丽轻叹了一下，提起剑刃正要向前，法兰奇却不知何时已来到她旁边，伸出左手横在她身前。
『等等，玛莉，这家伙交给我来处理。』法兰奇的下巴高高的昂着，摆出一副神气模样。
『我说了别叫我玛莉！』罗斯玛丽将大剑插入肩铠上放置大剑的鞘孔，双手叉在胸前，一脸不爽的看着。自从在来这里的半路上，被他追问出名字后，他就擅自缩减了她的名字，用这样十分亲昵的称呼来叫自己。
而看到她表情的法兰奇，原本自信满满的脸不禁抽搐了一下，眉毛一高一低，有些尴尬地继续说：『是这样啊！那……玛莉，旁边的人类就麻烦妳看管一下他们的安全了。』
『哼！』
战士十分不悦地把头转到另一边。
『喂喂！你们是当老子我不存在吗？看我把你的皮先扒下来！先跟你说，小子，我跟躺在那里的垃圾可不一样，大爷我可是吃过一整个村子的人啊！』被无视的妖魔呛声完毕，大吼了一声，竟飞跳过来足足有三、四米的距离。牠双手的利爪猛力抓下，法兰奇堪堪避过，左手的皮质袖套被牠撕开，鲜血留下从前臂滴下，幸亏伤口不深。
『太激动了喔，大叔。这样会给人坏印象的说唷。』法兰奇一面出言调侃对方，一面躲开不断抓来的攻击。虽然他刻意用言语挑衅，来表现一种轻松的样子，然而他很清楚的是，凭自己身体所剩的神圣能量，想要吟咏够强的攻击魔法来打败敌人是不可能的，这点能量光是用来避开妖魔的动作就很吃力了。
妖魔眼见爪击无法生效，及时变招，竟将手指伸长，如长矛一般十只指头插向对方。法兰奇身后是一民房，他不能再退，只好加足能量向旁边一跃。妖魔的手指擦过他胸前的厚布衣，但没有造成伤害，只是插入石材的墙壁之中，留下一排十个的孔洞。
『呼！好险。大叔，我可没有在胸口给人戳洞的习惯啊。』法兰奇拔腿狂奔，仍然不忘要称赞一下他的对手。
罗斯玛丽正觉着奇怪，虽然法兰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是他要用何种方法打倒妖魔仍是未知数，毕竟她知道那男人身上并没有武器，难不成要用魔法？若是昨天之前，她才不会考虑这种孩子天真的幻想，但是现在可不一样，她眼前这个自称「天使」的男人，可是货真价实从天上掉下来的。
『来追我啊！笨蛋！』法兰奇对着在他后方疯狂追赶的妖魔拍了拍屁股、大声嘲弄着，然后钻进两栋民房间的小巷内，两侧是瓦石拼造的墙壁，对于妖魔倍于常人的体型而言可说是相当狭窄。
见着狂妄的小子跑进小巷内，妖魔并未全力跟上去，而是放慢了脚下的速度，一步步朝着昏暗的小巷内探去。
碰的一声，法兰奇手上的木棍已断成两半。原来他抄了根木棍放在身上，还利用狭窄的巷子，以手脚抵住两侧的墙壁，躲在二楼的高度，等到妖魔从下方经过，便迎头痛击。不过，显然他是有些低估妖魔了，他这一重击看来没有起到太大作用，牠马上就转过身来，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珠死盯着法兰奇，咧嘴笑了出来。
『噢！这就是你的武器？一根木棍？哈哈，看你那臭屁的样子，我还担心了一下，这下你死定了，小鬼。』话刚说完，妖魔手指化成的长枪已向男人射去。法兰奇一个转身闪避攻击，然后朝一个茅草搭的小屋子奔去，从外观上判断，应该是农人放置工具的贮藏室。
『还想往哪跑！』妖魔见法兰奇转身又跑，气急败坏的追了进去，屋内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眼见男人就在眼前，妖魔奋力一扑，法兰奇却突然转身面对牠，手持农人叉干草用的铁叉，向牠的咽喉送过去。伴随妖魔向前的冲力，铁叉是精准的刺了下去，却并未穿透牠的气管。
妖魔挥动巨爪将叉子劈断，随后拔出刺入喉头的尖锐部分。
『嘿嘿！用这种脆弱的武器，就想杀了大爷我吗？』牠将铁叉头往旁边一丢，喉咙上瓶口大的伤，很快就被旁边新生的肉块补满，看起来跟原本的样子没甚么差别。法兰奇没有了武器，又拿起一旁的锄头。
『那就是再生能力，你这种程度的攻击是杀不死牠的，还是快点闪开，别浪费我的时间了……』罗斯玛丽冷冷说着，不知何时她已来到妖魔的后方二十公尺处，不过大剑仍放在背上。
『玛莉，这种事要早点说嘛。不过，没关系没关系，不需要劳烦妳出手的。』法兰奇照旧轻松的响应战士的发言。
不过，罗斯玛丽这下可有些烦躁了。除了听到男人又用那种方式称呼自己，他到底有什么计划也不说，这些实在让她心中难得微微紧张了起来，只好摆了一张「就算你快死我也不会救你的」臭脸，给法兰奇看，逼他赶紧解决掉这一切。
『唔，别这样嘛……这么不相信我……』男人有些无奈地滴咕着。他给了妖魔一个苦闷的眼神，彷佛是希望牠能同理一下他这种被同伴看轻的感觉，却反而引起了牠更大的愤怒，因为这代表牠完全不被他们两人放在眼里。
『可恶！不要无视我啊！』妖魔双爪疯狂乱舞，用力踏着铺着木板的地面，发出吱吱的响声。
『唉，大叔，你还没有发觉啊？你现在可是双脚踏在自己的坟墓里面了唷！』法兰奇指向妖魔的脚边，木板的地面有一个活门，看起来像是一个地下的贮藏空间。
『什么？』妖魔循着男人手指的地方向下看，法兰奇大吼一声将锄头向牠脚边用力一砸。
这一砸，原本因妖魔用力踩踏，而变得脆弱的地板顿时破裂，妖魔高大的身躯有一半陷了进去。破裂的瞬间，恶臭的味道也增加了好几倍，法兰奇敏捷地向后翻了两圈到了后门前。
『笨蛋，这样的坑怎么可能困住大爷我……』妖魔的话讲了一半，才发现自己深陷在洞口中，里面大概是农人累积的堆肥，质地十分柔软，踩下去就像踩进流沙一般，越是挣扎越是陷进去。
『不能动了吧？虽然你的皮肤是很坚硬，又有相当强的再生能力，但是，要抵销这能力，只要不断的破坏就可以了，是吧？腐烂的排泄物不仅是要困住你，还会放出可燃的气体。如果用火不断的烧，就就凭你那点再生能力也是来不及的喔，大叔。』法兰奇用脚踹开后门，向外跑了出去，离开前还不忘叫罗斯玛丽快闪避。
『再见啰！大叔！我会想念你的。』法兰奇口中一念符文，一枚铜板大小的火球立时从食指射出，从后门进入屋内。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没有这么好玩了。火球点燃瓦斯后产生的巨大爆炸，虽然立刻就将妖魔炸的连牠爸妈也不认识牠，但是地下室的堆肥也被炸飞到半空中，在小镇中心形成了惊人「屎雨」，法兰奇与罗斯玛丽动作很快地找到遮蔽，但是那些围观的镇民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一个个身上都沾满了秽物，街道上充满着令人呕吐的气味。
『你这家伙，还真是混账呢。』战士把手上用来挡住屎雨的木桶盖丢开，走近法兰奇说道。
『那是当然，我可是天使呢。』男人把一点也没有羞耻心的嘴角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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