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尴尬的小年夜（中）
门外是一条过道，有点像阳台，敞开式的，楼下就是整栋小楼里烧菜的公共厨房，说是厨房，其实有点像四合院那种围在院内的天井，露天的那种。
整栋楼不大，那小院很小，估计绝对不超过5米见方的面积。
阿健租住的房子门槛很高。按老规矩，门槛是不能踩的，要跨出去，但是他家的门槛外有两到三格台阶，这个设计让人跨的时候有点蛋疼，要跨很大一步，后来才知道，那是为了防止下暴雨的时候，水灌到家里，才这样设计的。
进门的时候，大家是兴奋！我倒是没注意那台阶，出去的时候，可能是我喝了点酒的关系，人有点晃，台阶没注意，大约是踩到了最后一格台阶，另一只脚就跨出门了，但接下来一步，因为不是在平地上，踩下去还有一格台阶的距离，才到平地上，整个人的重心就不对了，有种往前一倾的感觉。
关键的问题，那几格台阶的高度，几乎和走道里围栏差不多高。围栏与台阶的距离并不远，估计并排走两个人顶天了。
我往前倾了一下，心里有点慌，膝盖都顶到那水泥围栏了，若不是玲，拽了我一把，估计我就翻下楼去了。
双手撑住围栏，往楼下看，分分钟有掉下去的感觉。那围栏，实在是低矮的可怕，大约刚刚过我的膝盖而已。
晚上各家可能都睡觉了，除了我们的屋子，灯都是灭了的。当然，我们屋子现在也没亮灯。
外面很冷，冷到我们俩紧紧拥在一起，还是浑身忍不住打颤。
喝完酒的关系，我反应有点迟缓，玲拖着我，到楼梯道里躲风，那里有两堵墙，可以挡去不少寒风。
在没有人的时候，她又回复了温柔的本性，借着月色，心疼的一边翻看我的耳朵，一边问我是不是还痛。
有这样的善变的女票，不知道是不幸还是有幸。我曾经还在为她将来的男票捏一把汗，时过境迁，我自己竟然成了她的男票。
有时候在想，不知道是因为我反应迟钝，还是我比较健忘！又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勇于挑战高难度。
但肯定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完全是凭着本心，跟着感觉在走，这应该是年轻人的优势，用一句老话来说：“人不轻狂枉少年”吧！
当时的我还联想到，这多少有点像动物世界里，母猩猩给公猩猩翻找虱子的感觉，忍不住，“噗嗤！哈哈……”笑出声来。
熬不住她略带疑问的眼神，得意的把自己刚才心里想的告诉了她。结果当然是又招来一巴掌。
外面没有人，夜色昏暗，但待得时间久一点，眼睛也能适应。
看见她满脸歉意的对着我，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扯我耳朵，还是因为那一巴掌，总之她的脸色不再是凶巴巴的样子，而是充满了女儿态。
印象里，我对她小女儿似神态的抵抗力，几乎就是零，这种感觉存在很久。我动情的吻下去，她也回应着我。很热烈，很深情，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们俩人。
她的唇不仅停留在我双唇，还有我那被她扯疼的耳朵，应该是想弥补刚刚对我痛下的狠手。
感受到她的温柔，早把她平时的彪悍抛诸脑后，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也许只有那时对感情的付出，才能称之为义无反顾，才有那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气势！
那时我经常会想，即使山无棱，海无涯，哪怕到了世界的尽头，只要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是玲，这辈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事了。
但在那会儿，那样的要求也是奢望。
我俩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有朋友们之间小范围里知道此事。她没有告诉父母，我也同样没有。青涩的恋情是脆弱的，我们都选择了对父母缄口不提此事。
学校、老师、家长甚至有的同学，对待这两个字，犹如看到猛虎般，避之不及。有一件就打压一件。初中毕业后，这样的说法倒是淡了，可能是各自淡化它的影响，也许，还是避而远之，大家选择了默认。但我俩没有勇气去向家人提及此事，也是选择默不作声。
感觉天天都像在演戏，以一种假面目示人。就像我和玲之间，大家早已经知道我和她的恋情。在人多的时候，我和她还要显得局促，她还是对我很泼辣，就像一个小辣椒。而没人的时候，她的柔情却又令我欲罢不能。
不知道是每次我贪心，还是时间无情，那片刻温柔总是觉得短暂，也许再多时间还是不会足够。
我们还在缠绵的时候，房间门被打开，我俩万分不情愿的就要离开对方怀抱，此时屋内的灯光显得有些晃眼，我有些不适应。
一道人影从门里出来，速度很快，因为背光，我看不清是谁。好吧我承认，当时我心不在焉，我以为，任凭谁在当时的环境下，都会比较恼火吧！
就在我的心思飞快转动时，对方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一步从门槛的台阶上，跨到了石质的围栏边，整个人的重心已经在围栏外面。
“啊！……”
“撕！……嘭……Duang……
我反应可能有点慢，一连串的声响让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怀里的玲，万分惊愕的看着空空的石质护栏，在寒冷的冬夜，发出了令人惊心动魄的尖叫声。
惊人的一幕，加上玲的尖叫声，别人是什么反应我已经记不清楚，但那时，我应该是惊醒了。
我快步往石质护栏走去！
没走两步，背后被人一扯。我不用回身，也知道是玲在后面拉扯我。
……
记得《圣斗士》里经常提到“第六感”这个词，意思差不多是说，眼睛看见的，有时候未必是真的，用心体会出来的感觉，更真实。
我不知道有没有第六感这种东西，但很多时候，时常在一起的人，可以凭走路的声音，讲话的语气，招牌的动作，刹那的一憋，甚至真的靠一种感觉，就能认出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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