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尴尬的小年夜（上）
不知道，现在的学生仔会不会有这样的体会，刚开始谈恋爱那会，特别喜欢同自己的朋友、同学们在一起，而不是家人。
我们在那个时候，就是这样，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在各种节日搞活动，办聚会。
那年小年夜，我们几个人商量着一起过，把人都聚齐了，差不多十几个人的样子。因为有女同学参加，不想让大人们知道，又怕大人们在小区里碰上，就到了巴豆表哥，阿健租住的出租屋里聚会。
阿健刚是回沪知青，在杨家渡那里租了个老房子，我们一般称那种房子是棚户区。
那个房子不大，空地上，刚刚够支起一张圆台面，还要好多人坐床上，加上圆台面前，众人围坐好，几乎就没有剩余的空间了。真的是没有的那种，如果在最里面的人，要起身去厕所，至少要站起三四个人，他才能通过的那种狭小空间。
我再说说那个房间，进门靠近门口就是张桌子，抬头望去，到底是一堵墙，右手就是床，左手对着床的也是一堵墙。别看房间小，还有两面有窗户。门的一面，有扇窗户，还有面对床的那堵墙有窗户。
大家都坐下后发现，靠房间里面的人，没窗户的那一面，要去上厕所，必须从床，或者床对面，有窗户的地方走。
实际上，那天为了把圆台面按上，桌子已经顶到床上了，坐床上的人，都是脱了鞋子坐着。所以要上厕所，必须要从床对面走，因为桌子根本就顶着床。
地方有限，很多事先想好的东西，都没办法实现。大家商量着，最后决定买点熟食，吃火锅。
那天很冷，非常的冷！老旧房子里的木头窗户缝还往里透着冷风，即便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即便我们还是吃着火锅，感觉还是一样的冷。
我们几个我，胖子和安迪还有沫沫喝的是白酒，表哥阿健和巴豆喝的是黄酒，光头年纪还小，没给他喝。
这是第一次，我们男男女女混着一起坐，想怎么坐就怎么坐？以前在家里或者外面吃饭，总是顾忌父母们会说闲话，基本都是男生一桌女生一桌，即使偶尔家里没人，也没像这次，一男一女的混搭着坐下来吃饭。
具体有什么菜，已经记不清楚，但那天发生了太多蛋疼的事。
首先，那天大家是一起去他家，进门的时候，就感觉空间局促，房间实在是狭小了。先进到房间里的人，如果不靠边坐下，后面的人根本就进不了房间。
接着准备晚上吃饭的东西，突然间发觉，房间里，到处都是人。烧菜要去楼下，那条楼道不知道是为了省电，还是因为灯坏了，没一点光亮。这还不算，楼梯近4米的高度，那陡坡上楼还没太多感觉，下楼的时候的坡度，感觉还不如跳下去更安全。
那种老旧房子，光照就别提了。冬天的时候，更是暗的早，我们到他家的时候，楼道里已经漆黑一片。
他家是2楼，出门有个类似阳台的走廊，是敞开的。原本我们想了个自以为不错的办法，找了根绳子拴住一个篮子，把篮子吊到楼下去，然后把菜传上楼，后来发觉篮子实在太小，而且容易把菜打翻，最终只能放弃这么做。
但上下跑，实在是不太安全，最后，草草弄了两三个菜就算了。
接着，开始放桌子。突然发现，他家圆台面设计真不是一般的牛，空地上，放个桌子，圆台面一铺，连走路都困难。想要不铺吧，一张桌子又围不下那么多人。结果只好铺着，然后让瘦弱点的女生坐在最窄的地方。
靠窗那面狭小，女孩子坐着，窗户缝还往房间里透着冷风，女孩子天性使然，喜欢穿的少，那冷就不必说了。
里面的人要去上厕所，一次，两次，站起来次数多了也上火。玲和我是靠里面的窗口下坐着，玲坐在风口下，原本就有些冷，进出不便，心情就不好。
如果这些还只是小意外，忍忍也就过去。吃饭的时候更精彩。
首先，这是栋老房子，老房子里的电路不够支持同时开取暖器和电热丝这两只电老虎，没看饭前，保险丝就烧掉了。然后我们不知道哪里找来了替代品，把保险丝换掉，但取暖器开不了。
接着，更悲催的问题来了，我们换完保险丝，发觉，电热丝点不起来了。一帮人傻愣愣的看着一桌子菜，没了方向。
忘记是谁了，说是把灯关了试一下，哎哟，好了，电热丝总算是能工作了。
接着，现场的气氛就有些尴尬起来，一帮人围坐在漆黑的房间里，看着电热丝，烧着一个不是很大的锅子，等着水烧开。
水烧开后，再把电热丝的插头拔掉，然后，灯才可以点亮。十几个人，一人一筷子把菜夹到锅里，沸水马上变温水，拦都拦不住。眼看满满一锅，那水温，手指头就可以放下去，得！盖上锅盖，关灯继续烧。
等到锅里的水，刚刚开始冒起一两个零星的小泡，大家就迫不及待的要开锅，把电热丝再拔了，开灯大家找吃的。
可是锅实在太小，尼玛！我转身拔个电热丝的插头，回身再往锅里一看，就剩一个丸子了。幸亏玲抢到了几片肉，也仅仅只是几片而已。这时候，她凶悍的性格还是有好处的。
玲把仅有的几片肉，都送到我嘴里，房间外的北风很冷，但我的心却是暖暖的。
额！不仅是我发现，大部分人都发现在，水沸的时间太短！好多肉根本没熟！
这个发现，女生们都不满意了！“根本不能吃嘛！”
但可能是太晚，太饿了，这时候男生们个个如狼似虎，没有人照顾女生。接着女生们也不甘示弱，在玲的带领下，把那些半生不熟的食物又疯抢一空。
我那时候，真的是出于好心。一方面天气真的是冷，另一方面，这么些半生不熟的肉吃下肚子，要是拉肚子就糟糕了。所以我提议，大家都喝点白酒，消消毒。
吃得很慢，是因为烧的慢。黑灯瞎火的，虽然都看不见对方。乘着酒意，不少人都干着自己的温柔事。
有人乐意，当然也有人不乐意了。
好像是胖子提议，在这样黑灯瞎火的背景下，讲鬼故事比赛。说的不吓人的，就要到外面去站几分钟。不知道，站在外面，是冷，还是会害怕，反正都不是好事。
胖子提议完，还拿出把打火机，房间里算是有那么一点点光亮。可是房间里到处都有呼吸的气息和窗户缝里透进来的冷风，看着打火机上摇曳的火焰，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再配上一大帮半大的孩子，说着小时候经常玩的，“鬼故事”。
小时候，家里经常停电。除了安迪，我们四人经常会在停电的时候，聚在一起讲鬼故事，四个人在房间里面，大人们则在房间外面，任凭我们折腾。
我们几个人轮流，轮到的人，运气好一点的，会有个手电筒，然后拿着手电筒，从自己的下颚，由下往上，照自己脸上照，这个人是坐在外面讲鬼故事的。
几个听鬼故事的，躲在靠墙的书桌底下听他讲，听故事的要是被吓到惊声尖叫，讲故事的人就可以坐进人群里，尖叫的那个人接替外面的人继续讲故事。
据说这样做是为了锻炼胆量，大人们也没反对，由着我们玩。
巴豆、胖子、沫沫还有我都是知道的，故事的内容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气氛的营造，像那天的环境刚刚好。
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胆小，即便像玲这样，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也会被那样的氛围吓到尖叫。
那天我们稍微改了一下规则，被判出局的，在门外被风吹一会。等到有下一个出局人，再把他替换进来。每次出局的人数不定，有几个，算几个。
玲出局的时候，我其实不能算喝多了，那时候，我真没那根筋！好像还看着她在那里傻笑。
结果我的耳朵遭殃了，天很冷，吃的肉也不是热气腾腾，而是半生不熟的那种。虽然喝了点白酒，那也是杯水车薪的感觉。
她可能也是喝了酒的关系，手上的劲有点大。我的耳朵本来就冷到了，她一扯，我的耳朵钻心的疼，裂了个小口子。
“疼……放手！”虽然喝了白酒，但那疼痛还是让我激灵灵的浑身一颤。
“谁让你笑话我的！人家可是女生哎！”她也知道自己太大力了一点，面容有点委屈，但嘴上不饶人的那种表情。
“你傻呀！难道让她一个人出去？”沫沫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我。
“哦！……”我心说，是这事啊！你对我说，难道我还不陪你出去嘛！至于扯我耳朵嘛！有事说事，不用打哑谜吧！
当然，毕竟我只是少根筋，并不真的是猪！想通关键了，赶忙赔笑，“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们出去吹吹风，屋里挺闷的。”
看到我表现的不错，她也算心里平衡了一下，挽着我到门外去吹冷风。
……
题外话，现在我算是领教了，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和你讲道理的。如果你喜欢她，就少说话，多做事。那样……她会更喜欢你？她会更爱你？
都不是！因为你不照着她的剧本做，她就会癫狂！就会不可理喻！就会作死你！
你按她想的那样做，你会死的爽快点！
男女平等的口号，之所以存在，那是因为几千年来，它就是一个问题，困扰我们几千年的问题。凭我们是解决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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