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比谈恋爱轻多了

  (8)比谈恋爱轻多了

  岳震虎进入商务车,借着前档玻璃透进的光亮,一眼就发现副座椅上的档案袋,他抓过档案袋,不算厚,但有些沉。岳震虎猫腰坐在中排坐椅上,借点余光,打开档案袋,看到的是两副四块军用车牌,还有一张盖有总参某部某单位印章的空白证明函,签名处正是刘主任和阎政委。就在岳震虎拿出手机拍照时,赵太平打进电话,他知道是有情况发生,但他没接听,只顾拍照。岳震虎拍完照,他抬眼一望,发现李佑安和陈鑫鹏已走出客房部。

  岳震虎匆忙收拾,放回档案袋。‘啪’一声响,中控门锁已开启,李佑安和陈鑫鹏已抵近商务车,四个车门基本都在两人视线所及范围内。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这么晚把陈鑫鹏给带上了,说明他俩肯定还有事要办。既然上了车,岳震虎没想着这么快就出去,他立马潜入车后排,迅速取下手机电板,翻翻身上的硬币,再把钥匙串握在手中隐蔽下来。

  李佑安和陈鑫鹏一左一右上了车。

  “东西都在里面。”李佑安顺手拿过副座椅上的档案袋,递给陈鑫鹏:“还有你电脑里的材料,我都找人作删改了。”

  “谢谢昆哥。”

  李佑安,原名李志昆。

  “叫李佑安吧。”李佑安发动汽车,问道:“你为什么改名?怕人家知道你有个高干父亲?”

  陈鑫鹏,原名陈小宇。

  “我没沾老革命多少光。不是他,我还不会判那么重。”

  陈氏父子有隔阂,陈鑫鹏以‘老革命’称呼其父亲。

  “怎么这么说?”

  “我承认自己有错,但也他妈的,总不至于谈三个女人,就说我侮辱妇女,判老子八年吧。这要再多谈两个,我他娘的估计都给毙了。”陈鑫鹏激动道:“这他妈什么国家,平时不管不治,乱起来就严打。打谁?就打我这样不上不下的干部子弟。瞎搞!”陈鑫鹏满腔怨恨,继续说道:“老革命,要脸,碰到这种事,不争不辨,更不愿找人替我说情,最后定了个流氓罪。”陈鑫鹏叹道:“唉,谁愿一辈子背个流氓罪骂名呢!”

  岳震虎知道,陈鑫鹏减刑释放后,想让已是副部长的父亲助其经商,但其父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怨气一直未消,只安排他进了一家国有企业上班,和后来转业到这家企业的李佑安成了同事。几年后,两人一同辞职来到海宁。至今,陈鑫鹏都未和他父亲通过一次电话。

  “乱世用重典,也别怪你父亲,况且那辈的人都这样,重名誉。”李佑安劝道:“你也快四十了,做完这单生意,你也赶紧回去谈个女朋友成个家,了了二老的心愿”

  “怕了,不敢谈了。”陈鑫鹏问道:“昆哥是英雄,你怎么也想到改名?”

  “李志昆早已死了。”李佑安停了停,补充一句:“是心死了。”

  ……

  岳震虎听着两人的谈话,感觉车已驶出市区,他还在提心吊胆,担心中途接上什么人。接下来的谈话,让岳震虎为之一震,还记得上次在海滨公园与他碰面,李佑安听到‘岳震虎’这个名字时,曾连叹两遍‘英雄’二字,之后又跌倒在阶石上站立不起来,还是自己帮忙搀扶起来的,当时以为李佑安是故意设套来探查自己,原来李佑安参加过自卫反击战,一次冲锋陷阵中,两小腿都被敌军地雷炸断。这样看来,李佑安的四肢唯有左手是完好的,右手在早前一次训练中折断,接骨钢板至今未能取出来。。

  “你是伤残英雄,理当受到好待遇,可转业进工厂,还是门卫岗,不公,真他妈不公。”

  “本来我是分在机关的,但最终让人托关系给挤了。不谈了!”李佑安转过话题,问道:“公司解散后,人员怎么安排?”

  “大多是宋天雷的人,挺讲义气。毕竟车行的事他们知道的太多,不行再多给点遣散费,算是封口吧。”

  “他兄弟怎样我不知道,但宋天雷这人,我不觉得他有多义气。若讲义气,他会让自己的兄弟跟着你干?他会赶走把他牵上路的叶盛天?他会在他七楼会所装那么摄像头,以此要挟上去的朋友?怕就怕他另有所图。”

  “什么所图?”陈鑫鹏问。

  “我要知道,不早给你提醒了。留个心眼好,天衣无缝的事不能坏在他们手上。”李佑安说道:“昨天,谢久安让我安排他老婆去远洋上班。”

  “这个谢久安,我给他的钱,够他养三妻六妾的了,他还在操老婆工作这份心。看来,又想去远洋参股捞钱了?”

  “谢久安要我安排她做叶梅的副手,目的是想查找,销毁不利于他的证据。”

  “这事,你不都处理得挺干净的吗?”

  “叶盛天这人鬼精,难保他为保全自己,让叶梅对所有资料都作备份,况且,两人还因宋天雷起过矛盾。听徐有才说,前几天陈安国曾找过叶盛天。”李佑安继续说道:“北京下来的陈安国,可不是来海宁逛大街收白菜的。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越到最后时刻,越要谨慎。”

  陈鑫鹏微微点着头,又问“昆哥,走私汽车该当何罪?”

  “走私罪啊。”

  “那得几年?”

  “只要不贩卖毒品,枪支弹药,也就是偷逃关税。弄好了,少报点业务量,多交点罚款,弄不好,三,五年吧。”

  “比谈恋爱轻多了。昆哥,哪天你去了M国,有机会也把我弄国外去。”

  ……

  隐姓埋名,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曾经是好,是坏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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