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逃走】
试药？琉璃微感惊讶，却没有开口试问。
萧笙有些无奈的耸肩，看着祈墨道：“侯爷，你确定吗？”
看着萧笙迟疑的样子，祈墨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偏偏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迟疑？
祈墨当下就火大的冷喝道：“快去！本侯下的决定还需要你质疑吗！”
萧笙无奈，只好走了进来。
来到琉璃身前，她身上的伤痕看的也就更加清楚。
皮肤因为辣椒水或是盐巴导致溃烂，肉往外翻出，触目惊心。
萧笙看的皱眉，却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伸手替琉璃拢了拢略显凌乱的鬓发，轻声道：“你怎么又惹侯爷生气了？试药可是有命丧黄泉的危险。”
琉璃没有看他，微低着头，半瞌着双眼，不知死活。
她脖子上的绿毒十分怕萧笙，萧笙手刚伸过去的时候它一惊，缩了回脑袋。
萧笙嫌它碍眼，便将它扔去一旁。
“我会在你身上反复试炼各种药草和成份，有可能成功有可能不成功。”萧笙解释着，一直都在替她整理着鬓发，刘海，衣襟。
琉璃微抬着头看着他，淡声道：“随意吧。我不会让自己死，如果不幸死了……”
她的目光越过了萧笙，落在他身后，背对着自己的祈墨身上，轻轻一笑。
“如果我不幸死了，就当是欠侯爷的，都还清了。”
她的语气很轻，但在寂静的地牢中，却十分清晰。
祈墨身影僵了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嗓音冰冷的回答：“你欠我的，这辈子都别想还清。”
琉璃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她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
“喂喂，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侯爷，她要是不接受治疗，恐怕没试好药就先死了。”
萧笙无奈的耸耸肩，侧身看向祈墨。
祈墨依旧没有回头，他们只能听到他淡淡的回答：“本侯只要她不死。”
顿了顿，祈墨转头看了过来，细长的凤眼轻勾起一个弧度：“不死而已。”
无论她受到多大的折磨与痛苦，只要尚有一息存在，他也毫不在乎。
祈墨就是要给琉璃这样的意识，自己已经不在乎她了。
然而他说看见的，仍旧是琉璃无动于衷的脸。
琉璃看着他，眼里甚至还带有隐隐的笑意，仿佛带有说不出的意义，看的他心里一堵。
其实，有时候他对于琉璃的限度是很大的，只要她一个道歉，一个服软，自己绝对做不到如此狠。
当初不就是这样吗？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于是他选择了原谅。
一直来，都是他在对她让步啊。
“吃下去吧。”萧笙将试药递到了琉璃嘴边，“没有水，凑合着吃吧。”
他撇过头去，似乎不忍心看见琉璃这样。
而琉璃看着祈墨，慢慢地张嘴咬住了那颗药丸，吃了下去。
疼，像是火烧的疼，整个人似乎都要从身体内部燃烧起来。
但是她努力将已经逼到喉咙的呐喊压制了下去，双眼弯弯的看着祈墨，笑的那么灿烂：“侯爷这下可放心了？”
祈墨眉眼渐渐冷了下来，似有冰霜浮现，阴沉的吓人。
他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转身离开。
萧笙连忙跟上去，临走时不忘跟旁边的执行者们严肃道：“下手轻点知道么？人要是死了我拿什么炼药？！”
执行者仍旧是一脸冰冷，似乎完全没有听见。
看着他们离开，琉璃低低笑连起来，在寂静阴暗的地牢里，反倒有几分阴森。
又是几天过去，江湖中关于灵休派掌门不服新武林盟主，甚至去人家家门害的盟主离家出走的传闻越发活、火爆起来。
灵休派的名声在短时间里直线掉落。
这个时候，神风教几人却直接带人赌了好多处灵休派的据点，开始了厮杀，但是实力差距，他们一致觉得打得很没劲。
灵休派掌门气的大骂神风教卑鄙无耻，并给天教递去合谋贴。
帖子内容写的多是神风教如何某黑看不起天教，其中以几年前天香楼事件为主，大肆抹黑。
但是不过一天，送信的弟子又拿着信回来了，并传的天教教主口信：与我何干？
四个字，气的灵休派掌门脸色当场变得黑沉起来。
凊梵得知此事后，便找到了掌门要他别冲动，得罪了天教是得不偿失。
掌门冷笑：“侯爷不是说要对付他们？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在这么下去，我灵休派岂不是成为了全武林的笑柄！”
凊梵看出来了，掌门开始不满也因为身神风教的反击开始害怕起来。
他温和一笑，语气安抚：“掌门稍安勿躁，侯爷那边已经准备完毕，就在明天，朝廷一定会给神风教一份大礼。”
掌门闻言，虽有疑惑，却仍旧是妥协，等到了明天。
萧笙开始每天来给琉璃换药，每一次祈墨都在，却少有看她，每次都是萧笙在那里喋喋不休着。
“伤势果然加重了。”萧笙的语气十分遗憾和痛惜。
琉璃偶而会应他一句：“怕我死了？”
萧笙十分诚实的点了点头道：“没错，你死了我拿什么炼药？”
琉璃轻轻一笑，却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宁静。
这个女子经历过许多磨难后，终于开始褪去活泼装傻的外表，变得冷静淡然起来。
或者说，她本来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不过我听说，最近神风教会有麻烦了。”
萧笙看着琉璃，说起了唇语。
琉璃半眯起双眼，心底却是一沉。
她知道祈墨一直都在计划着对付神风教，如果动手，也就是这几天了。
“告诉我。”她看着萧笙，同样以唇语回答。
萧笙勾唇一笑，突然伸手替她将滑落的长发撩到肩后，
“侯爷将大量神风教私扣宝物即财富和威胁上报皇上，皇上可不会让一个强国自己，并且有着如此大威胁的人存在这个世界上。”
“一个江湖，怎能跟一个天下抗衡？”
天下，天下何其大。
他们武林只不过是在天下中而已，站在王座上的人，可以放任他们的打打闹闹，却不可以他们超过了自己的控制。
心脏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那种疼简直生不如死，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白皙的额头上掺出了大量冷汗，看的萧笙啧了一声。
“痛就叫出来好了，我不会笑你的。”他认真的说。
琉璃白了他一眼，他这么一说自己恐怕更不会叫了。
她忍了忍，努力使出力气对萧笙说出唇语：“帮帮我。”
萧笙凝眸看了她良久，久到琉璃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他突然诡异一笑，无声说道：“你欠我一个人情。”
琉璃抬眼看着他，缓缓一笑。
两人达成了共识，试药很快过去，祈墨同萧笙离开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眼琉璃。
少女低垂着脑袋被绑在木桩上，鬓发滑落遮住了她的双眼，皮肤白皙的已经接近透明，仿佛从一开始就未生活在阳光之下。
她瘦了一大圈，身上到处都是鞭痕，新的旧的，甚至根本没有愈合的，因为没有时间给她愈合。
两人走在地牢中，还能听见身后传来的鞭打声。
祈墨有时候会想，就这么折磨吧，折磨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