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波澜再起

  第五章波澜再起

  波利从假寐中醒来，少年和少女并肩而坐，心情都已经平定下来。

  “对了，还没问你光和暗两种君魂能否共存呢！”她着急起来，越想越害怕。

  “光和暗的魂力在我体内可是‘泾渭分明’呢，所以可以说没事了。”

  “泾渭分明？是说彼此既不融合也不争斗，只是相安无事，彼此占据一方，是说这样子吗？”

  “猜得没错。是这样子的。只不过我在怀疑另外一件事。说出来你可能有点觉得奇怪。你觉得是我们的‘君魂’之间的契合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一，还是我们之间本身的契合度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一？如果是后一种的话，我有很多的打算呢。”

  “不是应该想庆祝一下光魂（星光之期盼）的完美觉醒吗？很难得没有与暗魂（暗夜之寂静）产生冲突呢。”

  少女小小地抱怨了一下，继续道：

  “那我们就试一下好了。”

  于是她举起了右手，那只手携带着淡淡的光芒。

  他转移了一下位置，和他相对而坐，然后举起左手，迎上了她那纤巧的手……

  光幕笼罩着两人，阻挡了一切。也许心与心的交流，最美不过此刻。纯真、青春、活力，这些词语用在他们身上，刚刚好。

  光幕持续了一会儿，然后淡退着，少年和少女也放下了各自的手，深吸了一口气，不经意间，目光擦视而过……

  眼中跳动着期待，行动却没有停止：

  少女继续举起右手，少年也换成了右手，两只手搭在一起。

  这回没有刚才那样的光彩夺目了，倒像是黎明时，一种光与暗交织的景象。

  这种景象更难得！

  光与暗和谐相处在他们的周围，一点一点演变成如画的美景：星辰还未消散，太阳却是初升；背景自然在不断转化着颜色，由深蓝变浅蓝，而且有红、金等颜色相映着；恰逢皓月初升，只有在这个时候，它才能与太阳争辉。

  “原来晨光不只是太阳的光。”他想着。

  “对啊，要不然就干脆叫‘晨曦’去了呢。”她十分赞同。

  “可是，你怎么听得见我心中的话的？”他心中又想着。

  “魂力可以成为意念的载体呢，我也没有说话，不是吗？可我们现在的的确确进行着心灵上的对话，没错吧？刚才你还向我解释为什么‘波利’可以参与衣服取名这件事呢……”

  “了解……”他承认他的记性有时的确不太好。

  星、日、月组合而成的光芒逐渐褪去，取代它的，是最自然的清晨的柔美光线。

  “呼——”少年呼出一口气来，感到轻松惬意，闲适无比。

  “哈哈——”少女也禁不住笑出了声。

  他们一起躺倒在柔软舒适的草上，彼此心情都舒畅了好多好多好多呢。

  ——那是一种难以言状的轻松。

  没有假装，也不加掩饰，两人就这么开心地享受着时光。

  岁月冲不淡他们的情谊！

  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了。

  他想象着，在四十五度的天空之上，有一座浮空之城；城的上空，悬浮着一座宫殿；宫殿中央有一张石桌、两把石凳；凳子上做了一位淡然平和的老者还有他，他们轻松自在地享受着喝茶的过程，讨论着人生的从容……

  “完美契合了呢，都可以呢！”

  少女忍不住兴奋才说的话，在他耳边荡漾、泛起涟漪，使他的遐想不得不中止。不过他并没有一点儿要责备她的意思——任由他想象下去的话，他很有可能会被“无尽遐想模式”困住，再也出不来了呢。

  “是啊，原来‘君魂契合’真的和‘人’有关啊。”他回答。

  “‘晨光之祈祷’和你的‘星光之期盼’‘暗夜之寂静’的契合度都是一样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一呢。而且最出乎意料的是，光和暗居然也能契合，而且契合度还这么高，真是没想到——不，是想都不敢想呢。”

  少女颇有些感慨。

  少年随即补充了一个重要信息：

  “看来‘君魂契合’，虽然从形式上来讲，是彼此的‘君魂’之间的契合，但从根本上来说，是因为彼此本身就‘契合’吧。……因为我自己的两个君魂，他们之间，契合度是零呢。”

  “嘶——嘶——”少女倒吸了不止一口冷气，随后才有一些力气吐出话来：

  “什么道理？！我的‘晨光之祈祷’和你的两个‘君魂’都能完美契合，而你自己的两个‘君魂’，它们之间的契合度竟然是零——！按照数学计算，那么它们之间的契合度至少也应该有百分之九十八点二啊。”

  没错，A与B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一的契合度，A与C也一样，那么B与C之间的契合度，应当在百分之九十八点二至百分之一百之间，而万万不可能是零才对。

  所以林诚想到了，唯一能解释得通的是，他和雪儿本身的契合度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一才对：不论他们的什么“君魂”，只要一个“君魂”是他的，一个“君魂”是她的，那么这两个“君魂”之间的契合度始终不变，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一。

  而那也完全可以解释为什么林诚自己的两个“君魂”，他们彼此之间为什么无法契合了。

  “你明白了吧，以前没人拥有双‘君魂’所以不知道真正能契合的，是‘人’而不是‘君魂’。光与暗，他们属性、特性完全不同，却都可以和你契合，我想，我们彼此很投合吧，你觉得呢？”

  “只能这么认为了……”

  少女摆摆手，表示没有办法：

  “不过，应该不只是性格、想法上的相似吧？如果那样的话，契合度不该那么高才对。要我看，那样的话，可能都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虽然已经很高了……”

  “应该是更深一层次或者两三层次的东西吧，我觉得。只是现在的我，真的想不到那究竟是什么。所以我决定还是不去想为好，也许以后，灵光一闪就明白了呢。”少年也表示很伤脑筋。

  “我觉得这应该是福而不是祸吧？……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少女这么说道。

  “我也有好多话呢……”

  “那就打一场如何？我们还没有战斗过呢。什么话，都留到打完以后再去说吧，如何？”雪儿如是提议。

  “对了，你技能有‘残缺’吗？”少年先问道。

  “没有残缺呢，总共十九个技能，超级完美的，你呢？”

  “‘星光之期盼’给了我十五个技能，‘暗夜之寂静’给了我二十二个技能。”

  “奇怪，‘星光之期盼’最多应该只能给你十四个技能才对，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呢？……那你‘暗夜之寂静’几级了？”

  “七阶八级。”

  少年反问：

  “你也很奇怪，根据你刚才所说的，你的‘晨光之祈祷’应该只是‘六阶七级’才对，那么你只能是最多拥有二十二个技能才对，除了别的方法获得技能之外……不过你爸爸说了，你还没有那么尝试过呢……”

  “都奇怪好吗？你的‘暗夜之寂静’也最多给你二十二个技能才是，这个等级的话……”

  “哦——哦——”少年好像想到了什么，“莫非你也可以……不然本身拿到这么多技能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竟然还多拿到了一个。”

  “这样啊……‘晨光之祈祷’在白天可以自动在原来的基础上给我加上（提升）一级魂力，再按照光的强弱，提升零级至三级。也就是说，我现在的魂力等阶不是六阶七级，而是七阶零级，中午的话，或者等到一会儿光线好的时候，应该可以达到七阶一级了……”少女耐心道。

  “我的两个‘君魂’都有类似的‘特性’呢。就拿‘暗夜之寂静’来说好了，只要到夜晚，它就能给我加上三级魂力，嗯，到八阶一级没问题的。”少年如此回应。

  “其实我们的‘君魂’的这类特性很作弊啊，可以无限刷本层次的和下一层次的技能，直到我们拥有为止。不用担心技能的缺失呢。”他们都笑了。

  小小解释下。

  “君魂”零阶时，魂力不能从身体中被释放出来，不能被释放，也就不可能拥有技能。而达到“一阶”时，魂力就可以被释放出来，也就是说，从“一阶”开始“君魂”的拥有者就“可以”获得技能了。只是，这技能究竟是怎么来的，谁也说不清楚就是了。只要到了一定时候，技能就可能从“君魂”中自动出现……它们是深深烙印在“君魂”中的，只要被获得了，就永远也不可能消失了……

  ……首先，并非每次升级时都会获得技能，那是有固定的大致的时间段的。从“一阶零级”开始，每阶最多获得三个技能。获得的时间分别是每阶的零级至三级；四级至六级；七级至九级。也就是说，每一个大的位阶，“君魂”有可能带来技能的时间是以上三段，这是固定不变的。每段时间中，我们最多只能拿到一个技能：要是该段时间里拿到了技能，就不再触发“觉醒君魂技能”了。拿没拿到技能，在每次刚升级的时候就知道了。

  比如一个人，他从二阶九级升级到三阶零级的这个时候，他如果幸运的话，就能拿到一个技能，那么他这一阶段的这个技能也就算是拿到手了，不用那么担心了；如果不幸运，那么他有可能在刚升级到三阶一级时才拿到他的技能……以此类推，如果三阶一级，他也没有拿到他的技能，那么只能等到升级到三阶二级时看情况了。如是三阶二级也没有拿到，只能等三阶三级了……那么此时要是升级到三阶三级，这是他拿到“三阶初级”技能的唯一机会了，要是这时候他还是没有拿到技能，那么很悲剧也很现实的是，他和这个阶段的技能就无缘了。也就是说，他只能去“追求”下一阶段的技能了。

  一般将每阶的零级至三级得到的那个技能称为“初级技能”；四级至六级获得的那个技能叫做“中级技能”；七级到九级获得的那个技能叫做“高级技能”。

  比如有一个人，他从七阶一级级升到了七阶二级，此时他拿到了一个技能，那么此时一般称他拿到的这个技能为“七阶初级技能”。

  ……所谓技能残缺，就是指一个“君魂拥有者”，他没有拿到本阶段的技能。

  但是这个拿技能就像抽奖一样，谁也不能确定自己每个阶段的技能都能顺利到手。无论天赋再怎么好，到了新的阶段的时候，都只能祈祷自己早点拿到那个阶段的技能，总不能每次都是阶段的末期再拿到技能吧？虽然那样比没拿到技能的人要好得多了，但是心脏可能会“有点儿”受不了呢。

  技能的完整情况，是造成同阶段“君魂拥有者”实力悬殊的一个重要原因。

  没拿到技能的那些人，当然是无比的郁闷的了。最惨的一个，据林诚所知，到了七阶零级时，只拿到了三个技能（正常拿到满技能的话是十九个）……

  还有一种情况很特殊，相信很容易考虑到的。

  要是在一开始觉醒“君魂”的时候，魂力等级冲击得很高的话，这个时候技能会不会残缺呢？

  当然不可能残缺啦！

  要是那样的话，在雪儿他的爸爸直接冲击到二阶时，怎么会羡慕死了那么多人呢？

  ——就是因为直接冲击到某个等级的时候，他能够直接拿到该阶段的那个技能，而不会有任何残缺的。

  譬如林诚，雪儿给他的“星光之期盼”直接冲击到五阶六级，他可是一个技能也没漏下，十四个技能完完整整，全部到手，要是说出去的话，估计要是被“羡慕”的人每人打一拳，他就绝对不可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所以就像雪儿在拿到林诚给她的五阶零级的“晨光之祈祷”的时候，刚才提到过的，她蛰伏了两年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隐藏自己。对，她需要隐藏自己！

  五阶可是神话史诗般的存在，说不定想毁灭美好事物的人……总之不会很少就是了。

  而林诚多出来的那个技能（林诚的“星光之期盼”拿到了十五个技能）是他本该要在“五阶七级到五阶九级”这个阶段才能拿到手的，只是因为“星光之期盼”，这个“君魂”，现在给他增加了三级魂力。“星光之期盼”这个“君魂”，不论白天晚上，只要有星宿的光照在他身上，他的这个“君魂”的魂力等级就能上升，上升的强度看光的品质和数量了……他刚才其实用了点技巧：先让光的能量遍布全身，自己升到五阶九级，若是没有拿到技能，他就散开这部分能量，魂力等级会回落到五阶六级的……

  这样，就算是“抽奖”几率只有十万分之一，他照样能把那个技能拿到手。

  也可以说，就算他不是直接冲击到“五阶六级”这个高度，他也照样可以自信或者干脆说自负拿到所有技能——只要他能顺利升到那个等级。

  ……当然，直接升到高阶也有其他好处的，这是题外话，可也不得不说两句。比如他林诚，现在就五阶六级了；而按照雪儿他爸所说，他提前了解过了，他将要去读的那个中学，一般四年级读下来的话，应届毕业生，能达到五阶的，基本上不会超过个位数……

  也就是说，光看魂力等级，他已经和四年后的同届生在一个层次上了，甚至还尤有过之……

  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人的天赋是有侧重点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天赋与特点。有的人虽然修炼魂力的速度不怎么样，但是他们也许操控技能的水平极强；有的人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人家思想境界未必比别人逊色……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必要留恋别人的繁华，将自己给囚禁在别人的世界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君魂”的世界还是很残酷的，所幸觉醒“君魂”的人占的比例并不算多。（有时候还是当普通人轻松）

  ……当然，拿“君魂技能”的途径不止一条，其中，还有一个，要涉及到“君魂”的“契合度”了。

  …………

  “以我们的‘君魂契合度’，应该可以把所有光系的技能都‘交换’一遍吧？”雪儿笑着，但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开心。

  “应该可以吧，不过你的‘君魂’好像不只是拥有一个属性，我刚才‘领悟’‘星光之期盼’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那种冰凉又温暖的感觉。感觉那个属性，应该……”

  “没错，还有一个属性——‘冰’。刚才真没来得及告诉你，六年前，我刚开始读小学的时候，我把‘晨光之祈祷’‘弄坏’了。我觉醒了一个‘冰’属性。……我自己都没想到呢……”

  少女顿了顿，用足甚至是透支了全身力量般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道：

  “和你两个‘君魂’的情况不同，我是一个‘君魂’拥有两个属性的，冰和光。好处应该还是有一些的……坏处就是，你绝对没有办法学会我的那些冰系或者是光系中带有冰系的技能了。纯冰系的技能现在倒是拿到的很少……毕竟你给我‘晨光之祈祷’的时候，它都已经是‘五阶零级’了，虽然六年前我还只是五阶二级——可光系技能有一些，在冰属性觉醒时，‘变异’了，它们似乎变得更强了——可这些技能你也不可能学得会了——它们都是有‘冰’属性的——而这种属性你是没有的……所以……现在只能让你学习我的——原本是你的‘晨光之祈祷’的那些纯粹的光属性技能了呢。总之原因就是如此了……”

  说到这里，少女情到深处，不由自主，哽咽了一下，放佛有无数苦苦的药浆在她的嘴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总之她再也没有办法，在这一时刻，说出一句流畅的话来：

  “……对不起……‘晨光之祈祷’练坏了，……技能无……也，不能……全……”

  这是一种自责到了极致的伤痛，而又有谁可以替她承受呢？

  此刻，朱颜是如此从未有过的楚楚动人，但是脸上的那份自责——不能藏住，哪怕只是一点点。林诚看着雪儿的眼睛，感同身受。

  ——他这时候当然完全明白过来，不然他也不配是“林诚”了。

  ——雪儿在刚见到他时可是哭了呢，一变说“对不起——”一变哭的呢。

  ——那一定也有一个原因是：她自认为练坏了“晨光之祈祷”，无法将技能都给他。

  “这……”

  他好想说：“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一切都只停留在第一个字上；他的笨口拙舌，竟然令他无法在第一时间组织起语言来。他好想向雪儿吐露心声，好想畅快地表达出他内心的想法感情，可就在它们将要像江水一样奔涌而出的刹那，像是被高墙大坝挡住了一样，迟迟在嘴边无法漏出，哪怕只是一丝。

  ——哪怕一丝也好啊！

  如果哪天了，连沉默也能摧毁人的意志、把人给逼疯了，那么现在，林诚或许早就该“疯了”吧！

  他想给她安慰，想告诉他，自己并不贪恋力量——想要把自己这些年来积累的生活感悟完完全全地告诉她——想要发誓去守护她，让她别再自责——多么渴望——只要他能说出话来啊。

  可惜，他什么也做不到，他就是捏不住如风般的语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飘向远方，却无法传递信念给眼前冰清玉洁这个可爱的人儿。

  他好想说：

  “如果我贪恋力量的话，现在我就不只是七阶八级了。因为早在两年之前，我就已经达到了七阶零级了。

  但在那一刻，我升到七级时，我迷忙了，我害怕了——我要这可笑的力量究竟有什么用啊？！

  我发现自己的意志力、思维层次早已远远地被这所得来的所谓‘力量’给甩开了……

  ‘暗夜之寂静’给了我超过同龄人一筹的理性和冷静，但这并不代表我的思想境界就到了，也不代表着我能如臂使指地驾驭着七阶的力量，我很明白这一点，于是我真的迷茫了，在那刻，我下定决心要寻找一条属于我自己的通往未来的道路。

  我要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历经两年，多少明白了一些什么，可还是觉得自己好无知好无知。不懂的东西还有那么多。

  我多么想敞开双臂去拥抱现实，一次次地自己思考着，未来的路。

  未来的路还很遥远，我却大概找到了点方向。

  ——那一刻，我是多么激动啊！

  我相信，我所要追求的，一定不是力量！

  理性和情感，在我的生活中，影响着彼此——互相交织着——情感很深，有时候也会冷静——我，只想找到自己的路。

  才不至于，迟暮时，叹息，自己的一生，过得像别人的一生。

  两年来的停留，让我明白，一路上的风景与自己的思考，远比表面上得来的不知道其究竟有什么用的‘力量’重要得多。

  雪儿，别担心，我不但不会强求力量，反而有点怕它。

  我只想和你，这一生，一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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