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赢弄玉
夏长云呆立原地，痴痴的看着和尚。
“梵音寺之中，流传着许多传说，都不为世人所知。其中不乏有骇人听闻的神话，与真假难辨的黑暗之言，但都只为方丈长老等数人知晓。代代口述相传，而贫僧也因此次任务，侥幸被告知一些与之相关的故事。”
夏长云心中疑惑，这鸾凤和鸣的萧谱之中，到底还有哪些传闻：“究竟是些什么故事。”
和尚默默点头，神态从容：“贫僧所说的这个故事，世上所听闻者，是少之又少，都是家族之间，极其关键的人物之间才能口传的。”
和尚抬头，第一次用审慎的目光与夏长云对视，似乎想要从他眼神之中，探知心中疑问。在眼光越来越迷离之际，又低下了头。
应了一声佛号：“相传鸾鸟与凤，相鸣相和之时，天地突然大开，世界万物一片繁荣。在那盛景出现的霎那，祥云环绕，佛光满地，宇宙之中隐隐传出佛歌梵唱。鸾凤便是此时，羽化登天，从此不再踏足凡尘，逍遥成仙而去。”
“鸾凤本就是传说中的神鸟，羽化登天，自是意料之中，世人皆知，又何来稀奇隐秘之说。”夏长云对此传说很不满意。
“小施主莫急，传说才刚刚开始——当年鸾凤飞天，相鸣相和之景，竟被凡间一名女子见到。此女子姓嬴，名唤‘弄玉’。鸾凤之鸣，犹如天堂之声，万物之音，天地回荡，祥和无比。于是嬴弄玉取出玉箫，学那鸾凤和鸣之声，一边吹奏，一边谱出萧曲。因此，那鸾凤和鸣的萧曲便也从此问世。”
“她姓嬴？——”夏长云心中出现了一个女子的样貌，她手握长弓，白衣如雪，冷冷的独立风中。
“不错，是姓嬴。小施主有何疑问吗？”
夏长云心神一回，赶紧道：“没有——请大师接着说。”
“那鸾凤和鸣的萧曲一经问世，人间各种神魔鬼怪都从世界角落的黑暗深处，一一苏醒，蠢蠢欲动。因为，此萧曲在谱成之时，鸾凤天地盘旋，相鸣相和，将精魂留在了其中。所以说它是萧曲，可能并不正确，它乃是鸾凤飞天之时，精魂的遗留。”
“不太明白——”夏长云嘀咕。
“蠢牛——也就是鸾凤的肉身确已飞天，但精魂却留在了人间，而鸾凤和鸣的萧曲，便是它们精魂的保存。”紫晴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句。
夏长云若有所悟道：“那岂不是，萧曲之声，就等于是鸾凤之声。”
“不错，不错——”和尚点头说道：“萧谱一旦吹奏，鸾凤的精魂便也会苏醒。”
“啊——原来还有这种传说。”夏长云惊叹不已。
“小施主误会了——传说还没结束。”和尚接着道：“江湖已有传言，说萧谱之内，隐藏绝世武学，可具体内容却没有人说的清楚。”
“莫非大师知道——”
和尚点头：“正是因为世人无法得知刚才所说的那番内容，所以才出现了这段的缺失。鸾凤和鸣一旦吹奏，人的内心之中，鸾凤的精魂便会苏醒，苏醒于鸾凤的精魂之中。”
“这句话，好像很拗口——”
“既是说，鸾凤的精魂会在人的内心之中苏醒，因为鸾凤没有肉体，已经飞天而去，只能以此种状态苏醒。而一旦苏醒，人的内心世界也就变成了鸾凤的内心世界，不——应该说，是人苏醒在了鸾凤的精魂之中。”
“大师解释了半天，我还是无法理解，究竟是谁在谁的世界里苏醒了。”夏长云已经改口大师，心中对其所知的知识，钦佩不少。
“是相互之间，在相互的内心世界里，相互苏醒——”紫晴眼放精光：“鸾凤的内心世界，称之为精魂。大师已经解释过，鸾凤没有肉体，只留下精魂。人的内心世界，便可称为内心世界。”
“还是紫晴姑娘解释的透彻明了——”夏长云看着她道。
“因为这就是人道！”紫晴星目大放异样的光芒：“也就是所谓的共鸣。”
“啊——叶道长曾说过。人道，是指人与怪的心意相通，结合度越高，实力越强，到达一定水准之后，便会爆发怒血。”
“不错，怒血的唯一标准，便是瞳孔的颜色，是否变成血红。也就是说，任何人的双眼，一旦变成血红之色，他一定持有‘怪’。”
“可，可我没有‘怪’啊。”
“阿弥陀佛——”和尚一语接过：“并非只有持‘怪’之人，才可爆发怒血。”
应紫晴兴趣盎然道：“我可没听过这种说法，更没见过此类事情。”
“人间万物，可物化成怪者，本为少数，继续升华，物化成精怪的，更是少之又少。而所谓的终极目标——魔，只能用凤毛麟角来形容，千万年只能出现一只。”
和尚缓缓叙说：“精怪或妖怪，经过长年累月的吸取精华，天地间的戾气同样被其吸收，几乎全都残暴凶狠，难以控制。所以人道，是以控制最基本的怪为前提所做的修炼，与其心意结合，最大程度的发挥所持怪的能力。而结合度一旦达到某种高度，便会爆发出怒血。”
夏长云道：“我听蓬莱仙剑，叶老前辈说过，鬼道判断的唯一标准，也是怒血，而眼睛却是黑色的。”
“原来是仙剑门的叶老前辈——”和尚眼中有了神彩：“不错，鬼道不是妖怪与精怪简单的附身，而是被强制融合在一起的怪物，通过大量的吸取精华，而产生的一种暴虐集合体。”
“我一直也不太明白这个意思，融合究竟是指什么——”
和尚低头闭眼，沉默移时，才缓缓开口：“是指，将精怪或妖怪，通过人类的方法，把身体融合到身体里。”
“把身体融合到身体里？”
和尚点头：“既是将人的心肝脾肺肾，全都换成妖怪的。所以一旦修炼鬼道，永远不可与之分离，而自身也都不可能再重获自由。会一直成为妖怪的奴隶，它的一部分。”
夏长云呆呆的矗立，在心中反复回味，这句话究竟该怎么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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