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 月牙池边相识
自手伤以来，罗成炳的课余时间不再在运动场上消耗，变得特别充裕也泛味。今天他早早地洗了个澡，想去找赵白云玩，但又想到这个时候她或许正在洗衣、洗澡，故改了方向去她宿舍后面的月牙池。“同学好！”一位陌生的女孩迎上来说，“能帮我个忙吗？”罗成炳回头看看身后并没有学生，疑客人是在问自己，漫不经心地抬头望着对方，说：“你是问我吗？”客人说：“是的。想请你帮忙拍个照，好吗？” “好吧。”罗成炳不冷不热地接过对方的照相机。“这是调焦机，你……”罗成炳不等客人说完，便说：“你放心吧，我会用的。”客人接受了罗成炳的建议，摆弄着各种不同的姿势，罗成炳从不同的角度为她把独秀峰及其脚下的月牙池定格在她的背后。夜暮在天使的遥控下，徐徐地落下，罗成炳把照相机还给了客人，欲去找赵白云。客人见他欲走，便说是第一次来桂林，人生地不熟，不知如何回旅馆，问他可否帮忙带带路。罗成炳想，反正她住得不远，带带不妨，便点了点头。出了王城，客人并没有马上要回旅馆的意思，说饿了，问哪里有小吃可以填肚。罗成炳带她进工人文化宫。她看见有刨冰，要请罗成炳吃，说是当作对他的一种答谢。盛情难却，罗成炳只好答应。客人点了一碟“白马王子”给自己，又替罗成炳点了一碟“白雪公主”。客人边慢慢地品尝那一碟被冠了个花名的变态水，边主动与罗成炳聊侃。客人自介：吴桂芬，江西南昌市人，好旅游，每年最少要外出旅游一二次；这次是她们公司组织旅游，到桂林后，她单独行动，不与大伙一起浪费时间。罗成炳也礼貌性地做了个基本介绍。大半个小时过去了，碟里剩下的都是还原水了，客人才付了帐，与罗成炳出了文化宫。在中山路与解放路的交叉点处，碰到她的一群同事。罗成炳等吴桂芬介绍完后，说：“好了，你与你的同事一起了，我走了。”吴桂芬当作没有听到，与同事聊了几句后，就与同事别过。她对罗成炳说：“她们还要逛街，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走，你再帮我一下吧。”回到旅馆，吴桂芬又要罗成炳给她讲讲有关广东社会的种种趣事。聊着聊着，她又主动把话题带到两性方面，不避讳地问：“你们广东人是不是还非常介意女人第一次？”她的言行勾起了罗成炳的好奇心，怀疑她是不是对他有意思了，借故要缠着他。这时他不再急着回去找赵白云了，而是要看看这个女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罗成炳说：“怎么说呢，我这方面代表不了广东人，也不大了解别人。”吴桂芬说：“那你对那膜有什么看法？”罗成炳说：“不就是一片膜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我对那东西的真面目一点也不了解。它到底是什么形状，我也看不出来。总的来说，我的老婆在认识我之前，她是个什么样我不介意，但自与我拍拖时起，我决不接受她再与别人有性接触。哎，问你一个问题，你不介意吧？”吴桂芬说：“有什么好介意的？”罗成炳说：“敢问你还是不是处子？”吴桂芬说：“不告诉你！”罗成炳说：“如果还是的话，能给我看看，让我也学会分辨好吗？”吴桂芬没有回答他的话，倒身仰躺在床上。他认为是那种暗示，挪过去。她半推半就，他便一下子压在她的身上。她红着脸要罗成炳下来，罗成炳没有动，她说：“你再不下来我就喊了。”罗成炳说：“你怎么喊？喊‘救命’还是‘强jian’？”他非但没有下来，反而更大胆。她强烈地感受到雄性的威力，知道自己快招架不住了，一把推开他，故作大声喊：“救命呀！”虽说声音的贝分不大，但罗成炳却极度反感，他想不到她真的是这付德性。“既然你这么反感了，我们还聊什么聊？”他气愤愤地从她的身上弹了起来，说，“好，到此为止，当我们不认识吧。”说完，他顺手从几上拿起她的通信录撕下刚才留给她的通信地址及学校小卖部的电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次日下午，罗成炳外出回来，见吴桂芬坐在他宿舍里与石盛聊侃，吃了一惊。因为昨晚他把电话及地址写给她时，她还未认真看过就被他撕毁了；而交谈中，他也没有提及自己是哪个系、哪个专业或宿舍编号什么的，想不到她单凭一个名字能找到他的宿舍。罗成炳欲给她和石盛作介绍，她抢着说已经认识了。她与罗成炳一样，都闭口不提有关昨晚的事，他们都不想让第三者知道他们是刚认识的。他们的话题环绕着桂林山水、南昌风情及大学生生活等方面。一会儿，赵白云提着水桶进来，对罗成炳说：“晾衣服吧！”“你自己来。”罗成炳拿了几个衣架递过去，说。赵白云掠了一眼吴桂芬，接过衣架，提着水桶自个到门外晾去，完了，把空桶提回来放好。“给你们介绍一下，赵白云！吴桂芬,南昌来的客人！”罗成炳作介绍时，表情自然得没有半点温情。赵、吴相互打量了一下对方，握了一下手，问了声好。赵白云对吴桂芬说：“你从南昌来？我还认为你们是老乡或同学……”罗成炳想看吴桂芬又欲卖什么葫芦药，怕赵白云泄了关系，使对方行为收敛，便打断她的话，说：“四小姐，把水桶提回去先，要快点下来，有节目。”赵白云无声地接受了他的指令。
“她是你的女朋友吗？”赵白云一出门，吴桂芬问罗成炳。“你看呢？”罗成炳选用了反问作为逃避回答问题的最佳方式。“象！否则，哪个女生会帮你洗衣服，还给你晾好？”吴桂芬说着又摇了摇了头，“但又看不出你们有半点爱昧的表情。”罗成炳笑了笑说：“随你想去吧。她与我同班，她帮我洗衣服有一年多了。”石盛欲开口道破天机，却被罗成炳一个暗示镇住了。吴桂芬说：“就是嘛，人家给你洗了一年多衣服了，而你却对人家爱理不理似的，看来你是个不懂爱的人。我敢保证人家喜欢你。”罗成炳说：“正确。不过喜欢与爱不是完全吻合的。还有，她人长得算不错，你说她会爱上我吗？其实洗衣服和爱情更没有本质上的联系。只要是好同学帮忙洗一下衣服又有什么要紧呢？”吴桂芬想，也是的，她长得这么漂亮，如果配罗成炳岂不是有点冤？哎，又不对，罗成炳昨天那袭白衣白裤束着腰的样子真的帅呆了，简直是一个白马王子嘛，他俩应该说的天生一对的。想来想去，终不得要领，吴桂芬又试探性说：“那么她的男朋友没有吃你的醋吗？”罗成炳说：“她对我好，确实令一大片男人眼红，尤其是她的那些排着队等着追她的在陆军学院读书的准军官老乡们。好在她对那些老乡们不屑一顾。”吴桂芬说：“那你还不把握机会好好珍惜？”
赵白云来了，罗成炳拉上石盛陪客，带吴桂芬一起在校园各处走走。只带客人在校内玩玩，是他的巧作。他想，若此时四人一起出外，一则会花钱的——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花钱，实在对不起赵白云；二、赵白云外出，一定会象平常那样柔情绵绵地挽着他走路，使他俩的关系穿帮，影响他猎奇计划。进了学生俱乐部，客人想打乒乓球，罗成炳便要石盛陪客，石盛鸭子被赶上架般打了几下，实在不想再出丑，便把球拍塞给赵白云。罗成炳拿着客人的照相机为她们捕捉每一个最佳姿势。赵白云玩了几下，也知趣地放下球拍，提议改玩别的项目。吴桂芬却叫罗成炳来陪她打。罗成炳勉强过来陪她，刚一二个回合，他瞅住机会猛一揪拍，随之“哎哟”大叫了一声，放下球拍。赵白云忙放下照相机，抓起他的右手问怎么啦，且对客人说：“吴小姐，对不起，他的手伤未全愈，不能运动。”吴桂芬也过来看看，问他什么时候伤了手。罗成炳说：“没事的！对不起，不能相陪了。”夜幕即将降临，球场、图书馆、独秀峰、紫金洞……王城内能走的地方他们都走过遍了，不说石盛、赵白云，就连罗成炳也感到累且索然无味了。然，客人的精神反而倍增，情趣盎然。赵白云说饿了，要罗成炳一起带客人去吃饭。石盛当然也要陪客了。饭后，罗成炳的猎奇心一下子不知哪去了，开始讨厌起这无谓的应酬来，好希望吴桂芬早点离去，也暗骂石盛窝囊，无法使女人转移重心，为他分扰。罗成炳拉了一下赵白云的衣服，赵白云会意放慢了脚步，让石盛陪客走在前面。罗成炳低声地对她咕噜：“烦死人了，她还不想走。”赵白云见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笑了笑，靠在他的身上低声说：“先生，这是你的客人哎，我们都还未说烦，你倒说烦了。还未问你那，什么客人来的？”“老情人呗！”罗成炳说了句以假乱真的话。“你敢！？”赵白云笑着轻扫了一下他的屁股。罗成炳说：“放心吧，是我同学的女友，同学介绍来找我的，无非是想让我接待一下呗。我……”赵白云打断他的话，说：“不用解释了，这我绝对放心的！”赵白云说完，自信地仰起头看着他。“哦，这回你这么大方？知道了，你自所以自信，是认为人家没有你长得漂亮，远不是你的对手。是吗？”赵白云被说都心坎儿上，笑而不答。罗成炳说：“小傻瓜，她虽然不是你的对手，抢你一生一世是抢不过，但如果她只抢一时，你未必能赢了。”赵白云狠狠地扫了一拳在他的屁股上，说：“你敢！”她又想，你连我都嫌丑，哪会喜欢上她？不过谁又敢保证你不也象其他臭男人一样是个馋嘴的猫？男人嘛，图一时快乐，丑点无所谓的。好在你们湛江人个个讲那臭义气、重情义，说什么朋友妻决不欺之类。否则，我真的也得有所防范才行。
回到新七号，吴桂芬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罗成炳悄悄对赵白云说：“看来你今晚又得放弃学习了。”赵白云知道他每次有客人来，她是躲不过。她问：“有什么节目？”罗成炳说：“今天是周未，学生会主办的例行舞会你不是常怨我不陪你去吗？等会带客人一起去，让你疯个够。”罗成炳陪吴桂芬跳了一曲中三后，不再下池，只当文明观众。吴桂芬分别与石盛、赵白云跳了几曲后，就来者不拒，接受其他学生的邀请，陶醉于那些自以为是的镀金者浪漫的氛围中。每有男生来邀请赵白云时，她都用眼光征询罗成炳。他每每笑着说：“你尽情玩去吧，我在这边等着你。”每一曲终，赵白云、吴桂芬、石盛都一起回到罗成炳所处的位置来。十点四十分，舞会结束，吴桂芬终于说要走了。赵白云要罗成炳单独送客。他不想玩什么游戏了，要赵白云陪他送，她对着他耳语：“不知客人是否有什么悄悄话要对你说，给你一次机会不好吗？”罗成炳笑了笑说：“石盛，你等等四小姐，与她一起吧，我送送客先。”吴桂芬要石盛、赵白云都一起出去玩玩，说她请大家吃夜宵，感谢他们的热情接待，赵，石都说心领了，说我们还有事情不能相送让啊炳代表我们了。吴桂芬一打开宾馆的房间罗成炳就道别。吴桂芬说：“不坐一会吗？急什么？”罗成炳看了看表，说：“都快十一点了，该休息了。我也不想让你再喊救命而彼此尴尬。晚安！”吴桂芬一副无奈也不情愿的表情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大清早，罗成炳一出门口，小卖部的老板就转告他，刚才有个女孩子打电话过来，要他马上赶到宾馆一趟。罗成炳知道是吴桂芬，惊奇她怎么知道小卖部的电话了。他想，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啦？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匆匆赶去。可是到了房间一看，已是人去房空了。到服务台询问，服务台小姐却给了他一封信。吴桂芬在信中说她现已动身去火车站了，下一站是南宁，希望他见字后，能赶到车站去，陪她一起到南宁玩几天。罗成炳把信揉成一团，丢在路边的垃圾桶里，自语道：“做梦，谁有闲情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