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朋四章 有朋远来 不亦乐乎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出自《论语·学而》:“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意思是: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从远方来(共同研究学习),不也快乐吗?现代这句话经常被用以对远道而来(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的朋友表示欢迎,也表示老朋友见面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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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阖大叔,为何刚才你跟那魏将一说,他就那么爽快的放行?”赶着马车的子通好奇地问道。

  “还能为何,当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开天下路喽。”白阖笑着回道,“我偷偷塞给了他一块价值不菲的白玉,拿人的手短,他当然要放我们过去。”

  “白玉,你何时有如此贵重的东西?”子通跟着问道,引得车内荀况和韩非两人纷纷把目光转向他,亦是十分好奇。

  “前几日在邯郸蒙受了不白之冤,建信君郭大人十分过意不去,派人送来了一些赔礼,以慰我那几日的牢狱之苦。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郭开送来的赔礼,白阖不要白不要。”白阖解释道。那天郭开派人送来赔礼,是一箱珠宝。惊叹郭开出手阔绰之余,白阖却之不恭,将东西收下,以安郭开之心,随后,从里面挑了一些值钱又好带的,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日还真用上,成了买路钱。

  “白阖,让你破费了。”荀况感谢道。

  “荀老师,这东西本来就不是白阖的,何来破费之有。”白阖笑道。

  “唉,没想……想到,守边如……如此重责,这魏将竟……竟敢受……受贿私……私下放……行。”韩非不禁叹道。

  “韩非兄,这也不能全怪那魏将。”白阖解释道,“虽说那魏将守着一处关卡,手下领着一队魏卒,其实也只是一名底层士卒,无官无爵,升迁无望,常年守着这边境,自然难免会为难过往的行人,索些钱财。”

  “白阖说得极是。”荀况赞同道,“老夫游历列国,多次出入各国边境,也碰上不少边境守将索贿放行之事。不过,在出入秦国时,却未曾碰上。”

  “为何,莫……莫不是那秦……秦将比那……那魏将忠于……于职守?”韩非问。

  “非也,其事非在人,而在于秦律。”荀况摇了摇头解释道,“秦国律法鼓励耕战,不论是何出身,皆可以务农或杀敌因功获爵,自然无须贪那些小利。此外,秦法严苛,对于受赃渎职,严惩不贷,更设有连坐,见知不举,亦要严惩。纵使秦将有心,亦不敢受贿私自放行。”听完,韩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路行驶了一天一夜,时近傍晚,终于有一座村庄出现在子通的眼里。昨日,下了半天的大雨,不见天日,白阖等人迷失了方向,错过了过夜的地方,只得在野地里露宿一宿,车里的吃食也将消耗殆尽。

  看到左前方的村庄和袅袅升起的炊烟,子通一脸地兴奋,大声地喊:“师叔祖,前面有个村庄,我们进去如何?”

  “嗯。”

  听到荀况肯定的答复,子通拉直缰绳,驱着马车向村庄驶去。

  村庄不大,呈纺锤状,长约一里,最宽处不到半里,村的两边靠着山边,村内农舍星罗棋布,约有六七十户,几名村民肩上扛着农具,走在村中的路上,应该是要去自家的农地耕作。

  村庄的入口,立着由竹子搭成的简易门,两边围着篱笆,上面铺着茅草,茅草下的门牌上刻着“芒种村”。

  “师叔祖,这里叫芒种村。”子通举头看着门牌喊道,随后低下脑袋驾着马车驶进村中。

  看到村中进来一辆陌生的马车,正在行走的村民纷纷停下他们的脚步,转头向子通驾驶的马车看过来,带了几分警惕之色。

  找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子通将马车停下,从马车上下来,掀起马车的门帘,向里面说:“师叔祖,我们到了。”那停下来的村民不约而同地从各个方向向子通他们这边走来,从屋舍里也走出来不少的村民。

  看到从马车里面又下来了三个人,走过来的村民将白阖四人和马车围住,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们。这时,从村民中走出来一名老者,来到白阖他们面前。来回打量了白阖四人一番,最后把目光定在年纪最长的荀况身上,问:“老朽是这个村村的长,你们是何人,来我们的村有何事?”

  抬起双手向村长做了个揖,荀况回:“村长,荀况有礼了。我等四人是游学的士子,路过贵村,想借宿一宿,顺便弄点吃食。村长放心,我等不会白食白住,会付钱币的。”

  “原来先生等人是游学的士子,失敬失敬。”村长客气道,随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说:“先生,不是老朽等人小气,些许吃食和住宿也无需先生支付钱币,只是村中有些规矩,还需先生几人遵守,方能给予先生吃食。”

  正当荀况想问是什么规矩时,前方围着的人群突然向两边分开,从人群后面走过来一名七十来岁的老者。虽然穿着跟周围的村民一样的粗布衣,但老者一双仿若洞穿世事的双目将他与一般的村民区分开来,周围的村民纷纷向他投去尊敬的目光。

  看到老者走过来,村长站到一边,恭敬地问:“先生,您怎么出来了?”

  “见你等人不去田里劳作,反而围在此处,便过来看看。”老者回道,扫了荀况等人一眼,跟着问:“发生何事?他们又是何人?”

  觉得眼前的老者有些眼熟,荀况便开始打量起来。问完,好像也是觉得对面的荀况有些眼熟,老者也忘了听村长的解释,转头盯着荀况,打量起来。两人都觉得眼前的人似曾相识,都想从对方饱经岁月沧桑的脸下,想出脑海中那许久未曾出现的名字。

  打量了一会,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两人也各自想到了那熟悉的名字,不约而同地喊出声。

  “荀况!”

  “相辛!”

  喊完之后,两人脸上浮现起久别相逢的喜悦,就差先前李牧和白阖那种的相拥而抱。平复下心中的激动后,荀况首先开口问:“相辛兄,二十多年未见,你怎会出现在此处,这小村之中?”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相辛没什么大才,只得隐于这偏远山野之中。”相辛笑着解释道,跟着问:“荀兄,你又为何会到此处?”

  “连日赶路,昨日一场大雨,迷失了方向,又错过了借宿的地方,故有幸来到相辛兄所住的小村。”

  “哦。荀兄此行欲往何处?所为何事?”

  “应门中弟子之邀,前往魏国大梁讲学会友。”

  “哦。”明白点了点头,相辛似乎有所明白,问:“可否还是宣讲儒家的经典?相辛在这乡野之中,也是曾听闻荀兄的‘性恶论’,那可是与先贤孟子的‘性善论’截然相反啊。”

  “相辛兄,大道非在一人,与前人相悖,亦不妨荀况对大道之求索。”荀况笑着回道,随后问:“相辛兄,当年同门学习,分别之后,你就杳无音信,未曾想你竟隐在这小村之中,有何求索?”

  “有何所求,当然是这农耕之事。”相辛回道,“当年出门游学后,我偶遇农家的一名前辈,在他的一番教诲下,钻研农家之技,与民同耕同食。”

  见相辛和荀况两人久别再会,似乎有不少的话要说,村长便走上前一步,向二人提议:“两位先生,天色已经不早,不如先到屋内安顿下来,弄些吃食,再做叙旧?”

  “说的正是。”经村长这么一提醒,相辛顿时明白过来,刚想领着荀况去他的家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停了下来,回头看了荀况等人一眼,说:“且慢。”

  “巨子,刚刚秦国姑果旗主传来墨码,秦国以李信为将,率兵八万,兵出南阳,直攻韩国南阳。”

  听完弟子的汇报,墨门巨子心中一惊,念:“刚攻下端城,秦国就出兵南阳,这南阳据韩国新郑不过百来里,乃韩国西南的门户,难道秦国想吞并韩国不成?既有吞并之意,为何只派区区八万?”

  “巨子,端城一战,韩国的墨者伤亡较大,若再要应付进攻南阳的秦军,只怕是要吃紧。”

  “南阳乃是韩国西南的门户,不能有失,若南阳落入秦国之手,只怕新郑就要成为秦国的嘴边肉。看来必须派遣楚国和赵国的墨者相助。”墨门巨子念道,随后抬起右手,下令道:“传令给相芬旗主,让其动用在楚国朝堂的力量,务必劝楚王出兵,屯兵于鲁阳。”

  “巨子,这是为何?”

  “鲁阳位于南阳西南,正好窥伺从秦国到南阳的要道。”墨门巨子解释道,“若楚国屯兵鲁阳,攻打南阳的秦军必定担心后路被断,粮道不保。若攻城不顺,定会从南阳撤军。”

  “巨子,神机,属下佩服。”那墨门子弟佩服道。

  “下去吧。”

  待弟子退下,墨门巨子负手走了几步,不禁思量起来:秦国连番攻打韩国,不知作何打算,攻城掠地?那为何上次攻下端城后,又撤军弃城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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