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白

  这的的确确是一个梦。梦于2014年/8/5凌晨一点。而这个时间是五天之前。

  我并没有选择立即将它变成一行一行的黑体塞进日记本。因为我想,这梦到底是哪里出了神奇,触动了我,而此刻我坐在电脑桌前,左胸脯里的律动伴着回想仍有一帧一帧的蠕动。我想要让时间删减,剩下的还能记忆犹新的,大概就是我值得写下来珍惜的。但梦境太过支离破碎,像香山的深秋甬道上层叠的片片红叶,我只能从头走一遍四季,才能看清繁华落尽。

  ————————————————————晚饭后,母亲照常出门去跳广场舞了。母亲倒是一直乐此不疲,热情不减,风雨无阻的。父亲对母亲这种如痴如醉保持中庸态度,只是有时母亲竟因此而牺牲做饭也要去跳舞,可见广场舞涂炭生灵之深,号召力之强,队伍之大,只是苦了父亲要临时饱一顿饿一顿的,我自个的胃倒无所谓。

  父亲起身,点燃一支烟,说也出去转转。我选择看完《酒国》的最后一章。父亲出了门。

  我坐在沙发里,打开书,看了一会脖子酸,躺着看。屋内的其他房间的灯都熄灭了,只留堂屋一间,从吊帘钻进的飞虫绕墙壁上的日光灯转一圈转一圈,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就像轰炸机,我奇怪它们就转不晕。风在外边吹得吊帘甩打着门角,哐哐,这声音着实让我心烦意乱,我起身,踩上夹板,把门关上,并上了保险。我端起书,重重的摔在沙发里,在沙发上躺着看书是我感到最惬意的事情。我定定地收神,准备融入到一字一句中,在思绪即将打通之际,总有一股菜香的油味在我嗅觉的神经末梢上挑逗我,我把书扣在下颏浮出眉眼,餐桌上一幕杯盘狼藉,不由心生厌,呼,我爬起来,将盘碗收拾到厨房洗净摆放秩序,从桌下摸起喷雾剂在灯的周围喷洒,只消这么一丁点,就可以万物寂静了。我看书有一个习惯,如果在我思绪与书融会贯通之后,再大的噼哩哗啦我也泰然自若,充耳不闻。但若让我在聒噪中投入,那真是难于移山。所以时常,在我准备看一本时,总会将周围一切打点稳妥,让一物一什都有它们最惬意的状态,这样,万物就会进入梦香,也就不再打扰到我脆弱的神经,这时我也会渐渐的融入同时也渐渐的忘却自我,整个房间只有一样东西在自肆的徜徉飞舞——那就是我的——思绪。当全身俨然一尊雕像,那个时候,我就开辟了另一个世界。

  八点左右父亲回来,我开门,父亲笑我胆小如鼠,其实我是真的怕有恐怖分子。我刚好将《酒国》的最后一章也一扫而光,话说,莫言老师的文章也不过云云。我跟父亲躺在床上看《湄公河大案》,全警都在抓一个叫苏沃的人物,父亲说今天该抓住他了。

  九点左右,电视剧结束,苏沃落网,母亲跳舞回来,几乎每天都是这个点钟。我又看了一会《离婚律师》,母亲刷牙准备睡觉,父亲带着衣服,枕着被子,不知何时就魂牵梦绕了。母亲走过来,我将遥控器给她说,我也睡觉呢,书终于看完了,今天难得一次早睡。说着走进我的房间,爬上我的床,摆上一大字,我点亮手机,屏幕上的蜘蛛网交错有秩,我看了下时间还不到十点,但我决定熄灯数羊。

  十点。咩咩……

  十一点。咩咩……

  零点。咩咩……

  一点四十五分。我醒了,我摸到手机,看到的时间就是这个点。灯的开关在进门处,我用手机打着一点微光,蹬上夹板,开了灯,我拖着身子来到堂屋,打开灯,想摸点水喝,水杯里没有水,我拿着水杯,推开父亲的房间,没有开灯,借着客厅的灯光我拿掉水瓶上的塞子,边倒水边喊娘,妈妈妈妈我刚做了个梦……水杯倒满,母亲被我吵醒,翻动一下身,回应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水被我喝完,我刚做了一个可奇怪的梦……我又把水杯倒满,母亲没有回声,水被我喝了一半,我转身离开,嘴里嘟囔着渴死我了,水真难喝。我把水杯放回客厅餐桌上,熄灯,来到我的屋,没有熄灯,我直接坐上床,我有点清醒了,我拿起手机,快速键入三行字。

  2014年/8/5一点四十六分。我用简短的三行字将这个梦大概的概述出来。这个梦真的很神奇,我就想到电脑间把这个梦快速的写出来,我看时间也太晚或还太早确实不是时候,就用手机简短的打出了三行字。我坐在床上努力回想几分钟前做的那个梦,我定定地看着手机,回想,追忆,我甚至想起在我醒来之前,在梦里我就知道那是梦里而我还暗示自己一定要将此记住,深深的记住牢牢的记住。但我只记得一些片段,而且是很清晰的记住了。我想还是睡觉吧,等天亮了再回想再把它写出来。可我又怕再睡,因为我之前看过科普节目,记得里边的洋人面孔的专家说人们在睡觉中,一晚上大概做6到7个梦,我看此刻时间,怕这是我今晚的第一个梦吧。如果睡了,还会再做出其他的什么梦,就乱了,就记不清楚了。但我还是把灯熄灭,这次没有数羊。

  ————————————————————现在,我准备将那天晚上梦醒后,所回想到的片段给还原。

  我和女生下楼,楼就像是前几天我刚给大姐搬过去的那栋楼房,而女生就是女生,现实中我并找不到原型。我跟女生乘着电梯下楼,走上街道时,女生问我还要不要去你姐那里了,我说不用,满口豪言。我们谈笑融融,我想女生一定跟我很熟吧,关系好像还不错。我们一起走着,街边停靠着各种私家车,路上行人交错流动。女生问我,让我去见一个人,我跟着去了。一家酒吧模样的餐厅,或者一家餐厅模样的酒吧,但酒吧是不能点菜的,餐厅不能只是卖酒的,总之是这样的,我们走过去,中间是一张大圆桌,三五个年轻姑娘四下坐着,她们每个人都身着那种晚礼服,就像20世纪欧洲贵族太太与千金穿的那种晚礼服,就好比《泰坦尼克号》里边rose跟她的母亲与另一些贵族豪绅会餐时穿的那样。她们都穿的美丽,但我已记不得脸。桌子上面也并没有摆有什么,整个场面也像是一场大学里才有的同学聚会,但只是心境上感觉是这样,场面布置却和现实里的场面截然不同,但在梦里这场面给我的心境就是一场大学学生之间才有的场面。女生不知道已经去了哪里,我远远的看到这桌几个年轻的姑娘,其中一个站起来看向我这里,我清楚的看到了她的面孔,那样子就像我曾经见过她一样,但现实里我却根本找不到她的原型,也想不起这位姑娘的样子。我说了,我见过她,女生好像又出现在我的身旁,我跟女生说,哦,我知道这位姑娘,她是我前几天在学校里见过的。我感觉女生要介绍姑娘给我认识,但我并不是很乐见,我匆匆的离开了。

  我看着窗外,我的位置大概是在三楼,我在的房间好像是一间阁楼似的小屋。屋里堆满了各种书籍杂志报刊读物,整整占满了一间,根本都快没了下脚的地方,这场面我从没有在现实里见过,我想,就像《哈尔的移动城堡》中哈尔的房间堆满各种金银珠宝首饰珍品,只不过这件屋子里的全是纸一类的刊物,房间有一扇四格木质的大窗户,窗棂朱红色的但已陈旧不新,有一块玻璃是没有的,整个是用报纸之类的纸物贴糊上的,窗户很大,但窗外又什么看不清,全是白,一片片白,像置身大雾,像飞在天外,风挣破那块烂的玻璃上糊着的纸,白色的风涌进来夹有星点雨粒,我从脚下随便抓起什么纸又糊了上去。双手按在上面,我歪斜着脖子低下头看着脚下踩着的桌子上的什么纸张,像考卷什么的,我还好似看到了谁的类似成绩单一类的东西,没有看清。尔后,我对着门向后躺下去,身下像是一张窄窄的竹制的床,我躺下去看不见上半身,双腿搭在床头被支得高高的,脚尖刚好碰触着门板,突然有个小女孩推门进来,脑后扎两个辫子样子,怀里抱有一堆课本样子的书,肩上挎着书包样子的包,我赶紧将腿收回来,女孩大概有七八岁模样,走进来,喊了一声叔叔,我要补课了,随及身后又进来几个小女孩模样。我告诉小女孩一会放学我来接你。女孩说好。

  我走出屋下来找地方吃个早餐,我来到一个摊位模样的摊位,摊位很大,台面上摆满各种熟肉,摊位上面都是一顶顶的棚模样的,远处,后面,左边全是这样的摊位,就像是在夜市摊上那般,我靠近,老板娘在远处忙着什么,老板隔着台站在我的对面,问我要点什么,我仔细挑选着盛在大铁盆中的熟肉,盆的高度刚好在我的眼睛向下一点,我的个子看着台面几乎有点吃力的模样,我看看左边盆里的,老板说要这个吗?我手指着滑动着又指向另一盆,后又指向另一盆,老板问我要这个吗?我犹豫着,老板用夹子翻动着盆中的肉,我看那肉就像是切成方形的条子肉,肉汁蘸满油汪汪的,看样子好吃极了,我说就这个了。我买了面包给女孩。我在楼下等她放学。等了好一段时间,学生都从楼道口出来,看样子是放学的模样,我上前问了一个学生,她说影乐放学走了,我问她是往这个方向的左边还是右边拐了,女孩告诉我右边。我跑着追过去,边追边喊影乐~影乐,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脑后扎两个辫子模样……

  讲到这里就差不多了,这是我能回想起来的所有了。有些地方支离得出奇,从一个地方突然又跑到另一个地方,梦毕竟是碎片般模样,像香山的深秋甬道上层叠的片片红叶。我不知道这个梦里到底哪里是令我动心的,但它很温暖,就像我曾经历过那样,或者像我想就那样经历一样,很温馨,很熟悉。现在我回想起,最清晰的是有个叫影乐的小女孩。仿佛如果没有用手机记录下这是一场梦里的境遇的话,我都以为是很久以前真实发生的事情一样,我都分清记忆里以前的经历是现实还是梦境,或者很久以前做过的梦的回忆是梦境还是现实,总之它们都是我记忆的一部分。

  或许,这些在另一个世界里都真实的存在着,只是我们不能用当下的身子走进,人们管这个世界叫——梦[小说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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