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话 吾家有女
智树偷偷摸摸回到家里，见妈妈还没醒，不由松了口气。
他来到院子里的冶铁间，将背后的麻袋放下，这副人偶真的沉重，与一个成年女子无异。
他打了盆清水，将人偶上上下下清洗了一遍，不由得赞叹，虽然是假人，但曼妙丰腴的身材真的世间罕有，若不是脖子连接处有机械的痕迹，根本看不出是人偶，而是完美的女性。
最后安装上头颅，好了，绝世佳人诞生了。
似乎是回路被激活，人偶的眼神突然充满了神采，原本强烈的辐射也完全消失了，她静静打量对方，问道：“国崩，是你吗？”
“诶？你认错人了吧？”
“哦，抱歉。”
人偶慢慢坐起，发觉自己全果，不由问道：“那个……有衣服吗？虽然我不介意，但挺冷的。”
“你……你等一下！”
智树忙跑到妈妈房间，此刻她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里梳洗。
他偷偷摸摸打开妈妈的衣柜，里面有不少衣物，但都感觉偏小啊，始终妈妈是那种娇小类型的，而人偶小姐却很高挑。
他拿起内衣看了看，觉得还是算了吧，会勒死人的。
就在这时，美慧进了房间，看到了这一幕，场面顿时陷入冰点。
“妈……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真的！”智树忙将内衣藏在身后。
“我知道了，原来如此，你是这样的人啊。”美慧面无表情离开了，厨房里传来了刀具相碰的声音。
智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随便抓起一些衣服，就逃到了冶铁间。
“快，换上！”
人偶试着将衣服套上，原本就丰满的身材，现在更是被衬托得淋漓尽致。
智树居然感到了一丝心动，天呐，自己怎么会对一个人偶……
他忙摇了摇头，眼睛尽可能不去看。
这时，妈妈找了过来，手里还拿着菜刀，“好小子，很久不教训你了，胆肥……”
但看到里面这一幕，她也彻底懵圈了，手中的刀落下。
…………
过后，一家人围坐在一块儿，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美慧问道：“呃……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呢？”
“我……忘了。”人偶摇了摇头。
“什么？”
“她说她叫王乐。”智树忙补充道。
“王乐？”美慧琢磨着，“璃月人？”
“是啊。”智树小声道，“和外国人交往，老妈你不介意吧？”
“哦……挺好的姑娘，就是……年龄好像大了些。”
“女大三，抱金砖。”
“那王小姐贵庚？”美慧好奇道。
“我……”人偶开始瓣起了手指，但怎么数也数不尽的样子。
“她……她刚过30罢了。”智树也只能胡诌了一个数字。
“看不出啊。”美慧惊讶不已，“那我得叫你妹妹才行。”
“那是肯定不行的，老妈。”
“哈哈，开玩笑啦……话说，你为什么会离开家乡，远渡重洋来到这里？”
智树小声道：“她好像有悲伤的过往，老妈你就别刨根问底了吧。”
“啊？难道……她结过婚吗？”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家这种条件，你还想找一个黄花闺女吗？有就不错了。”
“这倒也是，你就这点出息。”
美慧并不在意儿媳的出身，甚至没想过会有儿媳，这会儿当然再乐意不过。
“那你们聊，我去忙了。”
见母亲走远，智树小声道：“嗨，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人偶摇了摇头，“真的不记得了。”
“哦……那不介意我叫你乐乐吧？”
“挺好听的。”
“那你的主人呢？是叫国崩吗？”
“国崩？”一听这个名字，乐乐便有了些神采，“他是我的儿子，我一直在寻找他。”
“啊？你不是人偶吗？也能有儿子？”
“我不记得了……”
“那你能把你记得的都告诉我好吗？”智树循循善诱道，“我好帮你找到主人，送你回去啊。”
乐乐思考了一下，但似乎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以至于表情变得很恐惧，泪水潸然而下。
“好了，别多想了，我不问就是了。”智树有些于心不忍。
乐乐却抱着他痛哭起来，嘴里念叨，“我不是一个好的替身……我辜负了大家的期望……你能原谅我吗，主人？”
“呃……我不是你的主人，不过你要这么认为也行，我肯定原谅你啊，人偶能有什么坏心眼。”
她破涕而笑，“也许……这就是我失败的原因吧，谢谢你收留我。”
智树并没有打算收留她，只是想用她来与九条裟罗换取摩拉，但此刻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
算了，得过且过吧，反正什么时候高兴都可以把她送回去。
他问道：“那你会什么？洗衣做饭暖被窝总得占一样吧？”
“嗯，这些都是我拿手的，你饿了吗？我去给您做饭。”
乐乐说着，便跑向厨房，并且很快做出一大桌子刺身拼盘来。
智树品尝了一下，乖乖，口感比乌有亭的还赞，尽管他这辈子都没去过那么高档的餐厅。
这下煮饭婆有了，真是太好了。
一家人吃过饭，美慧喜笑颜开道：“你们准备啥时结婚？”
“呃……这个还不急，老妈你就别操心了。”
“反正也是迟早的事，那晚上你们睡一块儿总行吧？家里也没有多的房间了。”
对此智树没有意见，反正对方只是个人偶罢了。
…………
由于忙活了一晚上，现在天已大亮，到了出摊的时候了。
智树正好缺人手，这下补齐了，就让乐乐来打下手吧。
看着摊位上多了个温婉秀丽的大姐姐，大伙不由惊为天人，路人们也忍不住驻足观看，生意的火爆程度上了好几个档次。
乐乐能够处理所有交易事宜，并且计算能力快过普通人很多。
智树可以确信，这是相当高级的人工智能，而这个时代显然没有这种科技，哪怕在他那个世界也没有那么完美的，能办到这一切的恐怕只有神明吧。
还有她究竟有怎样的过年去呢？为什么一回忆起来就伤心？自己能解开她的心结吗？
顾客越来越多，订单也各式各样，智树完全记不住了，幸亏乐乐能记住每一个人的需求，并给予一个编号，不会发生次序上的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