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期望的夜晚
1
夜色之下，前路漫漫。
覆上一层灰尘的装甲车驶离了隐城的屏障，缓缓回到了之前经过的道路上。
虽然内部的座位额外多出了三人，但是整体的空间并没有因此变得拥挤。
“为了应对夜间的黯灵，我们会最大程度的开启光学迷彩，所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调试好仪表的卡米拉回过头，看向了后座上的几人。
与其说是提醒，她的话更像是刻意的说明。
那位自称副指挥官的灰发男人此时正坐在最远处的座位，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一言不发地操作着眼前的全息面板。
“你的名字叫什么？”
大概是为了调节紧张的气氛，埃利诺先行开口，看向了不远处的瑟维斯。
“呃……瑟维斯·鲁珀特，a级逆能者。”
“呵呵，可以不用那么正式的。”
听到这里的埃利诺平淡地笑了笑，之后短暂瞥过了坐在身旁的琳，他移回了目光。
“方便透露一下能力吗。”
“是火焰。”
瑟维斯的话音落下，前一刻还在旁听的琳像是有了精神，好奇而谨慎地，她将身体前倾了一些，想要更加仔细地观察相隔不远的对方。
“真的是火焰吗？……可以演示一下吗？”
“琳，现在还在车里。”
“好吧……”
知道了自己话语的失态，略显尴尬的少女退回了埃利诺的身边。
“差点忘记说了，我的能力是重力，她的能力是修复。”
“修复？”
“对。”
“我记得……那好像是很稀少的能力吧。”
想到什么的瑟维斯有些惊讶，不过他尽量控制了自己想要打量的目光，以防在这种还未熟悉的情况下为对方带来困扰。
“没错，就是因为这点，大多数有着修复能力的人会被征召为像是医护员一类的特殊职业……不过她算是个例外，我比较希望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明明当研究员也是能救其他人的。”
跟随着埃利诺的话语，一旁的琳小声补充了一句。
“好吧……不过，说起来，隐城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一点还轮不到你们来评论。”
意料之外的声音，不再保持沉默的灰发男人久违地开口，打断了几人将要进行的对话。
“只说没用的话，不如多做点有用的事，这才是你们的基本原则。”
如他所想，车内的气氛回归了安静。
另一边环抱着双臂的艾丽卡移开了目光。
2
一成不变的时间在单调中悄悄溜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行驶的装甲车转过了最后的街道，那片熟悉的公路重新展现在了远处。
无声倾洒的月光下，破败的废墟依然沉浸在阴影中。
冷寂的光芒无法照亮那里，只有零星几点暗紫的幽芒潜伏在暗处，散发着隐约的恶意。
也许是身体的本能，或是之前的回忆，坐在窗边的瑟维斯莫名的有些紧张。
默默做了一次深呼吸，他看向了座位远处的灰发男人。
对方已经睡着了。
那件防风的大衣被他拉起，尽量为保暖遮起了上身。
不知为何，瑟维斯的心情轻松了一点。
的确，对于那位男人来说，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所需要做的，只是安心的入眠，等待这次任务的结束。
灯光暗淡的车内，紧绷精神的不止有瑟维斯，还有紧贴在埃利诺身旁的琳，她正抱着对方的手臂，将大半的脸颊埋在起伏的衣料中。
“话说，绿都，是怎样的地方呢？”
发觉了瑟维斯投来的目光，微扬嘴角的埃利诺抬起空余的手臂，动作轻缓地抚上了琳的头顶。
柔顺的发丝在他的掌心滑擦。
“绿都啊……”
记忆的路程近在咫尺，思考着说明的方式，瑟维斯犹豫了。
“应该算是很大，很好的地方吧……那里的环境很干净，有很多绿色的植物，因为每天能做的事很多，人们也经常挂着笑容。”
“还真是与名称相配的样子。”
平静回应的埃利诺放下了轻抚的手臂。
“不止这些。”
顺着话音所在的方向，静默的几人一同看向了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艾丽卡，除了变化的语气，还有些许不快的神色余留在她的脸上。
“美食街，游乐园，随处可见的便利店，只要你想得到的，这边都有，想说我们只顾享乐也没关系。”
“当然不会，如果是琳的话，应该会很喜欢那种地方。”
埃利诺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
就这样，听到了几人的对话，一直藏在他身边的少女挪动着目光，小心地看向了对面的艾丽卡。
“是真的吗？战斗员姐姐……”
那双残留惧意的青色眼瞳中流动着期待的光辉，毫无虚假。
“……真的。”
似乎并不情愿的艾丽卡将视线避开了对方的目光，接着敷衍地做出了回复。
“而且，我是有名字的，叫艾丽卡·莱斯利，记好了。”
“好，莱斯利姐姐。”
“艾丽卡也没关系……”
注意到了琳的反应，她的神情缓和了一些。
“对了。”
这次接上话题的是瑟维斯。
“你们为什么会从隐城那边调来绿都呢？”
“……这个啊。”
神色平淡的，埃利诺将目光落向了窗外。
高悬的月与群星还在夜色中闪耀。
片刻的眺望之后，他回过头，略带深意地笑了笑。
“原因可能说起来不太方便。”
“好吧……”
3
路程还在继续，平和的无觉中，长时间的行驶带来了困倦。
经过了先前的交谈与了解，几人之间已经不再有最初的陌生与隔阂，所以他们都安心的放下了拘束，暂时进入了能够休憩的梦境中。
只有卡米拉与瑟维斯例外。
原因还是一样。
“卡米拉。”
试探的呼唤响起，早已切换为自动模式的仪表前，正低头查看着什么的对方偏过了身。
“怎么了，瑟维斯？”
“你不困吗？”
“还好……”
她的神情有些奇怪，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临时收了回去。
这样僵持了一会，沉默的卡米拉将身体移回了前座。
因为缺少话题，瑟维斯没有选择追问。
车窗外的某处，连成一片的玻璃映照着星芒。
位于远方深暗的楼骸中，那栋高耸的大楼如影随形，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他的视线。
同样的场景。
带着不安的心情，想要确认某件事的瑟维斯将目光抬高，试探地望向了天台的边缘。
没有想象中人影，只有一轮熟悉的月光照耀在外围的缺口上。
（可能……真的是看错了吧……）
梳理着内心的质疑，瑟维斯移开了视线。
然而就在这样短的一瞬间，某个影子被刹那的余光敛入了其中。
他连忙转过了头。
天台的围墙之上，有一只像是飞鸟的东西正停落着，通过那双幽绿的眼芒，大致可以猜到它的身份。
（……只是黯灵啊。）
（希望不要看到这边……）
咔嘶——
还未等瑟维斯完全放松，异样的电子杂音从驾驶室的方向传来，打破了车内唯一的寂静。
“怎么了，卡米拉？发生什么了吗……”
察觉到了身后青年紧凝的注视，皱起眉头的卡米拉抬起手，关闭了一旁悬停的乱码视窗。
“我们的通讯断了……而且……”
欲言又止地，卡米拉又反复看了几次窗外的远处。
“先叫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