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谁

  在对岸的绿化人行道上,靠近岸边的大理石栏旁,一个画家正坐在白色布架椅上,挥动着手中墨黑色的勾线笔。身前的画架框上相嵌着稀罕的白色孔雀尾羽,底框是用黑曜的祖玛石雕塑而成,显得贵气而又有魅丽。白色的画纸似乎也由特殊的材料,散发着石楠与磨韵的气味,似画布又似画纸。路过的行人都纷纷围观,赞叹画框的炫丽,特别在昏阳的照射下,祖玛石隐约闪烁着如宇宙星空般的光点,十分吸引眼球。

  有人议论这画框和画具值多小钱,有人拍照上传到网上,还有人想摸摸,可想了想还是缩回了手。若因为这样而惹火了那位画家,一气而走,没有机会再欣赏,到时就千夫所指了。

  “哼!真是一群低贱之人。”那位画家用厌恶的语气冷哼道,灵动的眼神正注视着不远处的石拱桥,而他画的画面正是桥上心急如燎的堂木。

  对方一定在某处使用着能力,但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我成为异能者的时间不长,而且知道我的人只有诗诗她们组织,暴熊不可能有这种能力的人存在,那对方到底是谁?

  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堂木去认真思考,因为他右边衣肘上裂开了一道伤痕,从白色的纤维布料中慢慢被血色染红,而且还在沿着衣袖下方蔓延开来。若在鲜血染满衣袖之前,找不到那个能力者,那么将会引起路人的注意。

  堂木快速地转动着头部,观察周围的每一个可疑的人。锐利的眼神中,不断转换着眼帘的画面,如播放摄像片般,一幕幕记忆在脑里。

  找到了!

  堂木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对岸的人行道上,那个正认真绘画的画家身上,也只有那画家让堂木看不透。他没有丝毫的拖拉,直接就向着桥对岸跑去。

  “被发现了嘛,还想上完颜色,完成我的作品呐。”画家淡然地笑道,不慌不忙地开始收拾起画具和画架。路人见此也开始散开,有几个人则用邪恶的目光望着那画框,似乎斟酌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因为在城市中,不能超出常人所能及的跑速,所以堂木只能慢慢地跑过去,显得十分缓慢。这也让画家收拾好了东西,他望了一眼向着自己跑来的堂木,嘴角翘起了蔑视的笑纹,向着另一边离去。

  注意到画家牟然离去,堂木更加确信自己没有选择错,而且自己身上也再没出现其他伤口了。虽然画家背着沉重的画框,脚步也很缓慢,可高瘦的大腿一跨就几米远,速度还是比堂木稍快些。

  堂木也顾虑不了这么多了,直接就松开了捂住伤口的双手,奋力地追了上去。血色已染满了半个衣肘,手背上的伤口也缓缓点着血,本想会引起一阵的骚乱惊慌,可路人只是愕然了一下然后就无厘头地兴奋起来。

  “是在拍电影嘛!这流血的效果好逼真啊。”

  “我上镜了嘛,我还没化妆啊!该给什么表情。”

  “镜头在哪,来个帅气的姿势先,说不定能看上我,那样我就能当明星了!”

  当路人还在哗然找所谓的隐藏摄像头时,两人早已消失在他们眼前,沿着河岸一路追逐而去。

  两人一路追逐的过程都有行人看到,有些理智的人打电话报警,有些则打电话向新闻台报料,还有些人疯狂拍照,似乎是业余的狗仔。

  因为大多的城市都是沿着河流发展的,所以一般沿着河岸行走就能出城。两人正好朝着出城的方向跑去,周边的建筑越来越稀疏,行人也越来越小。

  “被这小子这样追着,要是让其他的失落者知道,面子都没了。”画家喘着气冷哼道,似乎跑得有点乏力。反观堂木越追越快,这周围的人变少的缘故。

  郊外区是一排排民宅的两层楼房,配套几十方的小花园,还有洋式的低矮栅栏。这时,画家扭头向后面死追不舍的堂木冷笑了一下,这让堂木感觉有点不对劲。

  徒然画家后脚一蹬,踩到了矮栏上,借力一跃而起,跳到半空中。堂木本以为画家是想越过那栋民房,可一道黑色闪影带着阵阵飓风划过,抓住了画家的双肩飞向高空。

  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堂木也随之跃起,伸手向画家的裤脚抓去。然而靠近一看,那道黑影竟然是一只纸鹰,嶙峋有翘的鹰头,那薄薄的羽翼却有力地扇动着,刮着强大的气流。

  纸鹰似乎察觉到了欧阳堂木的举动,鹰身微微顺着风阻向着一边倾斜拐去,避开堂木的‘登机’。“别想甩掉我!”堂木愤然道,身体在半空旋转了一圈,借力改变了自己上升的方向。

  “嘙!”纸鹰急剧下降了一小段距离后,又缓缓朝上空飞去,不同的是它载着两个人的重量。

  堂木死死地抓住了画家的腿,手上的血也沾染在他的裤子上,这让画家十分恼火。

  “松开你那肮脏的手,我最憎恨别人弄赃我的衣服,再不放我就让你堕入地狱。”画家气炸地大喝道,眼瞳瞪得老大,再没有之前那种优雅气质了。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堂木一边问道,一边抓着他的长腿往上爬。堂木的内心隐隐约约觉得,对方跟那个一直在幕后操控一切的神秘实验室有关,所以他才死缠着对方。

  此时,画家望着自己美丽的裤子被堂木这么糟蹋,眼球瞬间铺满了血丝,脸也气得一红一紫的。“气死我了!”画家怒然大吼,拿出挂在背后的画框。抽起了画笔,在画盘上染了一红一黑的色料,点在了画纸上。

  两种染料如两条活蛇在纸上爬行般游动起来,瞬间绘画出堂木抓着脚部的画面,红色的染料则代表着鲜血。让人出奇的是,画面中的堂木和现实一样在动,就好像把那一个空间导入在画纸上般。

  画家随手一挥画笔,一道几十公分的伤口出现在堂木的后背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堂木闷哼了一声。可堂木还是死死地抓着他的腿不放,坚毅的眼神中闪烁着利光,“你不告诉我,我就继续爬!”语毕后,奋力地往上爬。

  望着堂木快要爬到腰间,碰到自己的衣服,画家失去了理智般,疯狂地在画布上挥动着。顿时,堂木身上多了三四道不同程度深浅的血痕,剧烈地痛楚感刺激着他的神经。堂木咬紧了牙齿,忍着剧痛往画家的衣角一抓。

  “你。。你竟然弄赃我最喜欢的衣服!”画家呆滞地看着自己衣角处的血手,一副无法接受这种事实的样子,就好像有人玷污自己灵魂般,那种死去活来的感觉。“给我下地狱吧。”他凶然怒喝,挥笔在画布上一点。

  堂木脑部的太阳穴徒然炸裂开来,身体瞬间滑落到脚下,只剩一只手还死死抓着不放。可堂木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不清,渐渐地眼曈失去了焦距,最后一片漆黑。失去意识的堂木也从高空中掉落,而纸鹰带着画家朝着远处飞离,幽蓝的夜空恢复了平静。

  。。

  在一座小山坡上,纸鹰带着画家飞落而下,纸鹰松开画家后着地。黑色的纸鹰徒然快速地解开了折叠部分,变成了一个纸人,然后开始缓缓膨胀实化,最终变回原来那个穿着西装的失落者。

  西装男变回原样后,用凶戾的眼神嗔着画家,并冷冷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对他用那招了。”

  “那小子。”还未等画家说完,一把由手臂折扁后形成的纸刃搁在了他的喉咙处,西装男那狰狞的脸也出现在他面前。

  “我问你刚刚是不是用了那招。”

  “我。。我只是一气之下就就”画家的怒火被恐惧完全侵蚀掉,颤悚地回答道。

  “你这蠢货!”西装男的另一只手拳抡在了画家的脸上,画家直接被打趴在地上,鼻子流出了血来。而西装男的纸刃在这一瞬也变回手臂,他冷言道:“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这样的蠢货在一起,若不是组织里有规矩,你早就是尸体了!等会见美拉小姐的时候,你给我老实呆着就行了。”

  西装男说完后,又折叠成一只纸鹰向着远处星光闪烁的城市飞去。吓得全身无力,满头大汗的画家竭力地站了起来,巍巍疆疆地跟着过去。

  堂木缓缓睁开了双眼,全身传来了骨骼断裂和撕裂伤口的痛楚,而眼前是陌生的环境。

  “唔!这么快就醒啦。”一口粗厚的声音传来。

  徒然一位五十多岁,有些许胡苏的大叔出现在视线里,他用小型的手电筒照了照堂木的眼瞳,确定一下堂木是否有意识了。

  “这里是哪?”堂木弱弱地问道。

  “这里是我的露营车,也是我的家。”大叔笑道,似乎对于堂木的醒来感到高兴。

  “那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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