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铸剑室

  长剑当空抛来,已经陷入了自己有些癫狂心境之中的独臂男子立刻接住了长剑,然后拔剑出鞘。

  剑出鞘的刹那,封锋便见那独臂的剑客眼中神色有一瞬间的变化,原本就因为怒火而狰狞的脸孔看上去像是更加深陷了进去,而那柄剑上似乎也缠绕着什么丝丝缕缕的黑气,剑气袭来,给封锋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舒服的感觉。

  周厉更比封锋快察觉到了不对,皱眉道:“邪剑!”

  封锋还没明白所谓邪剑到底为何,就有四名山匪各持一把长剑,分从两侧,向着他们而来,他们手中的长剑皆是与那瞿良此刻所用的长剑同样,似有黑气萦绕。

  木槿见此大骂道:“无耻山匪竟然偷袭。”

  但是木槿却并没有盲目地往前冲,而是拉着封锋急退,躲开了四柄长剑的剑气波及。

  这几人本就不是针对两人,而是立刻将周厉团团围住,将木槿和封锋给拦在了外围。

  而在山寨内中,年轻的山匪将应天带到了瓦房之后的一处石室之前,石室外面用的是十分沉重的木门,木门之上挂着着漆黑沉重的门环。

  木门半开着,往里走去,便能够见到在岁月的流逝之中斑驳了的墙壁,墙壁上有一些原本用来挂东西的铁勾,已经整个锈蚀掉了。

  这座山寨的建筑本身其实仍是和山下的木屋一般,是四百年前遗留的东西。

  只是外面住人的房屋被人重新翻新过,而后面这些建筑并没有花费精力重建。只是将内中的东西做了一些改变。

  石室之内只有非常靠近天花板的位置开了一些用来透气的小窗户,就算是白天里面也是黑沉沉的,因此两侧的墙壁上长年挂着一些火把用来照明。

  而因为空气流通不畅,石室内始终萦绕着一股腐烂和铁锈混杂的气味,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走进石室之内后,年轻的山匪缩了缩脖子,然后带着应天,加快脚步地往内中走。

  更往深处走去,走过一处门洞后,就能发现一条冗长的走到,而走到两边都是一间间大小相同空空荡荡的房间。

  这地方原本是牢房,只不过,两边牢房外面的铁栅栏门都已经被拆除了,就成了如今的这副样貌。

  在这一片的昏暗之中,应天望向了这走道的深处,微微蹙眉,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而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山匪却没有察觉到异样,只当是对方不愿意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而迟疑怯懦起来,于是便伸出手想要推他一把,但是手还没有碰到对方,应天便突然加快了步伐然后往里面走。

  年轻的山匪跟着加快了脚步,在这牢房的最深处,是一间完全封闭的石室,这石室有一道试剑石所打造的石门,将内外完全隔绝开。

  即便山寨外面来了敌袭这里也是雷打不动地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穿着一身棉衣,身侧挂着两把长剑。

  见到这两人时,年轻山匪的目光在他们腰侧的剑上定格了一下,露出有些羡慕的神色。

  应天却是望着那两柄剑,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这两人见到有人来,立刻手压上了剑柄。

  年轻山匪立即收敛心神,然后将从独臂山匪那得到的木牌拿了出来,展示给二人看,然后道:“我是代瞿先生,来送这名外乡人过来的。”

  那两人见了木牌就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然后伸手在旁边的墙壁上一按,那试剑石的石门便打开了,其中一人冷淡地道:“进去吧!”

  年轻的山匪立刻点头,带着应天往那石门之中走去。

  石门一打开一股不属于这个时节的灼热之气便从内中冲了出来,当两人走进去之后,身后的石门又重新关上,而这间完全封闭的石室之内却是如同一座巨大的蒸笼一般,很快就热得那年轻山匪满头大汗。

  石室之内没有任何的照明,也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照明,一座巨大的铸剑炉整个占据了石室二分之一的位置,炉内火焰熊熊,将周围的一切都映照成了金色。

  一把已经成了型的长剑正垂直地插在燃烧着炉火的煤块之上,在烈焰的炙烤之下却一点也没有泛出金属加热之后的红色,而是泛着冷厉的银光,安静地伫立在那炉火之中。

  恍惚之间,却又仿佛能够看到那把剑正散发出黑气,黑气从炉火之中向周围扩散。

  一名十来岁的少年正站在那炉火之前,痴迷地望着那把长剑。

  在听到身后石门打开的动静之后,那少年转过来看向了他们。

  看着这名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铸剑师,年轻山匪十分恭敬地道:“小师傅,我捉住了一名外乡人。瞿先生让我给您带来。”

  少年铸剑师立刻道:“来得正好,之前有一个被师父给要走了,如今正好补上!再将这两人投入炉火之中,神剑就要大成了!”

  少年望着剑的双眼之中露出了一种痴迷,连声音都激动了起来。

  而在少年的脚边,一名青年被绳索牢牢地捆住,正是先应天和封锋一步进入了剑域之内的井元宸,曾经在云海城内尊贵的大少爷,如今也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他的嘴被布条封住,一双眼睛瞪圆了,却不知是愤恨更多,还是恐惧更多。

  在听到对方要将他投进炉火之中时,眉头紧皱,可是身上的束缚让他无法脱身,更加无法开口。

  应天淡淡看了井元宸一眼,然后道:“还以为被他们抓住了的倒霉蛋是谁,原来是你啊。”

  井元宸似乎是从惊惧之中挤出了一点时间来,终于认出了应天,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心中只觉得这讽刺来得奇怪,你自己不也成了这样一个倒霉蛋吗?

  应天眼神淡漠地又扫过炉火之中的长剑,忽然道:“竟然是这柄剑,看来四百年余也终于是有人又想着要东山再起了。”

  察觉这人对自己所铸之剑仿佛有些了解,那少年铸剑师转过头来看向了他。

  “你认识这柄剑?”

  应天却反问:“原来你不认识?”

  少年铸剑师皱眉凝视着应天,然后眉眼之间兀得染上了戾气,道:“废话真多!认不认识又有什么重要!外乡人,祭剑吧!”

  少年话音未落就雷霆出手,袖中落出一把雪亮短剑,然后向着应天当胸刺来。

  应天对这来势汹汹地攻击视如不见,反而瞥了一眼那被堆在了角落里的剑域符牌,然后道:“难怪你的那位师父要选你来铸这柄剑。”

  少年的剑锋锋锐异常,惜命的年轻山匪在这灼热的石室之内也是一身冷汗,立刻后退。

  但是在剑锋临身之前,捆住应天双手的草绳断成了数截,应天右手为剑指,一道剑气就打在了少年的剑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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