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当时少年
而在山寨的大门口，一名负责看守的山匪捉住了木槿，望着眼前的两人。
在这金钱镇附近，少有什么厉害的剑客，对方将目光凝聚在刚刚一剑出鞘贯穿了同伴肩膀的封锋身上。
封锋正皱眉，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肩膀便被人拍了拍。
他侧头，周厉便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然后下一瞬，捉住了木槿的那个洋洋得意地山匪便被一掌拍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大门上。
这一下大门直接被撞开，那人还算是有些功底，没有立刻死亡，只是脏腑受到了震荡，吐血不止。
在门口附近守着的山匪立刻明白情况不对，立即将旁边一面巨大的铜锣敲得震天响。
两三个正在附近的山匪持剑赶来，与在山下行动的那些杂兵不同，这几人人未至剑气已经先一步到来。
周厉将木槿和封锋二人护在身后，然后单掌拍出。
封锋说不清那是什么，是与灵力十分近似，却又完全不同的东西，这股力量被周厉一掌拍出，然后和那些剑气撞在了一起，剑气立刻散去，但那股掌劲却没有半点消弭，直接扑向了那些山匪。
片刻之后，那三名修为比别人高出了一截的山匪就倒摔了出去，整个人晕死过去。
解决了这三人，周厉甚至脚都没有移出一步，只是站在原地，突然一座无法被翻越的高山一般。
周围所有赶来了门口的山匪们都后退了一步，谁也不敢轻易接近眼前这个中年剑客，而这个人甚至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拔剑。
独臂的男子正在这时赶来，在看到山寨门口所站着的人时，吃惊道：“仁剑！”
封锋有些不明白，木槿知道他是外乡人，于是向他道：“这是周师父的称号，在我们这里很多厉害的人都有称号的，有的是自己起的，有的是别人给的。仁剑这个称号，就是江湖之中的人封给周师父的。因为如非必要，仁剑不开杀。”
封锋点了点头，他在云海城的时候也听说过，在守星国内，许多人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姓名，也都是以名号相称的。各地自有不同的风俗，这一点并不奇怪。
见到这人时，周厉也皱了皱眉，没想到只是想着上山来处理一窝山匪，居然也会遇到故人，又见他与这些不入流的贼匪混在一处，颇为惋惜地叹道：“竟然是你？没想到你竟然沦落至此，在这里当了一名山匪。”
独臂男子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然后木然道：“我来这里只是求剑而已。只是想不到堂堂仁剑竟会来到这种地方，管这样的闲事。”
周厉摇头道：“我倒是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成了能够求剑的地方。”
独臂的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最终却只是沉默。
周厉有些无奈，而且对于对方想要在这里这里求剑的说法有些在意，道：“让开路吧！”
独臂男子坚定地回答道：“做不到！”
周厉也并不生气，只是道：“那就问剑。”
问剑二字落下，周厉身上的剑意剑势暴涨，看不见的气势将此处完全浸没，封锋感受到一股庞然的力量压顶而至，竟然在瞬间就让他动弹不得。
其他的山匪也都感受到了这股压力，定力不够的，已经站立不住，坐倒在了地上。
只有那独臂男子皱着眉，望着周厉，眼中竟然有了一些犹豫。
周厉声音平静道：“许多年前你来向我问剑，尚且是意气风发，心比天高，但如今你竟然便连向我问剑的勇气都没有了吗？你说你在此求剑。我问你，你求的是个什么剑？”
周厉问到此处，那独臂的男子身体一颤，然后立刻看向了周厉，眼神变得凌厉的起来，他仅剩的左手压住了身侧的剑柄。
封锋尚还没有看清，便见这瘦弱的男子已经一剑来到了周厉的身前，剑势如虹，扑面而来的剑势之威慑，令封锋想起了跟张楠对战的任云天，令封锋的呼吸一滞。
心要比天高，本是剑势的本源。
周厉却并未拔出背后那把长剑，并将手中那把将丢给了木槿，木槿用力接住，但是长剑飞来的力道，仍是让她倒退了几步，封锋扶了一把她的后辈。
周厉脚一勾，将地上一柄刚才袭击他的三人遗落的长剑勾起，握在了手中，随后抬手，接住了对方的剑。
剑刃交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然后剑气如涌，像是海浪一般滚滚扑向了周围。
木槿立刻拔剑出鞘，用剑斩开袭向了两人的剑气。
木槿握住剑，便收敛起了神色，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少了一些那种孩子的天真任性，多了一些沉稳，所有的专注都被放在了剑上，然后以像是要将山岳劈开的气势一剑斩下。
那些剑气本来就不是冲他们而来，木槿的这一剑，是通过了自己的剑气将这剑气的浪潮斩出了一个缺口，使得两人安然无恙。
周厉和那独臂的剑客就在剑气的中心，周厉面色沉静，就像是古井无波的水面，而那独臂男子，却是面色凝重，他的每一剑都比之前要更快，但是心中却是越来越迟疑。
许多人都只能听到剑刃交击的声响，却是看不清那两人的身影。
他皱着眉，向周厉道：“为何还不拔剑！”
他所说的剑自然是指周厉身后的那把剑，那把仁剑。
但是并没有留给周厉作答的时间，那独臂男子马上又咬牙切齿地道：“是因为我已经不配了吗？”
他说完就大笑了起来，道：“人生在世，为何偏偏我就要经历这样事情，失去了右手，我怎么可能还是二十年前的那个毛头小子？见到了现在的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周厉没有给他回答。
那人在刀光剑影之中，话音停顿了一下，然后道：“你失望了是不是？我也很失望！不是谁都能够像你们那样光明正大的活着！”
封锋光凭眼睛分辨不出这两人究竟打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因为这两人的速度太快了，但是他明显可以感觉到周围越来越凌厉的剑气。
剑气在那厚实的门板上留下一道道的剑痕，周围无数的树木枝桠被剑气给整个削断，大门一边的哨塔屋顶被整个削去，直接砸在了旁边的山石上。
在那两道流光再度撞在了一处之后，传来一声有些亚钝了的金属声响，随后就见两截长剑坠了地。
周厉和那独臂的男子站定，两人手中的长剑皆以断去。
一名长相极为大众，若是混入人堆之中便再难以找出来的山匪坐在远处一间瓦房顶上，他早就作壁上观了半天，见到如此情景，立刻找准机会，将卧在膝头的一柄长剑抛向了独臂男子。
“瞿先生，还是先用着这把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