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向往的自己
陶阳眯眼笑道：“面谱这个词，最早以前不就是指舞台之上戏剧表演所用吗？演员带上面谱出演千般角色。但是舞台之上所演绎的角色对于演员来说又有那个是真的呢？”
尔春皱眉，道：“南来客没有根底过去，失踪之后再也寻找不得，难道这本来也就是一个人的伪装变化？他拿下了面谱，这个人物也自然就从世上消失无踪？”
楚今于是道：“也就是说当初的那个人从来没有把这个身份放在眼内过。”
尔春却忽然道：“古今前后，多少人因为一个名为南来客的影子前赴后继，走上剑修的路，却不知道正主原来从不在意。”
陶阳道：“所以对于他们而言，南来客这个身份才是重要的事物，南来客做了那些事同样也是事实，他们想要的是一个南来客。至于他终究是谁，反而无关紧要。说到底那只是一个向往的自己而已。”
楚今和尔春皆是一愣。
今日的陶阳没有说那些古怪嘲讽的话语，似乎十分正经，话也比平时多了许多。不过，这种事往往当事人自己却很难察觉。
陶阳却已经察觉两人的神色，笑道：“怎么了？就算是我也会有向往的存在的啊！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就是了。”
尔春问道：“多久之前？”
陶阳回答：“两岁的之前吧。”
陶阳说这些话的语气十分漫不经心，根本又恢复了之前与他们讲话的那种调笑之语。
两岁？正常人心智都没有成长完全呢！就算是什么天才人物，在那么小的时候又能够谈什么未来和向往呢？
尔春一阵无语。
交代完一些后续事情之后，两人便也不愿继续和这个少年城主待在一起，尽速离开。
他们离开后，一只金属打造的机械鸟轻巧地从窗口飞了进来。
这分明只是一只人工造物的机械鸟，却如同真实鸟类一般，停在陶阳肩头后便低头梳理起自己的羽毛来。
“怎么样？”
陶阳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肩膀上那只用少女声音说话的机械鸟，道：“制作的工艺又有了新的进展，不愧是公主！”
对于陶阳的称赞之词，少女嗤之以鼻，冷漠地道：“少转移话题！”
陶阳于是道：“这个应战的南来客是假的。而且被人偷袭，目前重伤不醒，那些偷袭者也都死在了城外。”
少女并不询问具体的过程因由，只是道：
“是在任云天交递家主之位离开云海城后，那位新任家主偷偷派出去的人吧！”
“这个任云天闭关的时间比在家族中露面活动的时间要长得多，要是任家后辈里真的有能够震慑族内力量的剑修，或者是拥有手段心计之人，哪里还轮得到他出关来交接家主之位？”
“恐怕早被人篡权谋位了！这个临时受命上任的新家主肯定坐不稳。要是任云天果真在锦舟城与南来客的比擂中身死，那任家的积攒百年的威信一朝瓦解，整个家族必然会衰落下去。”
陶阳笑道：“好歹是有个几百号人口的世家大族，却独独依靠着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子孙不孝’吧！笑话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不过，公主，如此不是正好。如今不管任云天是胜是败，任家都将走向下行之路了。这几个人的尸体我已经用棺材装了，到时以你的名义，默默送回给任家。”
“那任云天胜败也罢了，如果他们这些阴私手段在那边暴露，才真可算是脸面丢尽，给了别人打压他们的借口。我这边的人大都并不知晓这几个死人的身份，如此悄悄送回，正好可以做个人情，借机把他们拉入到你的羽翼之下。”
“任家的人虽然已不成气候，但是到底还是曾经的剑修大世家，还是有些剑修的家底家蕴的嘛！那个剑阵就不错，还有任家的几个小辈，培养一下应该可以用吧！”
少女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任家很是不满，却也没有反对陶阳的话。
锦舟城城南一处小巷之中，有一间与整个城南的风格都极为不搭调的老式木质结构的医馆，门外挂着一块匾——妙手医馆，进入店面大厅之内，就见柜台后摆着一只十数层的药柜，每个抽屉上都贴着写了药名的纸条。
张楠和乔兴等在大厅之中。
应天、封锋和许佑此时也踩着黎明的天光，进入了医馆之内。
一位穿着青黑色袍子的古稀老人正好掀开门帘从内堂走了出来，老人身周有灵气流转，已经是凝神境中期了。
张楠与他早已是相熟，忙上前问道：“如何了？”
老人摇摇头奇怪道：“说来也奇怪，这姑娘虽然一身的鲜血，也有失血之症，却没有半点外伤。灵力已近枯竭，但气穴脉络之内也没有残留任何余劲和损伤之处。”
老人停顿片刻，又道：“如今我已经用药物为她补足了血气，只是不知为何她仍是昏睡不醒。不然，还是等我师父回来再看看吧！”
张楠听闻他的讲述，知晓乔安娜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也是稍微宽心，问道：“洛药师去了哪里？”
“师父去了郊外，据说之前夏至日之前妖族在一座山中甄选领头人的头衔，引来周围数座城的风雷云聚集，落下惊雷，催动了一株长年伏于地下的难得药种生根发芽，师父便是去采摘此药了。”
张楠叹道：“洛药师还是如此，对什么新奇草药都这么感兴趣。”
据她的了解在洛药师的房间内，其中三面墙都是药柜，里面放着形形色色的各种药物。
药物这种东西，除非是已经熟悉否则并不能轻易使用，洛药师所收集的这些大多都也派不上用场，只是他个人喜欢收集而已，凡是遇见没有见过的草药，总要前去取来。
前去取药，短则十来天，长则数年。
因此这十五年之中，有十二、三年左右的时间他都是不在医馆的。
医馆之内的看诊一直都是交给了眼前这位老人来做，也都是颇受好评，张楠对他的诊治结果也是十分信得过的。
几人顺着老人的引领，来到内堂的一处病床之前。
病床之上，乔安娜安静乖巧地躺在那里，呼吸平稳，脸上也恢复了红润，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不知为何深眠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