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来的,去的
“我说，是不是带点饮料作见面礼去你们练习室？”
回少时练习室路上，白夜问。
顺圭从录音室带出残留的沉醉被打断，每个节拍似乎击打心坎上，亲身感受才明白叔叔会这么看重这首歌。把它作为sj转型重返巅峰的大作，摆脱ss音乐舞曲音色桎梏。
顺圭狐疑盯着白夜。天才真的很可怕，问题是他怎么看都不是天才的样子。
“恩。”
小狮子漫不经心应答，沉思要不要去中国饭找更详细的资料。
“那我下去买了。”
“对了。泰、、、、”
顺便想告诉白夜成员们的饮品爱好增加印象分，顺圭愣愣只能说个开头。白夜把文件往她怀里一方，人一骑绝尘而去，若附上车尾灯，可以看见他是以漂移姿态过弯。
都不知怎么形容白夜的跳跃式思维，但他每次都能抓住中心。顺圭一个人先走回练习室，也不担心他会找不到饮品店。
带着小妲和刑天，白夜以普通人最快时速冲到楼下门口，慢慢走向附近的咖啡屋。
三人三股神念合流，共同织造一个感知网呈同心圆式展开，遵循预备役神仙注意手册战斗事项原则。百米内感知度最高，五百米内次之，千米内程度递减，千米外最低，以三维立体全方位接收信息。
这个时候，白夜明白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大片里身体得到全面优化的超级英雄没几个‘多智近妖’的，即使大脑处理信息的能力得到提升，智慧增长也要看短板。例如个人逻辑处理知识体系、经验积累的分析能力以及判断力等等，自己现在能同时接受方圆千米范围内数不清的信息量，也不见得自己突然变得聪明到预见未来几分钟内的事。
很有意思的想法。神念连接内，小妲感知到白夜一闪而过的念头，饶有兴趣评价一番。
“聪明还跟狡猾奸诈关联，智商高必不缺少一点阴暗。这是为什么聪明人们聚在一起往往做出的决定蠢到没话说，我们刚刚好面对就是一群聪明人，明面上三个国家修者加上他们背后的智囊团，应付起来不用那么费神。”
“还真的出动士兵了，这回我们貌似又玩大了。”
察觉千米外某只部队向这而来，白夜略微诧异，那里感知度只有灵觉程度，部队上的煞气还是不会弄错。简单检讨自己一下，反正不是在国内，搞出大乱子又不花钱。
旁边的普通人在感觉不到的他们的日常底下一股暗流已汹涌澎湃，首尔官方修者潜藏的暴力力量正向白夜包围而来，重重叠叠不留缝隙。
“不急。正主在路上了，我们定下应付策略基调。”
刑天猫眼扫视四周伴随神念延伸远处，思考等下发生武力行为该怎么逃，斗智斗勇都要胜败两种方案。
“装笨扮弱，聪明人反被聪明误。话语权是他们最大，而事实上我们主动权还在，看情况释放错误信息给他们。”
白夜选择降威胁性策略，示敌以弱方可攻其不备，从各方面上自己实质损失不大。
“白夜，你这样做可信度不高。反过来想怎样敌人最令人满意，当然是自己掌控之中。所以你还要制造把柄在他们手上，上次炸毁一条街电子产品的事还不够。”
小妲作出补充，指出白夜策略的匮乏。
刑天有点奇怪问：“白夜爆掉一条街的电子产品？”
白夜见到要找的咖啡屋，推门而进，神念中无语接上话，为刑天解释。
“将闵珍移出那个地缚灵域场，刚好遇上一个日本通灵师，前几天苏姐说地府来信息说被炼成阴儡收不到魂魄的那个。为了避免冲突，我采用速效的手段，直接炸了域场。顺便炸掉能留下视频音讯的电子产品，整整一条街。这样的把柄不够大？”
“呵呵。”小妲洒然一笑，说明意图原由所在。“能被压下去的事情就不是大事。而且我们都是披天庭的福利外挂，生死无关紧要。干嘛不顺着自己的心意玩玩，这样不是很有趣么。”
“好吧，就这么做，日子需要有意思的东西来调味。”
白夜接受意见，接着开始点饮品。他从女性可能会喝的方向一个一个点，一下子就点了几十杯，在服务员呆住的表情中找座位等待。有人买单还需要考虑少时女神们的口味么，不信她们的喜好会超出这个范围。
“白夜，或许你该把你发出那道气息收回来。想不到来的反修者联盟成员实力有点差，居然挡不住气息上的破灭意念，反而被它缠住吸取生机壮大。”
时刻主动操作神念关注外在潜流发展，刑天看了一会便兴趣索然，这样的角色他都不想浪费精力关注。
单论修行功力，往这边赶来的人没几个算上入流。偏偏白夜是规格外的存在，对战起来真有欺负人的意味。
“那我们先布置一下后手准备吓人。这年头修者谈话搞得跟国家外交似的，得先亮拳头，双方交流才畅通。以前多好，就是妖怪跟修者打架也得说上个把时辰的道理，谈得来就不用打，谈不来动手也不迟。”
收回那道带着破灭意念的气息，白夜想不到它会自行壮大一倍出来，可想而知，那群反修者成员妥妥趴了。
拿着先做好的橙汁，白夜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方便有心人们监视。
“小妲，现在只有动漫漫画有战斗前流行讲理，统称嘴炮。”
刑天适时给妻子普及下新时代讲理模式。
“而且我们想用这个招式也没方法，根本没联络渠道跟赶来这边的负责说话。”
白夜则再次自动刷新三观，这位文艺战斗名人爱好挺广泛，为什么都是宅属性的。难道文艺等于宅。
收拾心神，白夜准备进入行动状态。
在他们神念合流下的感知网中，首尔官方修者潜藏武力基本进入最佳攻击范围，遵循预备役神仙注意事项手册战斗条例，一道道平和的气息通过小妲的空间天赋传送至地下。
一座大阵悄然成型。
················
“精彩。到了他这境界，当真一力通万法。若不是拿到带着破灭意念的气息，没人能相信他是武修”
中国领事馆内，修者团队的领队方之天不无赞叹说。察觉到首尔地下庞大的地脉发生变化，一座借着地理成型的大阵迅速出现，他感觉自己对白夜的预测还是低了。
林清雅坐在他对面，两人眼睛盯着中间的围棋上。
身在异国，他们的能量有限，但是外面的消息或多或少还是陆陆续续传到这里，更何况白夜现在都毫不掩饰的出手。
年进中年之末，方之天带着一股成熟成功男人的味道。事实上他确实很成功，只在术修这一领域，而今他见识到更加成功的所在。
林清雅拈着黑棋，眼睛专注棋盘，进一步透彻分析。
“这就是他的作风，别人能借五六分的力，他能借到十分以上。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极限所在，更善于挖掘别人的局限所在。狙击枪等长距离强力热兵器对付一般修者可以，到了他那种程度，一旦让白夜构建完成力量防线体系。真的得出动坦克、轰炸机这种战斗序列了。”
“如此人杰放在游家出现，大家才会没法发现，毕竟那个家族出名会藏拙。”
人杰，林清雅不反对方之天将这个说法放在白夜身上，她觉得他可能会更出色。
“可惜，过来的人只有我们具有神识，精神力远放识而明物。其他人都在灵觉水平，近距离感知还好，远距离的感知只能算在察觉的标准。地下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不到。雷达和太空望远镜的差距，实在太贴切精神力灵觉水平和神识水平之间距离的形容。不然，他们真的学到颠覆人生的一课。”
方之天觉得可惜，不到他们这个层次难以明了白夜一系列动作涉及修行玄妙，因为看不见就无法知道发生什么。
“这样一来，他说的话反而有道理。像他几近天人的人实在不适合待在国内，有心人不会让他安静待在一边，不可避免会弄一些动作让他入局。”
清雅微微一笑，显然对白夜的意图有另一层理解。恐怕不安稳的人是白夜自己，他身上的利益牵扯少，冲突起来不用顾忌得失权衡。
“这么说来，你是赞同他留在韩国的决定。以他的性格，到时出格的举动不会少，最终还是站在国家这边。”
“留着也好，你说，他会不会借机在这边生根发展势力。”
方之天落下一子，理由虽好，有些事他还是想确认。
“他不会有机会的，因为很多人会知道他是中国南方武道第一人，甚至这边的公众也能知晓。”
林清雅说出自己的安排，怎么制约白夜，她最明白不过。
“我打算让他真正成为公众人物。偶像就是最好的选择，在这个国家，这个职业地位不高，工作量多。足够他耗费精力无法做其他事，还可以借着他宣传中国武艺，能者多劳嘛。相信游家的长辈们也赞同这个做法，中国南方武术界第一人，他们一向反感北方武术界所谓武林江湖论，这个名头与国内武修第一人无异。”
方之天略微思索，这个决定从他们的层次来说确实恰当。就是有点坑人，想起对面这个孩子跟白夜之间的恩怨，他颇为玩味看向清雅，这安排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
“随你。我们也该马上回国，反修者联盟出现，待在领事馆也不见得十分安全。话说，你就这么放心白夜，把自己的妹妹留在这里。”
“青菱心太野了，放在这里正好。有白夜照看，正好可以避开国内修者即将来的乱势。”
心野，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妹妹心性如何，想必平时仍由自己妹妹搞小动作也是有意纵容的。
方之天总算明白老友会将这个女孩送到他身边做助手的用心，这场乱势下去，将来顶层的位置必有她一个。而另一个叫游白夜的孩子，则是早早在云端另一张桌子坐下自己一把椅子。不出一年，国内修者都要被东南这块地方震撼。
··················
刘金元走进咖啡屋，紧紧身上的大衣。他感到有点冷，不是首尔几十年熟悉的冬寒，而是即将见到的人。
外面的武力布置已经到位，丝毫没有误差。他感到更冷，这一切来得太容易。
气息察觉千米外的敌意而奔袭而去，它的主人怎会对他们的布置毫不知晓。
谢过服务员的引导，刘金元走到窗边卫衣少年旁边。
用一口顺畅的汉语问：“我可以坐下来么？”
白夜抬头看眼前的老年人，论修为当是韩国境内第一人，一身修为不错，头上白发不生一丝。这样一个人会汉语，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请坐，老先生。这些天让你们辛苦了，那件事我本来能处理更好的，就是有点意外，挺抱歉的。人生总有一点起落波折，是吧。也挺惊讶，你的汉语挺标准的。”
老人释然一笑，无论真假，一个明白自己过失的孩子坏不到哪里去。
刘金元活过人生的三分之二，见过生生死死，善恶有自己一番评判。
“我祖籍在北边，孩子的时候跟你们国家的战士生活过，他们是伟大的人。也是那段经历，我走上修者的道路。说起来，我跟中国的缘分挺深的。个人而言，我非常欢迎你来韩国。像你说的一样，实际上的人生总有点波折，外面的布置你也知道，期望不要介怀。”
白夜无所谓耸耸肩，表示理解。迷彩色装甲车如此惹眼，你们怎么隐藏得住。
“相信你看到我近来的活动资料，未来一段时间我还得在韩国这边活动，以后得请你们多多照顾了。”
刘金元趁着气氛良好，问出自己的疑惑。
“这是自然。只是想不到你有意走偶像的道路，我们都十分惊讶，毕竟这种情节一般在影视出现。”
听到这个，白夜很好露出一个苦笑，表示自己有苦衷的样子。
“这个是因为涉及到我个人的因果，到了我们这个地步，因果始终是个麻烦。其实，在国内时做过一些不好的事，现在还债来。”
因果，刘金元皱起眉头，思索它的真假，这种东西见仁见智。到了他这一层次才会明了它的麻烦，若是因为这点，白夜还待着这里倒是说的过去，而对上层的人来说远远不够。
“你是说私人图主题？”
白夜不好意思点头，借着喝橙汁掩饰尴尬。
“当初为了帮助朋友解决困顿问题，我们几个人合伙做了这单生意。可能是天意吧，阴差阳错被当事人知道。虽然采用减少了自身的罪过的说法，但是该弥补的事情还没做完。”
刘金元的眉头稍微展开，这点跟他们获得资料不符，想来金英敏获得资料也不是真实的。如果白夜使用不为人知的某种修者手段窥探隐私，现在过来偿还因果也许没错。
“那么这跟汉南路的地缚灵有什么关系？”
白夜随口道：“出来玩的时候遇到，顺手解决呗。绝对不是对岛国看不顺眼插手的，就是想不到那个人那么倒霉，被破碎的地缚灵域场同化，成为阴儡。”
“你还知道阴儡的事。”
老人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这件事只在有限的范围内流传，一个在韩国没有任何助力的修者也知道，看来他底下的手段还有很多。
“我不是雏鸟，怎么没对自己惹出来的事继续后续关注。”白夜似是想起什么事，“还有，你们最好快点净化里面那个生魂。不然，以后你们想用那件东西还得处理被他夺舍的后患。”
刘金元勉强笑笑，心底的戒备更甚。轻易谈论人命问题，白夜不似看起来那样无害。
阴儡实在太过于禁忌，如果不是那个日本通灵师名声过臭，留着它麻烦更多，在国际修者界的名声肯定得跟着败坏。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刘金元。”
老人用自我介绍揭过阴儡的事，准备开始谈及正事。
叮当当、、、、白夜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债主之二。
不用听来电，白夜也知道小狮子要说什么，他出来太久了。
对老人说声抱歉，白夜接起电话。
“sunny前辈，有事么？”
“我知道了，我才没有逃走。还在等店员准备，马上就好了。”
“会的，我马上回去，这样可以了吧。”
挂断电话，白夜起身。“对不起，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作为那件东西的后续处理，我给你们留道符。报酬就帮我付清饮品的钱。还有真的要做什么决定，你们可以跟我们国家官方修者谈，我是无条件服从组织的人。”
老人脸色一变，正事没说，正主怎么能走。没他的信号，这样走出去，事态会恶化的。
突然，刘金元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准确是全身动不了。
自己还是错估彼此的力量差距，老人心里不无后悔。自己都被莫名顶住，更别提外面的人，武器再强大始终要人来发动。自己没有预测错的一点，白夜背后果然有团队，他最不想见到的局面出现了。对付一个有团队支撑的强者付出要增倍的。
带着一开始就搞小动作的刑天和小妲，白夜施施然走到服务台，提走自己的饮品。咖啡屋的外卖经验算是丰富，塑料袋放垫板，一层十二杯，一个塑料袋两层，四十杯饮品漂亮打包好。还附带白夜收到第二张卡，起码饮品尽往贵的点不是一般人随便能做到。
然后，用笔在拿来的便签上画下那道超度亡魂的符文，贴在老人的面前，他能不能制作出来就看他本事了。
最后不忘把账单报到老人那里，其实只要把他的银行卡拿出来放在桌上就行，韩国付款交易很方便。很反正他应该最快解脱地底下那座临时大阵的束缚，到时由他收尾就好。
等下他们应该能好好谈谈了吧，如何说是他们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
这样干好像才符合高人的范，白夜有点好奇刑天和小妲以前做高手的感觉。
“刑哥，你们碾压上千敌人的场面是什么感觉？”
“英雄联盟多次对局遇到战五渣的那种感觉，看他们是多么欠抽，然后依据心情决定怎么吊打他们。”
“神烦跟这样的人玩，没技术含量。”
听完两夫妻有头有尾的回答。运起元气入眼，回头看被定住的人，白夜清晰看到大阵气息所成的锁链牢牢困住他们。
这情景真的遇到战五渣不差，挺痛快的。就是在他们面前秀技术，他们也看不懂，白瞎自己练就一身好本领。怪不得文学作品内高手总是一副高冷，秀高超武艺给普通人看，他们也理解不了，干脆呵呵算了。
“今晚有空么，我们要不要好好玩一晚英雄联盟。”
刑天爽快答应。
“这个可以有。”
说完，白夜也放入自己几分心神去跟刑天和小妲一同主持大阵。大阵不单定住咖啡屋周围的‘来客们’，且沿着他们某个术式联系渠道，蔓延至总部，以及一些不小心受到波及的异类们。这张网上被黏住的猎物不是一百零几个人，而是整个首尔近三百数量的修者及异类。这才是真正的威慑，三个非凡间实力可有的神念加上首尔地脉力量，做到这点绰绰有余。虽不敌现代化武器力量，对付上千世间的生命，总该对得起天人的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