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河神的末日
太子殿下曾经说过，李忱有一手小李飞弹的绝艺，这事阳教主亲眼目睹，所说非虚。或者说，比传说中的更厉害。
既然硬碰不过，只能来软的。阳教主的计策来源于太子的另一句话，李忱很好色。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能有多好色，阳教主一开始表示怀疑，在看到李忱大帐中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娃儿，阳教主便对太子的话深信不疑。
这几日，阳炎带着火灵儿，一直尾随兵马大队，苦思如何接近李忱……
……
丁家庄靠着马泥沟，马泥沟并非为沟，而是一条河，因为细长狭窄，水流喘急，所以河水一直是黄色的泥水。据说李二当秦王的时候，攻打窦建德，曾经在这里驻兵洗马，因此得名。
庄里约莫七八十户人家，庄正徐虎正在秦姓庄户家劝说。
“秦家当家的，这是事先订好的事，你不会耍赖吧！”
坐在墙根的壮汉垂泪不止。
“丫头才十二啊，要不我替她吧！”
“闭嘴！”
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大喝。
“你要是女的，还是处子之身或许可以。一个大老爷们，河神要你作甚，真是胆大包天，河神也是你能亵渎的。祭祀河神是祖宗规矩，每五年一次，只有祭祀了，才能保佑乡民风条雨顺。”
壮汉本就老实，威压之下，小声嘀咕说：“可是去年不也大旱……”
庄正皱了皱眉头，显然已经没有耐心。挥了挥手，几个年轻人上前。
“抓进祠堂！”
一时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砰”
院门被一脚踢开。
阳教主指着火灵儿说：“诸位，你看她做祭品，怎样？”
……
自卧牛山归来，路上李忱看到几个乡民讨论祭祀河神的事。
“可惜了，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被扔到河里淹死。”
“不要瞎说，亵渎神灵，那大闺女是要给河神做老婆的。”
一个面相猥琐的汉子说：“可惜了，那女子你们没见过，长的那是叫漂亮。水滴滴的小脸蛋能捏出水来！”
李忱走上前，分出些干粮给乡民，然后问道：“你们说的祭祀河神，是在什么地方？”
“丁家庄马泥沟……”
眼看李忱大队直往丁家庄而去，其中一名老农模样的人脸上抹出一丝微笑。
“教主大事成了。”
……
李忱去丁家庄，当然不会因为那女孩美貌，封建迷信很正常，但以人为祭品，让李忱难以认同。
白老师也是气愤异常，说：“古有西门豹治邺，水淹巫子三老，今老夫也要当着西门豹，试试这帮人胆子有多大。”
丁家庄本来就不远，又是骑马，很快就来到马泥沟。
在一块凸起的平台上，数百名乡民聚集一处。在中间的搭起一座竹棚，上面红丝绕带，颇为喜庆。棚内有一女孩，身材妖娆，披着盖头，看不清面貌。
庄正徐虎请来巫师颂法，火盆上火光冲天，那巫师忽然扔出一把粉末，顿时一条数丈的火龙喷涌而出。四周乡民纷纷跪地叩拜，祈祷河神保佑。
“吉时已到，河……神……迎……亲……勒”
巫师的两名弟子拉起女孩，作势要把她推到河旁的竹排。
水流喘急，那竹排流入河内，必翻无疑，女孩哪有命来。
情急之下，白老师一声大喝：“住手。”
声若惊雷，府卫随即上前控制场面。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场面一下子静寂起来。情势突变，庄正徐虎也是呆在现场，一眼看去，有一人鲜衣怒马，大红的马鞍与众不同，气质也非寻常之人。认定便是头人，忙上前问道：“小人徐虎见过大人。敢问大人尊讳”
白老师此刻颇具官威，骑马问道：“吾乃国子监祭酒白居易，你们这是所为何事啊！”
“回禀大人，本镇正在举行，祭祀河神的仪式，烦请大人观礼，礼成之后再请大人到寒舍奉茶。”
白老师眼冒一抹厉色，指向杨幂说：“我观此女身削体弱，恐非河神良配。可有人前往河神那说说，白某欲讲此女献给河神，不知道河神大人愿不愿意。”
杨幂以为是真的，吓得面目苍白，不自觉往李忱身边靠了靠。
徐虎纳闷了，往年寻女，都是寻死觅活，今儿个怎么了，一个个往前送，连国子监的大官也不例外。
“可是……”
白老师没等徐虎说话，指向巫师说：“此人既然能沟通神灵，就派他先去问问河神，来人，将此人推入河内，见河神。”
李忱微微皱眉，却未阻止，两名府卫架着身若筛糠的巫师，一把推进河内，汹涌的河水下，眼看一个人头数次沉浮，便不见踪影。
等了半个时辰，白老师毫无不耐烦的神色，指向巫师的两个弟子，说道：“看来河神很好客，留你们师傅太久，不如就请你们，去催催你们师傅。”
说完，四名府卫架起两人，推进河内。
现场噤若寒蝉，徐虎更是冷汗直冒，面目苍白。
又过去一个时辰，白老师又说：“巫师都是女人，看来这事还是男人去办可靠。”
眼看白居易的手指指向自己，徐虎顿时瘫倒在地，痛哭求饶。
“大人，大人，小人不敢了，大人饶命啊……”
白老师威严正色，说道：“你有何罪？”
徐虎心神已经崩溃，结结巴巴的说出事情经过。
原来这巫师和徐虎一家是世交，早年徐虎祖父在时，认识巫师的先祖。
那一年天下大旱，巫师提出祭祀少女，寻求河神宽恕，方能降下雨泽。最后找了一流浪的孤女。祭祀过后，果然天降大雨。
从此以后，渐渐有了规矩，每隔五年或者天时不怠的时候，就会以人祭。而这祭祀是要花钱的，十里八乡的乡民人人都要出钱，这钱当然由徐虎收取。
往往一场祭祀过后，花费不过百一，徐家财名双收，渐渐也成了丁家庄附近数十里，出名的大户，徐家的后人也对祭祀的事，乐此不疲。
“大人饶命啊，这都是巫师的蛊惑，于小人无关啊。”
“妖言惑众，这几十年来，死在你们手上的少女几十人记，你又有何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