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室内天井
林家良把视线重新转回餐桌。
“不过，你也不能骄傲，不能有丝毫放松。我对你不是一般的期待，不是随便考个大学就行，我希望你考上的是全国重点大学。你要做一个真正万里挑一的人才，凭你的天赋，你完全做得到的。”林家良继续刚才跟林书豪的话题
“但是，我不想读书，我想早点去做生意，当大老板赚钱。”林书豪说。
他似乎很得意自己的理想，他认定父亲希望他考大学不是真正的目的，父亲真正的目的，无非希望儿子成为“有钱人”。上大学只是成为“有钱人”的一条路线。
“你说什么？”林家良一听就不高兴。他最瞧不起“生意人”，想不到儿子，如此的不求上进。
照他的脾气，他又想摔筷子。但这毕竟是春节，要图个“开心快乐”的气氛，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李月娥一看气氛不对，赶紧转移话题，对林家良说：“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和你说。”
“什么事？”
“我听说，这里房东过两年就要退休回乡了，一回来，就会拆建这里的房子。到时候，我们家就必须要搬迁。”
“哦，消息可靠吗？”
“可靠的，是他家弟弟上次来收房租的时候，亲口说的。”
“意思我们在这里只能住两年，就得搬了，是吗？”
“好象是这个意思。”
林家良点上一支烟，沉思片刻说：“搬就搬吧，反正总有一天要搬走。”
“可是我们再去哪里租铺面？”
“还有两年时间，你急什么？”接着就问：“银行那边的房子有消息吗？”
“没有，可能要过年以后才会有吧，公家的事情总是拖得很。”
“过完年，下个月再去打听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行。”
“别的地方也多打听打听，万一有更好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
“妈，我们家要买新房子了吗？”林书豪询问母亲，他第一次听父亲和母亲讨论买房的问题。
“是的，我们一直在住别人家的房子，我们该买自家的房子了。”李月娥回答。
“买房子要很多钱吧，只有特别有钱的人才买得起。”林超凡说，他似乎担心父亲和母亲异想天开。
家里生活一直很节俭，孩子们从未见过家里的存折。所以，林超凡看不出来，家里有买房子的实力。
“我和你爸一直在攒钱，现在应该攒得差不多了。只要有地方买，我们就能马上买下来。”李月娥说。
“从搬到镇上，我们家‘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林家良自豪的补充一句。
“哦，太好了，有新房子住了。”林超凡高兴说：“可以买一个很大的房子吗？”
“当然，一定比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大。”
“到时候，我希望我跟二哥一人有一间房。我和他两个人住一起，太挤了。”林超凡说。
他在暗示，他不想和哥哥同住一个房间了。至于为什么，似乎不好明说。总之哥俩虽然没有什么矛盾，终究是性格不太合，碍手碍脚。
“会的，买了新房子，保证你们姐弟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立的房间。”林家良说。
一家人正在对未来展开美好的憧憬，瓦顶上又有了响声。随着响声，还有尘灰直往下掉，掉进餐桌的食物上。
这也太煞风景了。大家不禁又抬头张望，不知道响声从哪里而来。
然而，还没等大家反应。随着更大的一声响，用于支撑瓦片的一块椽板，突然断裂。
这下好，天塌一般，上面的瓦片以及积雪，哗啦一下全部倾泻下来。正好就落在下面餐桌上。
整个餐桌包括所有碗碟、美食，被一堆渣土彻底掩埋。
紧急中，林书豪迅速拉开母亲，林家良也急忙用身体护住林超凡。还好，没有东西砸到人身上，大家没有受伤。
原来是瓦顶的积雪太厚，陈旧腐朽的椽板已经到了承重的极限。偏偏屋后还有一棵大树，枝杈伸出到屋顶上面。
那枝杈上也有积雪，终于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就在此时，一大堆积雪掉下去砸到了脆弱的屋顶上。椽板应声断裂，“灾难”就此发生。
一顿年夜饭，竟然弄成这样，大家手里还握着筷子呢，却什么都吃不成了。
众人站在原地，望望头顶那个大洞，再望望那一屋狼籍，足足傻眼了几分钟，不知道该怎么办。
屋顶大洞足有一扇门那么大。呼呼的寒风从大洞灌进来，从木炭火炉那里，卷起一团“火星子”，笔直向天，旋出大洞，飞升微亮的天空。
“咱们赶紧收拾一下，一会儿天亮，客人要上门拜年了。”林家良终于清醒过来。
其他人也都跟着行动起来。把餐桌上的断木块、碎瓦片捡去，再把积雪和尘土扫去。但见餐桌上的碗碟全都打碎了，辛辛苦苦、精心制作的美食撒了一桌子。
光杯盘碗碟就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哎哟，怎么这么倒霉啊，偏偏这个时候掉下来。”李月娥懊恼不已。
“这房子也真的太破了。亏我们还付房租，房东倒贴我们钱才对。”林书豪说。
“你们都吃饱没有，没吃饱，那里还有水果零食。”林家良说。
“吃饱了。”林超凡回答。大家刚好饭吃到一半，半饱的样子。
全家一顿忙碌，终于收拾干净。唯有屋顶那个大洞，一下子没办法补好，还得过完年，才能请到工匠，过来修补。
过年这几天，父亲和母亲要受些委屈了，晚上只能睡在通风的屋子里，看雪花从屋顶飘落到床前。
最主要，要祈求老天不要下大雨，一旦下大雨，真的会很糟糕。
一家人忙碌完，天也正好大亮了，外面已经有了人们相互串门拜年的走路声。
为了正常迎接拜年客，只能把迎客的桌子挪到柜台门边那里，避开屋中心那个屋顶大洞。
今天一天，来给林家良拜年的客人，真的很多。有老相识，有新朋友。
还是有人看到了屋顶上的大洞，开玩笑说：“哎，你们家房子真特别，这么小空间还开个大天井。”
到中午，林家良要去给吴世才主任拜个年。
他出门的时候，又叫喊起来：“林敏呆在家里，帮我接待客人，我很快回来。”
李月娥答应一声：“行了行了，你快去吧。”心里嘀咕一句：“孩子在家里，也没见你陪孩子呆过几分钟，孩子不在家，你就老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