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锦绣君门压千枝 一枝独秀在泸沽

  “陆云朗,你给我过来!!!”深墙大院内传来一个虚弱却又愤怒的声音。

  云朗一脸便秘的看着自己的少爷君文,自昨天少爷醒来,似乎有点神经不正常,老嫌自己絮叨的少爷,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用他那毛骨悚然的眼神一遍又一遍的审视着自己,时间久的让云朗都产生了一丝丝的错觉。

  自家的少爷不光有病,而且病的不轻啊!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问这问那,老爷明明没有过逝,却被少爷这个不肖子孙问候什么,我爹还在吗,今年是庆西历二十四年之类的……总而言之,各种问题千奇百怪。

  云朗晃了晃脑袋,把这些复杂的情绪驱除出自己本来就容量不足的大脑。担心那么多干吗,总不可能少爷被斜对门的汪家小姐撞成另外一个人吧!

  说起汪家小姐,那和我们家少爷,还真是天生一对呢!没错,都是那么胖!在三百年前的今天,我们年幼的绝情剑尊可是一位不择不扣的胖子呢!不用怀疑,这就是事实。

  总的来说君家历代的主子都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锦绣君门压千枝,一枝独秀在泸沽。”这是整个泸沽居民尽人皆知的民谣,上至八十八,下至八月八,都能哼上两句。

  这句谚语从字面上理解,君家是泸沽最有底蕴的一家。也可能这么解释,君家家主的体形在泸沽没有最胖之一的称呼,因为历来只得第一。这倒是一份不错的谈资,至少没有来过泸沽的外人,是不足与之道。

  不过,君家的人从来没有把这首民谣当成一种殊荣,而是历代挥之不去的耻辱。要不是君文还记得重生前自己的模样,大概自己也会质疑,为何自己是历代君胖的终结者!

  陆云朗迈着细碎的步子,从院中进入了君文的房间。

  “少爷何事!”认为少爷神经不正常的云朗谨小慎微的说道。不管如何,爸爸说小心无大错,爸爸说的永远都是对的,赞一个!

  “快点扶我起来……”

  看着三进三的大床,云朗拂袖擦去了额头的汗水。这倒不是让这张举世无双的大床给惊了,而是君少爷起床着实的费上一番功夫。

  云朗打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自四岁起伴君少一起长大,十三年下来,也是练就了一身无双臂力。想来也是,任凭是谁,每天起床都要去服侍一个不能自起的肥胖症患者,怎么也的多出几膀子气力吧!

  “哦哦哦!遵命少爷,云朗马上扶你起来。”

  “诶呀吼!春兰,雏菊,快过来,替你们君少刷脸!”云朗使出大力把君文从床上翻起,让君少爷的头部悬出床外,云朗则在君文的身上,翻来覆去,似乎是在给君少按摩,疏通血络。

  “是,陆管事。”

  想起无名道士给的这套坑爹舒经活络的方法,君少宽大的额头上,又浮现出朵朵黑云。陆云朗你小子给我记着,知道你是给本少按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软腻的肉垫上愉快的玩耍呢!

  耳边忽然响起云朗欠扁的叽喳声,“少爷,你觉得舒服吗?”

  看着陆云朗却生生的模样,君文恨不得把他捂死在自己的这身肥肉里。不免烦躁道:“动作快点,你君爷我还有要事,耽误了我的要事,小心你的狗头!”

  “是,是是,是是是,少爷就快好了。春兰,雏菊,弄完了就出去吧!”整天都待在这个房间出不去,孩她娘的要事,你要是有要事,我陆云朗都能来月事,切!云朗鄙夷的想着自家君少所说的要事。

  要知道这十七年,君少出过这个院子,还有这个房间的门,那是屈指可数。这要是能有要事,本陆大管事的名字都能倒过来写了,呵呵

  “走吧!走吧!快出去,你们家君少要起床了,快点出去!”

  云朗的催促声让春兰,雏菊两个水灵的小丫头一脸嫌弃,每到这个点,也不知道陆大管事肚子有些什么弯弯绕,少爷那身子,我们能有什么欲望看下去吗!就是不小心瞄到一眼,估计得的一个月的沙眼。

  “走吧!走吧!雏菊!”春兰推着雏菊,一脸不高兴的走了。

  咿呀!巨大的房门自动合上。

  “少爷,两个丫头都走了,起来吧!别装死了。”云朗无所谓的说道。

  “嘿嘿,陆云朗,你这个家伙的皮又痒了是吧!”

  “信不信,下次去泸沽湖,让你小子背你君爷我绕湖一圈。”只听君文的声音幽幽的从床上传来。

  “少爷,我有罪,你还是饶了小的。”云朗见状卖起了乖,你这家伙缺了我可是别想出这个门了,像我云朗一样勤劳能干,吃苦耐劳,德才兼备的书童可是不好找的哟!不免心中沾沾自喜,笑出了声。

  “陆云朗,你这个贼眉鼠目的家伙,又在想什么龌龊之事。本少真是羞于与你为伍!”

  “少爷,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要事是什么?”云朗赶紧扯开了话题,不然被君少抓住了把柄,可是一通好爽。

  君文宽大的额头翻起了波浪,“要是就是要事,要你管那么的闲事。去我爹的房中拿三枚金枪不倒丸来。”

  “少爷,这个不大好吧!”云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货这又憋着什么坏心,想祸害谁啊!苍天啊,大地,保佑我陆云朗免受其害。

  “叫你去拿,你就去拿,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听出君少话语里的那丝不耐烦,云朗立刻动身,现在再多嘴,那就不是一双两双小鞋能够解决的了了。

  “君爷,您稍待,云朗,去去就来……”

  看着窜出门去的陆云朗,君文的嘴角浮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思绪翩迁飞将出去。

  望着东南方,自言自语道,“泸沽湖啊!泸沽湖,三百年未见,妳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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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泸沽湖——天青山

  明镜如几的湖中映照清辉月华,唯见一轮独月悬于半空,那满河星沙都悄然隐于夜中。

  布鲁布鲁!!!白茫茫的湖中想起了巨大的水泡,似是言语难明的巨兽躲在水面之下贪婪的呼吸着红尘俗世中的养分。

  “唉!”

  清冷的夜风中不知道带走了谁的哀怜,这一声叹息,消散在静谧的水汽中。

  湖中的水泡渐渐消失,水面又恢复了平静,一平如洗。

  湖边的林中寒光闪过,似是有一双深邃的眼睛诅咒着那高悬的夜空。

  “再几日,再缓几日……”

  如果君文在这里,那他一定能认出来这些。不过,也仅仅是如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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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青山上的岳华观中灯火通明,钟楼里的小道童正倚着栏杆吧唧嘴,泸沽天明的晨钟将由他来为众人敲响。

  青白相间的道袍上打着几个不起眼的补丁,仔细看去,还有点不合身,袍子有点大了。

  不过,总算是便于取暖,衣料多了,褶皱的地方总能多防风。

  或许今时今日无人知道他是谁,但后世的修行之人都明白“了尘”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睡意渐浓,了尘靠在了钟上。半倚青钟,安然入眠。

  这或许就是他和晨钟之间的缘法,又或是妄测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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