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唯吾此生不恋剑 遍寻四域找阿三

  万仞绝壁之上,浓密的黑云正不断的聚集。云层深处不断的传出阵阵轰鸣声,似是一种错觉,有,而且有数不尽的电光在其间穿梭。或许是一场风暴在云间酝酿,只是时辰未知罢了。

  仿若期许了百年的瓢泼大雨,但却似姗姗来迟的九天仙子,迟迟未能如约而至。

  七绝域——老君山

  老君山,青木古域中的绝域之一。似乎是从开天辟地之时起,这里就没有一丝丝的生命气息,从来没有!

  超过七成的山体隐匿在云端,显露出来的那部分,也是毫不规则的菱状,宛如荆棘,而又坑坑洼洼,犹如被铁匠遗弃的煅炼未成的铁胚!

  千年,亦或是是万年。没有出现人烟的地方,今天,迎来了它的第一批客人,可能还不止一批!

  这个世界上注定是没有一个地方会一直寂寞下去。不光天道不许,已然成势的人类更加不会准许。

  因为贪婪,他们会把艳丽的各色旗帜插遍域内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那些未被开垦过的处女地,更让人青睐,更让人为之着迷!那些未知代表着资源,无尽的新资源。

  不过,显然老君山不在此列。原因很简单,地处偏僻,万年没有雨露之恩。说的好听点是个风景,说的难听点,就是一无是处的荒地。

  嘭!!!轰隆隆

  一道狼狈的灰色身影从云端疾射而出,破开一个大口的云层,宛若一只狰狞的吞天巨兽。

  轰鸣声从它的巨口不断溢出,仿佛倾诉着它对这片混浊天地的不满!

  “别让他跑了,追了三个月,可别到紧要关头,掉了链子……”

  “对,没错,这个老兔崽子已是强弩之末,追!”

  云中传来了焦躁的叫骂声!

  ——————

  呕!又吐出一口残血。灰衣人不断喘息着,似乎是要把附近的空气都吸干一般。

  看他身上的衣着,好像不是纯正的灰色,灰中夹杂一撮撮不太明亮的白。

  被人追杀三个月,就算是透明的衣物,也会变黑的。身上的不少豁口和衣物粘在了一起,除了起初的几次外伤来的急包扎处理。剩下的时间里,连喝口水的功夫,都要躲避至少五次以上的袭击。

  要不是功力耗尽,也不至于现在如此狼狈。灰衣人似是有洁癖,从他紧皱眉锋就可以看出,一定是身上的气味,让他感到窒息,而不是疼痛感。

  又有谁,能让剑尊级的高手因为身上的几道伤口喊疼!

  抬头望了望那片阴郁的天空,灰衣人此刻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脸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笑容。只是立时收敛,渐变成不起眼的唇角弧度。

  同时紧了紧身子,又往后靠了靠,真想把身子揉进这万载冰中。

  这七绝域的老君山,我绝情剑尊君文,相互映衬,倒是一个不错的埋骨之地啊!怕只怕,那些人,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吧!

  脑中不断的盘旋着死念,想起那位故去的老友,惨兮兮的笑不出声。

  阿三哥,想不到我竟会因为你的离开,而被追杀至此境地。

  当年,你的目光中盛放不下任何人事。我何尝不想和你一样潇洒,但最终为声名所累。纵然绝情之名被称道于世,却哪能能像三哥那样豪气洒脱,弃身后的一干门人于不顾。

  即使现今悔不当初,也是顿悟之时已晚。

  头顶上方传来几声,色厉内荏的叫喊。

  一票黑衣人,无声的落将下来。

  “绝情剑尊,丧家之犬,老君山三百里赤地,现在看你还能往哪里逃……”却是追兵已经到了近前。

  君文渐已舒缓的眉头又计上心来,那灵动的眉宇似在诉说,像你这个的角色还没有资格让我绝情剑尊答话。

  黑衣众不免有些恼羞成怒,刚要大骂出口,云天上又落下一个白面书生。

  书生收敛手中的折扇,放在手里轻轻的敲打了一下。

  他身后的那名想要骂人的黑衣杀手,突兀的吐出一口鲜血,难以置信的吐出两个字,“邪主……”,就咽了气。随即悄无声息的伏在了地上。

  白面书生拿手中的折扇虚点了对面的君文说道,“此人只可坑杀,不可辱之,如若不然,此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折扇猛地张开,随即收敛。嘭!!!只见躺在地上的那名黑衣杀手,突然间寸裂,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循环往复,化为烟尘消散在灰蒙蒙的空气中。

  见状,所有黑衣人猛地退后一步,单膝跪地,异口同声的说道:“谨遵邪主口谕。”

  及此,白面书生方露出一副妖媚的笑容,拱了拱手,轻声细语道,“君剑尊,一路好走,不送。小生乃是后辈晚进,就不亲自见这么血腥的场面了,还请原谅则个。”

  君文面无表情的看着白面书生这番做作,看他杀人不见血的手法,端是一方人物。只是这话到耳边,听起来就那么别扭呢!

  “呵呵……”

  “君剑尊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儿!不留全尸!!!”白面书生的衣衫无风自逸,爆怒而去,落得如此境地,还敢对本邪主呵呵,端是不想留全尸。那么也好,索性小生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得罪本邪主,从来没有好下场!

  “遵邪主令!”

  “大家上,乱剑分尸,剁成肉泥……”

  “杀啊!杀……”也不知道是为了壮胆,还是壮胆,喊杀声有些过份的严重。

  轰隆!啊!啊!啊!

  几声短促的叫喊,老君山又归于平静。

  早已离开的白面书生忽然停驻,回首北望,心中默念,转过千番思虑。就知道你当了几甲子的绝情宗长老,不会那么不堪,怎么也得有点存货。

  云岚宗的这些好手给你陪葬,也不算辱没了你,绝情剑尊!如是想着,剩下来就是收拾那些背信弃义的小人,一笑自悟,白面书生飘然起身,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长。

  ——————

  啊!头好痛,强烈的疼痛感贯穿整个大脑。

  君文渐渐的睁开眼,这是哪?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着悬在那里的四个大字,君文有种啼笑皆非的既视感。有没有搞错,“锦绣泸沽。”

  我一定是在做梦,使劲的拍了拍自己,但是一点也不疼,果然是在做梦。只是头部传来的疼痛感,愈加强烈。

  “啊!咦!啊……”

  踏踏踏!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还有那熟悉到骨子里的称呼。“少爷,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原来这不是梦,进来的人正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书童,云朗。

  云朗看着目露迷茫的自家少爷,渐渐的偃旗息鼓,说来也怪,打小少爷脾气就很好,只是不喜欢嬉闹,尤其是自己大惊小怪这个毛病。

  君文无视了过来服侍自己的云朗,煞是好看的眉峰渐渐平缓,脑海中一团团的记忆渐渐苏醒。反倒是前世就像是一个曲折离奇的梦,只是此刻梦醒了。

  “阿三哥,我这便去寻你。”这一世,我君文再也不会让你蒙冤离开,我要变得更强!

  君文回到了三百年前的十七岁,恰是因为涉世未深的离家,才结识了上一世一生的莫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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