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战

  昏迷许久后,夜亦轩醒转过来时,猛然发现赤身揉着欣雅泽美。这会儿,欣雅泽美亦是春梦苏醒,一旦惊觉,立即拼命挣扎,推攮着夜亦轩不让他触碰自己。原来夜亦轩醒悟过来,正当不知所措,被欣雅泽美这一推,他借势翻身一滚,顺手拿起草垛上衣物,慌慌张张好不容易穿回。待要与她说几句赔礼之言,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大铁门又被人打开,不是秋尔斯娜又是谁?这女人像算计好了时辰,进门后满脸透着一股暧昧笑容,问道:“小子,怎么样,昨晚过得可还尽兴?”夜亦轩羞怒交迸,手指着她喝问:“是你在饭菜里下了药?是不是?是不是!”秋而斯娜隔着一层铁栅栏,冷笑回应:“是又怎样?”夜亦轩一经证实,当场便发作着用拳头狠狠锤击铁栅栏,不住咒骂:“我草,果真是你这臭老娘们!老母狗,你这老变态使这些下三滥手段!卑鄙无耻!你这老妖婆,等老子出去,老子定要弄死你!”

  秋而斯娜任他肆意辱骂,一字一句吐露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又何必对我怨恨满满。不妨告诉你,你们吃的这药就混在鸡汤之中。是米国人发明了这种‘axd’,药效如何?哈哈,我之前便曾说过,定要你乖乖交出八篇《起死回生》,这个赌约在我这仍旧作数。”夜亦轩一时情迷失足羞辱难当,隔着栅栏张牙舞爪,不住怒骂:“混蛋!你这骚母狗!老子宰了你!宰了你!”秋尔斯娜仍旧视而不见,一副高人情态,淡淡道:“要不是我,你哪有造化享受这般待遇,你该感谢我才是。”

  夜亦轩失心疯般直冲那女人大吼大叫:“我感谢你妈祖宗十八代!老妖婆,你给我滚!他妈的,你个!潘金莲!总有一天老子要扒光你衣服挂九州帝都城墙上示众三天三夜,我要让全九州男人玩弄你!我看弄不死你!呸,你个狗娘养的贱货!”秋尔斯娜居然还能表现得不动如山,目光直视夜亦轩,讥嘲道:“你权且就痛快地骂吧。以后我自当要好好折腾你,看你还张狂得了几时。”夜亦轩声嘶力竭,自知无法激怒对方,不禁冷笑道:“老妖婆,那咱们就耗着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耗得过谁!”秋尔斯娜媚笑不已,道:“好呀,就走着瞧。”她神情虽还笑语晏晏,但瞳眸深处却实在难掩那抹肃杀之气,怕只怕要不是夜亦轩还有些用途,不然今日决计难逃一死。

  夜亦轩吼道:“滚!”怒气冲冲目送那女人踅出牢门,转身面向欣雅泽美表现得一副不知所措模样。他见眼前女子满头长发乱糟糟附满草屑,上下衣衫褴褛不整。他犹豫一刻后,当即脱下外衣默默递过去。欣雅泽美抬头狠狠瞪视他一眼,转而低头哀怨,衣服再也没接。夜亦轩立在当场很尴尬,又讪讪地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好瘪萎地退到墙角蜷缩,形同一只受伤小兽,眼下他唯恐再惹到人家。地牢深幽,静得可以听到时间流淌声。过不多久,突然传来一个女孩轻轻啜泣声,夜亦轩愣一愣,木木抬头望去,见欣雅泽美正用袖口拭泪,他心中忐忑,踌躇着要不要过去安抚。最终拗不过心软,悄声靠近女孩温柔地拍拍对方肩膀。起初欣雅泽美还要闪躲,但终究依从了眼前这男人。夜亦轩将伊人抱怀中缄默着一句话也没说,这样过老半天,欣雅泽美好像安分了些。他微微一动,想瞧伊人是否真就睡着,哪知这欣雅泽美望见他低头,倏尔睁开眼眸,四目交接。夜亦轩心慌慌,只得就势瞌眼脸红地吻下去。伊人心已属他,这会儿举首迎合。二人香舌缠绕,四手紧抱成团。刹那间,两人情欲一旦被撕开裂缝,瞬即升华至忘我境界。夜亦轩心中喜欢得很,愈抱愈紧,仿佛恨不得尽吞人女子。夜亦轩此时再不为药力所控,心一念及铁栅栏外那台手机,他硬是按压下心中欲火,忽然放开欣雅泽美。

  目下二人心意相通,进退全由他。夜亦轩绝非登徒子,堕落温柔乡不自律,只图眼前之娱。秋尔斯娜觊觎《起死回生》虎视眈眈,伺机使手段逼他。如破此局,莫若挣脱枷锁逃之夭夭。然则铁栅栏坚牢,纵是他最佳状态,也决难撼动分毫。秋尔斯娜怎可能不防他这一着?夜亦轩自从吃下几顿饭,分明弱弱感觉全身真气缓缓向外排泄,身子骨渐而变虚,再使不上气力。

  过不多时,秋尔斯娜提手电又出现,见夜亦轩怒视自己,不悦道:“臭小子,你待怎样?”夜亦轩锤击铁栅栏,大叫:“老妖婆,你赶紧叫葬音似那狗贼来见我!”秋尔斯娜将食篮放下,冷冷道:“你还是歇歇吧,他今天没空见你。”夜亦轩大怒,一脚踹翻碗碟,搁里边大骂道:“老变态,我死也不吃你这饭菜!你个卑鄙无耻下流的老鸨子!淫贱货!老子杀了你!”伸手欲要拿住她。可惜局限铁栅栏阻隔,反倒被秋尔斯娜一把擒住,往后狠拽,直令夜亦轩挣红脸面,但一念及八篇《起死回生》,只得悻悻然松脱。

  夜亦轩重获自由,怒气难消,这次学了个乖,隔着栅栏大叫:“老母狗!狗!你有种杀了我!”秋尔斯娜冷笑道:“你想死?哼,哪有这般便宜?你先前不是骨头很硬么?我倒要看你能撑到几时?”夜亦轩骂道:“老妖婆,你不得好死你!挨千刀的淫货!信不信老子叫上千百个男人来轮了你!你个骚母狗!”秋尔斯娜勃然大怒,开了铁门进去。夜亦轩一个虎扑上去想要拼命,谁知秋尔斯娜反手一巴掌,将其扇翻在地。他企图挣扎,居然没能爬起。旋即,秋尔斯娜随手拎起,森然道:“中了我的‘软骨散’还敢如此狂妄,信不信我弄死你啊。”忽见欣雅泽美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她上前讥嘲道:“哟,你这臭小子艳福不浅呐。人这么好的姑娘就给你糟蹋了,啧啧啧,可惜了。”

  夜亦轩唯恐老妖婆伤害自己女人,抢上去作势拦截秋尔斯娜,急道:“你想干什么!”那女人嗤笑道:“臭小子,你还真是个多情种呢,居然对人姑娘上心了?”言下竟丝毫不理会夜亦轩。后者不禁勃然大怒道:“我警告你,别惹我!你动她试试!”秋尔斯娜道:“臭小子,你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居然还敢威胁我?真是不知死活。”夜亦轩道:“你若动她一根手指,老子便算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同你鱼死网破、死磕到底!”秋尔斯娜嘴角一撇,道:“哦,是么?”她正眼瞧也没瞧他,竟自过去揪起欣雅泽美,形同抓小鸡崽也似。这时,夜亦轩也不知哪来力气,冲上去死死抱住那女人小腿,直接被她连踹数脚,他仍死不放手。

  秋尔斯娜担心夜亦轩变疯,无奈道:“小子,你赶紧把东西默写出来,否则我定然杀了这贱货!”夜亦轩闻得这话,也渐渐松手。他委顿在地,看向欣雅泽美那副楚楚可怜模样,心中大痛。沉吟片刻,终归还是难敌情愫,默默道:“只要你不再为难她,你要的东西,我写给你。不过今日这笔账,日后定会找你清算。还有,从今天开始,你不得在我们饭菜里下药,否则别怪老子跟你鱼死网破,一拍两散!”秋尔斯娜嘿嘿道:“小子,你以为这等好事天天轮着你。既然你答应我的条件,那自当一切都依你。”夜亦轩挥手道:“你先回去,我这就开始默写。”如今,秋尔斯娜拿捏住对方软肋,心中窃喜,便即笑着离开。夜亦轩兀自还犹豫,眼望欣雅泽美半晌,最终大叹一口气,埋头书写一阵子。首篇《起死回生》百余字,他反复浏览多遍,仿佛正在确认无误后搁笔。

  时至下午四点半光景,秋尔斯娜拎晚饭来,迫不迭拿起地上那张纸,顿时满脸堆笑道:“小子,你果然没骗我。”夜亦轩冷哼一声,正眼瞧也没瞧她,与欣雅泽美摆好饭碗,突然问一句:“这饭菜你没下药吧?”秋尔斯娜小心翼翼折好纸张,笑道:“不会不会,你既守信,那我也不敢违约。”夜亦轩又哼了一声,随口道:“今天是第一篇,明儿默写第二篇。”秋尔斯娜道:“好好好,小子,你只要给我八篇《起死回生》,那最后一篇我也默写给你。”夜亦轩依然冷脸,只道:“你出去吧,我们要吃饭了。”秋尔斯娜又假把式一回,急忙退了出去。

  如此过得天,这一日,秋尔斯娜忽然冲进地牢,一脚踹开大铁门,疾步过来一把抓住欣雅泽美头发,恶狠狠地将其拖了出去。那夜亦轩本已怀抱爱人,突如其来地脱手,他大惊之余起身阻挠。秋尔斯娜回转踢他一腿,令后者仰面摔跤,径自锁上铁门,就隔着铁栅栏将欣雅泽美捆绑好,高高吊起。夜亦轩惊惶大叫:“老妖婆,你要干什么?”秋尔斯娜扬着手中几张纸,怒不可遏道:“小子,今天老娘也不跟你废话。你小子竟敢跟我耍滑头。你这几张分明就是在瞎写!”夜亦轩心虚,但嘴上争辩道:“我、我没有!”秋尔斯娜怒甚,嘴上道:“你还敢狡辩!”随手挥皮鞭唰唰唰连抽欣雅泽美两鞭。夜亦轩偏头不忍看,倔强道:“老娘们,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如若真想得到《起死回生》,我看你休想!”秋尔斯娜恶向胆边生,森然道:“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你瞧瞧我是如何折磨她!”当即扬鞭重重抽打女徒,未及十余下,便将欣雅泽美打得皮开肉绽。这女子抵受不住,失声呼痛惨叫不止。夜亦轩亲眼目睹爱人衣服上条痕血迹斑斑,模样万分凄惨,不禁大叫:“不、不要!不要再打了……我、我错了……我写、我写给你啊……”当下语调哽咽,出声投降,心中着实憋屈到十分,偏又无可奈何。

  秋尔斯娜一时住手,威慑道:“你若再敢跟我耍花枪,我这次定要杀了她!”说话间掏出一把明晃晃匕首,在欣雅泽美喉咙下虚比划了一番。夜亦轩顷刻被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不休:“你住手!我写……我写……我写给你,你、你住手……”秋尔斯娜收刀,面色微缓道:“小子,敢跟老娘玩心计,你还嫩了点。”说着解绳放下欣雅泽美。那女子受伤太重,瘫痪在地,秋尔斯娜置之不理,将铁门打开,放夜亦轩出来。他抢过去扶起爱人,一步一步进牢里,看着她这副凄然模样,心疼不已。虽恨不能亲手宰杀秋尔斯娜,却竟还能忍住,喝道:“你现在快给她疗伤药,赶紧治好她!如若她有个三长两短,老子也宁可死了!”秋尔斯娜始终阴沉着脸,随手掏出小瓷瓶扔给夜亦轩,尔后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夜亦轩慌忙倒出药粉,给爱人上药,一面关切道:“你、你没事吧?疼不疼?”欣雅泽美伤口碰药,痛得连番呻吟道:“疼、疼死我了……”夜亦轩不予理会,自顾帮忙涂完药,一声不吭地在墙角坐下。欣雅泽美知他心情不好,不敢去打扰。夜亦轩面朝石墙发一通脾气后,最终也无可奈何了,转过身来,失心疯般大叫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当时为什么不逃走,啊?”欣雅泽美见责,她一脸委屈,却不知如何辩解。夜亦轩此刻尽迁怒于她,大声道:“你用不着这么看我,虽然你作茧自缚,但老子睡了你,八篇《起死回生》姑且就当做是对你的回报好了。从今往后你我再不相欠……”话还未完,脸上已然着了一记,他竟不怒反笑,继续道:“你要打便打,痛痛快快也好。我想你们处心积虑要我那八篇《起死回生》,现在算不算是如你所愿了呢,啊?”欣雅泽美受逼不过,呜声悲哭起来。

  夜亦轩每写一行字,讥嘲一句道:“你哭什么?你如愿以偿不知该有多高兴!你还哭,是我哭才对呢。”欣雅泽美一时气苦,一直恸哭不止。夜亦轩幡然悔悟,一时自责不已道:“对、对不起,我错了,不说了,你别哭、别哭啊……”欣雅泽美哭了一阵,突然一把将他手上那张纸稿尽情撕碎。夜亦轩一愣,慌道:“你、你干嘛呢?你、你……”欣雅泽美在纸屑上写了一行字:“我帮你出去。”夜亦轩哑然失笑道:“出去?你又帮我?不会又想坑我吧?哦,是了,你定在试探我是不是存心要逃。放心啦,我以后决不会再逃。”欣雅泽美轻哼一声,白了他一眼。夜亦轩自讨个没趣,回草垛仰头躺下,想自己心事。忽听当啷一声,好像铁锁被打开,夜亦轩一骨碌翻身而起,欣雅泽美朝他招手。夜亦轩犹豫一下,最后跟了过去。欣雅泽美踅出大铁门,沿地牢口走,便在离出口三丈远处,蓦然停下,对准一堵石墙鼓捣一阵。忽地背面那石墙自动裂开一条缝,刚够一人容身。欣雅泽美先进,夜亦轩随后。里面居然是条甬道,直通一间密室。欣雅泽美手拉门头那个铜环,前面那堵墙忽然旋转过来,自行裂开一扇拱门。二人纷纷步入其中,这里是个药房。中草药堆满屋子,刚一踏入,便迎面馥郁药香令人作呕。只见檀柜侧立、木橱横摆,每格屉子写有药名。宽敞地方也尽被成袋药材堆叠,桌案上更放满大罐小瓶,里头盛着各色药粉。欣雅泽美急急忙忙翻箱倒柜一阵子,忽然大喜道:“找到了!”夜亦轩这时候一心只想逃命,在四周寻找机关出路,哪还记得自己身中“软骨散毒”?欣雅泽美既得解药,立即给他服用。如此折腾一顿饭工夫,就当二人正要离去时。蓦地传来一阵吵闹声,赫然是葬音似、秋尔斯娜!

  只听秋尔斯娜怨怒道:“原来你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着那个死人,哼!”另一葬音似急道:“你别扯话题。我问你,你将我师弟关哪儿了?说,你说啊!”秋尔斯娜道:“好吧,你的私事我暂且先不管。等过完今天,我便能帮你拿到《起死回生》。你要的我能给你,可我想要的,你能给我吗?”葬音似道:“你想要什么?你还想要什么?”秋尔斯娜嚷叫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如意算盘,你从头到尾都只想救活那个死人,是不是?是不是!”葬音似道:“哼,我救谁也不关你的事,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秋尔斯娜冷笑道:“等东西到我手上,还由得你么?”葬音似惊骇道:“你想独吞?你、你、你……”秋尔斯娜道:“我只一心一意与你在一起。既然你心里没我,那我也要让你休想得到!”葬音似失声道:“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你无可救药了你!”

  夜亦轩在屋里小心翼翼寻出路,双手不意触碰到一个机关枢纽,咔嚓声响乍作,室外二人立时惊觉:“谁!”夜亦轩二人吓得魂飞魄散,他一把携起欣雅泽美迅速从原路折返,一面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往、往哪里逃?”欣雅泽美一回密室,神色稍定,尔后倭语道:“快跟我来。”踅至石门旁,手拉门框处那根弦丝。随后一阵响动,石门内忽而露出一个黑洞,深不见底。夜亦轩与其一同步入之中,沿那甬道行走不多远,夜亦轩蓦地拉住欣雅泽美齐齐止步,屏息倾听,分明有轻捷脚步由远至近。他心中骇异:“来得好快!”脚下加急,旋即就施展华顶宫不世绝学“疾电奔雷步”。欣雅泽美被他裹挟,只觉耳畔风声鹤唳,连双眼都睁不开。陡然间,身后有声发出:“师弟,是你吗?赶紧给我回来!”夜亦轩骤一听闻,仿佛葬音似就在背后盯着,他哪还敢停下?如此惊惶处境,他甚至步伐加急,遽尔有一股收不住之势,一往直前而去。

  过不多时,怀中欣雅泽美突然倭语叫了一声。夜亦轩刹不住脚,眼看就撞上钟乳石,最终反用己身阻截。欣雅泽美才算安然无恙。他却疼得直咧嘴,不禁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欣雅泽美在他手心写字:“前面没路了。”夜亦轩不信,爬到近处岩石上,探头一张,只见前头黑成团,一泓汪洋海水波涌,拍打礁石。那情景,当真是:

  “前途如潮遭绝困,上天入地已无门。黑帷幽深难看透,追兵更有人锁魂。愿持银枪逞骁勇,穷极一施背水阵。效藉破釜凿舟沉,男儿宁死不输人!”

  伴随橐橐橐声脚步渐近,夜亦轩二人再也无可遁形。只闻葬音似扬声道:“师弟,你这是要去哪?”夜亦轩复回爱人身畔,冷冷道:“你们鼻子倒挺灵,这么快就追赶上来。”言下竟将对方比喻成狗。秋尔斯娜怒起,喝道:“臭小子,你好大胆!现在看你还能逃到哪儿去!”夜亦轩道:“老娘们,你嘚瑟什么。你要的东西,老子一开始便已言明,临了你什么也妄想得到!”秋尔斯娜讥嘲道:“哦,是么?我倒要瞧瞧,你的骨头究竟有多硬。”夜亦轩道:“之前是我大意了。这次老子再不会手下留情,你可别怨老子专门欺负女人。”秋尔斯娜说一句“好大的口气”,身形微晃,形同鬼魅般飘来,迎面便是一掌。那掌力迅猛绝伦,鼓荡着劲风好似一柄利刃。夜亦轩却冷笑了笑,抬手交叉,双掌朝外虚划数轧,脚步遽尔拉开,手脚挥舞间,掌式影幢幢堆叠,当地使一招“渊龙并”。这次他不再大意,每一式尽都使全了。

  刹那间,秋尔斯娜人还未到,磅礴掌劲先至,沿途撕裂空气爆发凤鸣声。夜亦轩蓄满玄阳,气劲尽集掌心。他双掌对她单掌,顿时二人皆被凶悍气劲震退了去。夜亦轩便趁这败退之际,一把拉起欣雅泽美飞撤到断堑边缘。然而,秋尔斯娜不加运气,身子倏然瞬移而来,来势不减尤增。不待这女人抢攻,夜亦轩双手一伸一展,向外虚张,遽然重重拍出,正是那招“刑龙现”用以抵御。顿时,地上石屑被气劲所吸,在他面前肆意飞舞,阻绝秋尔斯娜去路。她稍一抬手,掌力所至,砂砾灰尘尽被破除,然而那一掌余势不衰,竟乘胜追击,直接印在夜亦轩身上。他吐一口鼻息,身形猛然摇晃,将那一束暗劲反弹而回。秋尔斯娜这掌力已用足七分,却不料被对方以十分暗劲囫囵弹回,转而将己震飞。要不是她功力深湛,否则必然重创,由此却也吃个小亏,受了轻微暗创,不禁冷笑道:“好小子,你胆敢藏拙?”葬音似一直在旁掠阵,忙出声询问:“你受伤了?”秋尔斯娜道:“不碍事,是我大意了。”夜亦轩冷笑道:“老妖婆,别以为你功力在我之上,老子便无可奈何。”秋尔斯娜喝道:“小子,这次老娘我可不会再留手,受死吧!”夜亦轩道:“好啊,让我瞧瞧你的手段。”

  秋尔斯娜一脚跺地,身子凌空飘来,双掌舞动之际,凤鸣声乍作。只见她周身气流奔泻,双手骤然炽热滚沸,好似裹挟一团火焰,对准了夜亦轩当头一掌按落。后者识得她这一掌“火凤羽”,更不答话,右掌摊开,身形渐渐弯曲如弓,便在他全心蓄力之下,这一掌击出时,龙吟声迭起,掌力顿呈排山倒海之势碾压敌人。下一霎,两股雄浑真气一经抵触,在砰然声中龙凤齐鸣,二人俱颤了一颤,但转瞬便又近身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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