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 直捣黄河帮

  -------

  到得第二天,他们过了新乡,天黑时到达黄河北面的武陟县。二人隐去骷髅马车,在城里打尖住宿。吃过晚饭,武琼花陪萧遥说了会儿话。说话时,萧遥总是若有所思,武琼花也不好相问,气氛渐渐变得有些暧昧和尴尬参杂。

  他想起萧贵和铁镜公主的话,愈发心慌意乱,更不敢多呆,便起身告辞。

  他来到外面,只见几个人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从前院走了进来,那客栈小二在后头提着灯笼,好心提醒道:“几位爷酒喝多了,路黑小心些!”其中一人甚是不耐,回头吼道:“多你爷,老子喝酒从来不多的。狗日的多事!”扶他的人也冲小二吼道:“死小子,多嘴多舌什么,我们二帮主酒量向来好得很的,二帮主是不是?”那二帮主含含糊糊的应道:“那是……那是……”应着话,舌头都要掉到地上了。

  武琼花听着那二帮主说话,觉着声音有些熟悉,只是夜色之下看不大清楚,待想了想,这才想出来,原来这二帮主不是别人,而是在黄河一带称霸的黄河帮二帮主白自在。

  这黄河帮在去年四川青城的“卖刀大会”上,受官府唆使,曾一度从中搅合,企图挑起江湖混乱。因此武琼花对这人颇有些印象。

  那白自在显然没有留意不远处还站着一人,在手下的搀扶下径往左面一间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打着酒嗝说道:“二……二麻子,那……那娘们可……可……送了大帮主?”旁边搀扶他的人叫二麻子,应道:“当然送去了。”顿了一下,大约是他有些不明白,又问道:“二帮主,那娘们可美着呢,您咋就不自个留下享用嘞?”

  白自在停下步子,歪着头道:“你……你以为老子不喜着啊?那娘们可美得很,老子……喜……喜欢。可……可是大……大帮主从来不好女色,老子每次去玩个……玩个女人他……他老是唠叨唠叨的。他从来没摸过女人,这女人啥个……啥个滋味儿,他知道个屁。待老子送……送一个娘们儿给她摸摸,若是他……他摸……摸着,说不定以后喜好上了这……这一口,看他还来说老子不?”他说着话,早有手下推开门,让他们歪歪扭扭的走了进去。

  几个人扶着白自在都晃来晃去,房里早已是亮着灯的,门一开,灯火洒在几个人脸色,各个狰狞。二麻子又犹疑的道:“可是……二帮主,您说那……那娘们竟然穿着一身麻衣,她会不会是四川那见鬼的麻家人呢?”白自在道:“麻家人咋了?麻家人有啥了不起?在咱黄河帮的地盘,他麻家人……也……也不能怎样……”他们进了房间,说话的声音便有些断续起来。

  武琼花听着不觉暗暗吃惊,心道:“难道那被他们抓来的女子真的是麻家人?一身麻衣,若不是麻家人,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穿着那种衣服?”他越想越不安,又返回萧遥房前,敲了敲门,叫道:“四妹!四妹!”

  萧遥还没睡着,应道:“大哥,怎么啦?”跟着上来把门开了。武琼花连忙闪了进去,微声说道:“我刚才在外头看到黄河帮的二帮主白自在了。”

  萧遥道:“他怎么在这里?哦,对了,这里是他的地盘。大哥,我们也别去理他,免得节外生枝。”武琼花道:“那是自然。只是……我刚才听他们说,他们不知道在哪里抓了一个姑娘,而且这姑娘还是个穿麻衣的。”萧遥一惊,道:“麻家人?”武琼花道:“可能是的。”萧遥微一沉疑,道:“麻家人向来不出四川,更不涉足江湖,麻家人怎么可能到这里来了呢?”

  武琼花想了想,说道:“不管是不是麻家人,咱们既然碰上了,便也就顺道救她出来吧。这姑娘要是落在这帮人手里,说不得要遭多少罪。”萧遥知他向来心善,自然毫无异议,应道:“也好。”

  随后二人收拾妥当,吹灭房里灯火,轻轻掩门而出。外头映月浅地,格外幽静。武琼花指了左侧一间还亮着灯火的房间,示意白自在就住在那里。萧遥轻轻道:“咱们不宜在这里闹得什么动静,若能将他们抓到城外逼问则是最好。”武琼花点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他说着轻轻一跃,便上了屋顶。

  萧遥也跟了上去,他们来到白自在的那间房顶,轻轻揭开一片瓦面,往里头看去,只见桌上灯火摇曳,屋里除了白自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外,其余人都不见一个踪影。想必是他们安顿好烂醉如泥的白自在之后,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武琼花悄声对萧遥说道:“四妹,你先待会,我下去将白自在带出来。”萧遥也不知为何,心有忐忑,拉了他柔声道:“小心。”武琼花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宽心,便跃了下去。

  白自在的房门只是掩上,武琼花推门径直走了进去,来到白自在床前,只见白自在睡得甚是踏实,竟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武琼花也未多想,伸手在白自在的肩头轻轻一按,使着“佛缘神掌”,便将白自在全身数处大穴点了,然后才将他用被子一卷,便要挟在腋下带出。

  忽然,那二麻子推门走了进来,喝道:“什么人?”武琼花一惊回头,二麻子立时认出武琼花来,大惊失色道:“武琼花,你……你在这里干……”他“什么”两个字还未出口,便咕咚一声摔倒地上。却是萧遥在屋顶上借着洞口,掷下一块瓦片将二麻子打晕。

  二麻子这一声叫唤还是将睡在隔壁的黄河帮帮众惊动,立时不少人纷纷跑了出来。

  武琼花也不迟疑,挟着白自在便从屋顶窜了出去。一帮黄河帮众纷纷乱叫道:“在屋顶上,在屋顶上,快追,快追!”

  武琼花站在屋顶上飒风而立,对二麻子等人道:“不必着急,我有话要问你们二帮主,自不会害他性命。”二麻子够着脖子急道:“那你把我们二帮主放下来。”武琼花冷笑一声,自不再理会,便和萧遥往城外如飞而去。他们来如闪电,去若行风,只一眨眼便脱了黄河帮的视线。

  来到城外时已是夜深,荒郊里杂草丛中许多不知名的虫儿还在不知疲倦的拼命嘶叫着,就好像要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一丝动人的交响曲。武琼花和萧遥来到一处裸露的山石前,才将白自在放了下来。武琼花打开被卷,白自在死鱼一样滚了出来,浅淡的月光映落在他的脸上,显露出一种邪异的灰白。

  武琼花有些诧异,只以为是他穴道受制,又在被子里憋了半天,或许是受了闷气。他运气在白自在身上一推,解开了几个受制的穴道,可白自在还是一动不动的睡得沉死。

  萧遥借着月色瞧了两眼,皱眉道:“他会不会是死了?”武琼花道:“应该不会吧?”说着不自觉的去探白自在的脉搏,一探之下惊出他一身冷汗,道:“真的死了。”萧遥连忙取出火石,点燃了凑了过去,借着火光,只见白自在脸色灰白得渗出一股冷气,显是已死去若时。

  武琼花诧愕不已,惊骇道:“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萧遥也是百思不解,道:“大哥,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武琼花在他身上检查一遍,也不见有什么伤痕。萧遥道:“看他神色,是在我们掳他出来之前便已死了。”武琼花道:“那会是谁杀了他呢?”萧遥想了想,抬头望着武琼花,神色肃然的道:“大哥,刚才怕是个陷阱。”

  武琼花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可怕的危险,不禁有些后怕。他并不是惧畏什么危险,而是不想再多出事端。可如今这事端不但来了,而且来得也确实是过于蹊跷,令他甚觉惶然。武琼花疑惑道:“如果是陷阱,那会是谁知道我们要来抓白自在呢?”

  萧遥道:“或许这人一直都在暗处盯着我们。”武琼花道:“那会是谁?”萧遥道:“我也不确定。”武琼花望着白自在,喃喃道:“没想到一回来便遇到这种事,看来这人果然够狠辣,他杀死白自在便想要嫁祸于我,要置我于死地。”萧遥道:“大哥,现在该怎么办?”

  武琼花站起身来,叹道:“就算这样,我还是要去会一会白自由。”萧遥知道他是不放弃去救那穿麻衣的女子,便也不再多说,只轻轻道:“我和你一起去。”

  武琼花转头来望着她,只见她满眼的柔情似水,不觉心头一荡,动情道:“四妹……”萧遥打断他的话,说道:“大哥,什么也不要说,我们走吧!”

  二人又带着白自在回到客栈,因得之前那一闹,客栈里早已乱哄哄的一片。又是黄河帮出了事,这些黄河帮的帮众都四处搜索去了,客栈老板伙计都吓得半死,灰着个脸呆在那里只是筛糠般发抖。

  武琼花和萧遥悄悄回到客栈,本来准备毫无声息的就将白自在的尸体从后窗送入他的房间,然后再暗处见机行事。但武琼花又想着,如果这样偷偷摸摸的反倒溺了自己大丈夫行径。因此他与萧遥一商量,决定就带着白自在的尸体在客栈里等候二麻子等人。

  萧遥本来有些担心武琼花的处境,他这样做无疑是百口莫辩,自入虎口。但除此之外,似乎又别无他法。可她又一看到武琼花言之铿锵,行之有力,反而心中越发敬佩,心想这才是我所喜欢的武琼花,也就默然支持。

  闹得一夜,天色朦亮,二麻子等人气咻咻的赶了回来,人人累得猪喘不止,口中兀自不停的谩骂:“武琼花那直娘贼的,也不知把二帮主掳到哪去了。老子抓到他,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客栈老板见到他们,连忙迎了过去,神色古怪的一边往客房里胡乱指点,一边又皱巴巴的道:“回来了,回来了!”二麻子眼一瞪,没好气道:“啥回来了?”转瞬又明白过来,大喜着一把揪了老板的衣领,道:“你是说我们二帮主回来了?”客栈老板见他凶神恶煞般,又吓得神经错乱,不住的点头又不住的摇头。

  二麻子好不耐烦,“呸”的啐了老板一口。有个黄河帮众机灵的跑到房间里看了一眼,立时吓得惊叫着跌了出来,拼命大叫道:“武琼花……那……那……厮在里头。”在四川青城卖刀大会上,这些黄河帮众都见过武琼花,因此一看好不熟悉。

  再说经得契丹一战,武琼花的名声更盛,这黄河帮众冷不丁的看到武琼花和萧遥坐在房里,自然是吓得不轻,一股机灵劲儿立时象鼻涕一样缩了回去。

  二麻子也吓了一跳,这才明白客栈老板如何那般古怪模样,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一明白过来,这火就猛蹿了起来,拔出佩刀喝道:“兄弟们,围住这间房,别再让武琼花那厮跑了。”二十多名黄河帮众闻声之下,反应快捷的就分布了下去。有的去了后窗,有的窜上屋顶,有的占据有利地形,作于反扑。

  二麻子部署完毕,扯着喉咙叫道:“武琼花,你出来。”他虽然恨武琼花要死,但也不敢过于辱骂,毕竟白自在在他手上,他得压制着点。否则他不是叫武琼花,而是叫直娘贼的武琼花,或是狗日的武琼花。总之,没有一句好话。

  房门这时“呼”的一声开了,武琼花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就像不久之前掳走白自在飒立于屋顶一样,洒脱而又威严。他望着二麻子,说道:“二麻子,你进来!”二麻子一愣,脸色也变得青黑青黑,有些畏怕的道:“武琼花,你想干什么?我们二帮主呢?”

  武琼花道:“你们二帮主已死了!”二麻子大惊失色,不觉往后退了两步,颤声道:“你……你杀了我们二帮主?”武琼花道:“不是我杀的。我带走他的时候,他就死了。”二麻子红着眼道:“不可能,除了你谁还要杀他?”武琼花冷冷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所有人也不会相信。”二麻子道:“当然不相信,你这个杀人凶手,兄弟们,杀了他为二帮主报仇!”一帮黄河帮众纷纷扬刀喝道:“杀!杀!杀!”

  武琼花一声冷笑,也不说话,忽然伸手一抓,使出迦楼罗的北冥神功,立时隔空将二麻子手中的刀给抓了过来。刀至半途,他忽又反手一摔,那刀便往一边射去,只听“夺”的一声,那刀便插入一边的门板上,兀自颤音不绝。

  二麻子等人吓得口瞪目呆,连叫都叫不出来,都直勾勾的望着武琼花,象一群哈巴狗似的。

  武琼花先声夺人,行的就是这种效果。他知道对这些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震慑才最为可取。

  二麻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胆颤心惊的道:“你……你想怎么样?”武琼花道:“我可以杀你们灭口。但我不需要这么做。因为白自在不是我杀的。”二麻子还是不相信,但也不敢问。武琼花又道:“听说你们抓了一个穿麻衣的姑娘,现在在哪里?”二麻子惊道:“你……你怎么知道的?”瞧着武琼花神色凌厉,连忙垂头道:“已将那姑娘送去大帮主那里了。”武琼花道:“带我去见白自由!”

  二麻子愣了一愣,有些迟疑。武琼花又道:“吃了早饭我们就动身。”这时正是早晨第一缕阳关破云而出的时候。

  二麻子抬头望了一下层层叠叠的云层,自知无法拒绝,只得答应带武琼花去黄河帮总坛见白自由。

  黄河帮总坛设在汴京开封,开封是帝古之都,黄河帮设帮会于此处,可见他们与官府颇有交联。从新乡去开封,约百余里路程,乘大船顺河而下,则不到两个时辰便可到达。

  登上大船之时,那二麻子一改悲伤之态,显得甚为殷勤,派人备了好酒款待武琼花和萧遥。他一旁又酒肉相劝,并不时阔谈起武琼花大闹上京的壮举,那神情似乎对武琼花佩服得五体投地,大有与君不醉不休之态。

  武琼花与萧遥相视而笑,虽知道这二麻子八成没安好心,但也不以为意。他毫不掩饰,亦是大口喝酒。他这时忽然想起去年在长江上与长江十二联盟盟主古竟成喝酒的情形,那时古竟成以三碗话离别,二人虽初次相见,但大有相见恨晚之情,如今想来未免颇成憾事。

  待喝了四坛好酒,二麻子见武琼花意气央然,毫无醉态,更是惊撼。他历来劝酒颇有姿态,劝别人喝的酒多,他喝的酒少,往往都以对方十醉十倒而罢休。可此刻面对着武琼花,他没劝醉武琼花,自己反而都有些晕乎乎了。

  萧遥瞧着暗暗好笑,她知道武琼花酒量大,这二麻子一意劝酒,自不得法。偶尔她又看见船窗外有人不时探头窥视,便已知黄河帮在外头伏了刀手,只待武琼花一醉倒便即下手。

  萧遥略微有些担心,她往武琼花望去,见他浑不在意,便即放下心来。她了解武琼花这个人,虽然不是那种聪明绝顶,但每遇事能够沉着冷静,又带着一股热血沸腾的魄力,便足以让人信服。

  就这样又喝了两坛酒,二麻子见武琼花酒量大得吓人,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他知道自己无法灌醉武琼花,只得假装对武琼花酒量佩服得不得了的样子,一面又垂头干咳不止。

  武琼花和萧遥相视而笑,只装作不知。武琼花端起酒杯,对二麻子笑道:“来来,再喝一杯!”

  二麻子碘着脸只是干笑,忽然站起身来,咳着道:“先出去会,出去会!”说着便抢了出去。

  过了片刻,二麻子也不见转来,却听得外头“扑通扑通”响声不断,像是有东西落水的声音。

  萧遥惊道:“会不会是他们都跳水了。他们要沉船。”武琼花道:“在黄河上混的人,都有着超人的水性,他们灌不醉我怕是要在水里杀了我们。”他的话刚一说完,船体便剧烈摇晃起来。

  武琼花一把拉了萧遥,急道:“快出去!”二人掠出船舱,黄河水便哗哗的涌了进来,船体忽地歪斜,来了个底朝天,撅起两丈来高的水浪。

  武琼花带着萧遥趁着船沉水的一刹那,脚尖在水浪尖上一点,他们便已凌空蹿起。这情形就如同当年在长江上见到那飞天神女的情形。

  武琼花身在半空,便念了声“一人一骷髅,一马一糊涂”,但见翻腾的黄河水又“轰”的一声,跟着冲出一辆骷髅马车。武琼花和萧遥稳稳的落在马车之上,那骷髅马车停在浪花翻滚的水面上竟稳如平地。

  二麻子和一帮黄河帮众都从河水里露出头来,望着这可怕的骷髅马车,顿时都吓得呆了。武琼花笑道:“如何?我这骷髅马车比你的船稳当吧?”二麻子吞了鸡蛋似的噎得直翻白眼,忽低一个浪头打来,将他打到水里狠呛了一口。幸好他水性好,一个浮沉又游了上来。

  就在这时,从下游处又驶来几艘大船。虽处于逆势,但船速甚快。不一会,那几艘大船已到得近前,将武琼花围在中间。其中一艘最为豪华的大船,是双层楼船,二层船板上站着一人,正是白自由。

  二麻子一见到白自由,立时象落魄的儿子见到爹娘一样放声大哭,可是一不留神,河水涌来便灌入口中,呛得他直翻白眼。

  白自由一挥手,便有几艘小船上来将二麻子等人救了上去。二麻子登上大船,扑通一声跪在白自由跟前嚎啕大哭,道:“大帮主,您要为二帮主报仇啊!”白自由寒着脸也不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靠近护栏,以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武琼花。他的目光先在骷髅马车上晃了几晃,显得颇为惊异。过一会才注视着武琼花,冷声道:“骷髅马车,果然是个妖人。武琼花,你肆意杀我二弟,此仇必报!”

  武琼花坦然以对,道:“我没有杀你二弟。”白自由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怒道:“没有?好好的人,你把他带出去,回来却是个死人?你没杀他,那是鬼杀他?”武琼花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去之前,他便已死了!”二麻子吼道:“你放屁,二帮主喝醉了酒,是我扶他去睡的,难道我还不知道?”武琼花针锋相对道:“你扶着他去睡了之后呢?你没离开过他?”二麻子道:“我……我也去睡了。可是后来只有你去了,我去时,正好看到你已对二帮主下了毒手!”

  武琼花冷笑道:“除了你之外,谁还看见?”二麻子道:“只有我看见。”武琼花道:“我当以杀你灭口,那便是谁也不知道了,我又何必留你性命,这样岂不是自找麻烦?”二麻子又噎住,望了一眼白自由,也冷笑道:“这怕就是你的狡猾之出。武琼花,你杀了我们二帮主,此仇不共戴天,每一个黄河帮的人势必与你死敌!”他一说完,黄河帮众都扬刀高喊:“杀了他!杀了他!”

  白自由又扬手制止了手下呐喊,冲武琼花道:“武琼花,你听到了,杀人偿命,你今天必须有得一个交待!”武琼花道:“就是我必须死!”白自由道:“你自杀最好,免得我动起手来,那你就会死的很惨!”

  萧遥忍不住笑了起来。白自由冷冷道:“你笑什么?”萧遥道:“我笑还有你这样的人,太自以为是了。”白自由大怒,道:“你这契丹女子,去年在卖刀大会上没杀了你,今日你自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兄弟们,放箭射死他!”

  武琼花忽然大声喝道:“且慢!”白自由道:“怎么,怕了,叫三声爷爷,老子饶了你!”武琼花摇头苦笑,道:“怕的话我就不会来了。动起手来,只是多伤无辜,我看还是我们来个最直接的吧!”白自由摸了摸头,疑惑道:“什么意思?”

  武琼花笑道:“就是这个意思!”他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只萧遥屹立于骷髅马车上淡然的看着这一切。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