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哀大莫过于心死

  这场大雪足足下了三日，原本暖阳高照的日子在大雪中依然寒冷无比，北风卷起地上的雪花，又狠狠地拍打下来，不过多久便又凝成了冰。

  大雪三日，程一诺也将自己关在房中浑浑噩噩地过了三日。

  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门口的人，墨发随意地用发带轻轻束在脑后，身上只着单薄的衣袍。

  程一诺只觉温和的阳光都那么刺眼，她不适应地眯起眸子。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程一诺感觉心也空了。惨白的小脸儿在这白茫茫的世界的衬托下，好似更加惨白了。

  这里好陌生，没有止水的气息，也没有他们的回忆，好陌生……

  “大人！”

  侯在门口的隆尧第三次轻唤才将她从木讷中拉回神。

  “我想出去走走，别跟着我！”

  沙哑干涩的声音再也听不出往日的傲气，隆尧紧紧蹙眉，心疼地叹气，却还是后退一步让她离开。

  ——想不到插语了——

  一个人走在冷风中，程一诺此时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只觉得全身都软绵绵的，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这三日，她几乎滴水未进，哪里有什么力气。疲惫地停下脚步，竟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走回了从前的宅子。

  她索性坐在大门口，望着空荡的大街出神。

  这样的她，真是叫人心疼。

  疏离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傻傻地在她新宅子外等了三日，好不容易见到她出来了，却是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不过几天的时间她便瘦了一大圈，连眼窝都凹陷下去了。

  “你不冷么？”

  他脱下自己的皮裘大麾为她披上，却听到她小声说道：“我在等止水，他看不到我会不高兴……”

  手一顿，疏离垂眸看着她那空洞的眸子，心又狠狠地痛了起来。

  “那我陪你！”

  他坐到她身旁，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相依偎。

  冰凉的台阶，冰凉的心……那长长的大街好似望不到头，无论怎么等，也等不来她爱的人了。

  “吧嗒”，眼泪滴落，程一诺努力睁开眸子，努力看清那条路。曾经止水也是这么痴痴地等待，如今她才知道这种等待原来是这么折磨人。

  “难过就哭出来吧！”

  疏离用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程一诺小声抽泣着，眼泪打湿了疏离的肩头，冰冷一片。

  ——不知道肿么写了——

  天色擦黑，隆尧焦急地在大门口踱步，远远的竟然看到疏离抱着他们大人往这边走，当时就愣住了。

  疏离大人，你们酱紫真的好吗？

  疏离自来熟地进了府，在一众下人惊愕的眼神中抱着熟睡的程一诺进了屋，随后用脚掩住了房门。

  隆尧目送他进了屋，差点气晕过去。

  疏离可是太子的人，伤他隆尧的也是太子的人，可是疏离跟他家大人这么亲密貌似不太正常啊！

  难道，他发现了大人的秘密？这可咋办呐（熊大）？

  随后，下人们便看到他们一向冷着脸的隆尧护卫逗逼地趴在门上往里偷看。

  一个个的小心脏大受刺激，没看出来隆尧还喜欢这个调调～

  “噗！”

  “嗷～”

  一杯茶水突然从门缝里泼了出来，正中隆尧的眼睛，痛得他嗷嗷直叫。

  再也不偷窥了～

  他识相地逃开，躲得远远的。

  屋内的疏离不悦地将茶盏放回桌子上，若不是看在隆尧对程一诺还算忠心的份儿上，他适才泼出去的便不是冷水了！

  坐回床边，他温柔地用指腹触摸着那巴掌大的小脸儿，眼里的心疼浓烈无比。

  “你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榻上的人儿睡得沉，他也不管她能否听见。

  “一个傻男人便俘虏了你的心，还为他折磨自己。我就在你面前，你为何不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