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诺心伤时众人愁

  偌大的参礼府一夜之间成了废墟，漆黑的灰烬被烟雾带着四处飘散，那浓重刺鼻的味道呛得人直咳嗽。

  程一诺在幸存者里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这时，一个护卫走过来，说道：“大人，府上二十多名丫鬟下人，三十多名护卫在救火时都不同程度受伤，可是……火势太猛，没能救出止水少爷……”

  听到汇报，程一诺踉跄两步，最后无力地瘫倒在隆尧怀里。

  “大人！”

  耳边嗡嗡作响，程一诺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止水没了！

  她的止水没了！

  “止水，止水！”

  她推开隆尧，疯了似的在灰烬里扒着，她不相信他死了，前天晚上他们还曾同榻而眠，他将那悦耳的甜言说与她听，还唱着跑调的《菊花爆满山》逗她开心……

  怎么过了一夜他就没了？她不相信！

  “止水，止水你在哪里？”

  她哭喊着，在废墟里寻找着，洁净的袍子沾满了黑色的灰。那一刻，她脆弱得如同蚕宝宝……

  没有人能够像止水那样给她纯真的爱，也没有人能够代替她此刻失去爱人的心情。

  天空突然下起了雪，一点点的落在她的身上，又瞬间化掉，接着又落下……

  大雪之中，那个孤独的人还在寻找她的爱人，无论怎样声嘶力竭，都无法听见回应。

  眼泪仿佛流干了，一双洁白的手上满是黑灰，指尖不断渗出鲜血，滴落在雪地里，滴落在废墟里……

  下人们看着这样的她都跟着抹眼泪，止水少爷在他们大人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及，虽然是断袖，可是他们看得出，两人的确是真心相爱的。

  参礼府走水这么大的事自然也惊动了皇帝与梁王。

  李源亲自出宫来看看，远远的，他坐在轿撵里望着那人伤心欲绝，感觉胸口闷闷的，似被什么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梁王李穆与丞相乔淼也赶来了，看到这幅场景都沉默不语。此时好似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李穆将程一诺拥入怀中，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李穆，止水没了……”

  “节哀……”

  程一诺的眼泪再次止不住地落下，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紧紧咬唇不再言语。

  李穆清楚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儿那浓浓的悲伤，心也跟着抽痛不止。

  乔淼取下自己身上的狐裘大衣，默默地为程一诺披上，轻声叹息。大衣再温暖，也暖不了她此时的心。

  李源当即给程一诺赐了新宅子，比原来那个更加奢华，且离皇宫很近。

  程一诺什么都没说，连谢恩也没有说，去了宅子后就将自己关在房中，肆无忌惮地痛哭了一场，之后就病了。

  ——肿么变成酱紫了——

  李穆被关在新参礼府外，程一诺拒绝任何人探望自己。他无奈，只好回了王府。

  侧妃姬舞月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为李穆更衣沐浴。觉得今日的王爷回来之后似变了个人，不说一句话，眼里有些空洞无物。

  她不明白为何王爷会为了一个参礼难过，昨日太子的大婚宫宴上她见过程一诺，当时王爷还保护他来着。

  听闻那个程参礼是个断袖，昨夜参礼府走水，他的男宠被烧死了，程参礼悲痛欲绝……王爷难道对他……

  姬舞月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一哆嗦，回想起去年李穆让她穿男装侍寝，更是冷汗连连。

  李穆是真的伤心了，看到程一诺痛苦，他感觉自己比他更痛苦。心烦意乱地从浴桶里站起来，把侧妃姬舞月吓了一跳。

  “王爷？”

  姬舞月轻声唤道，李穆垂眸看着她羞红的脸颊，从浴桶里出来，一伸手将她拽进怀里，压在榻上……

  ——捂眼捂眼——

  走水的原因听闻是下人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结果便引燃了柴房，冬季又干燥，之后大火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再加上是太子大婚的日子，谁也不敢将这样的消息带进宫去，才酿造了悲剧。

  菲儿听说止水没了的消息，在自己的宫殿里哭得死去活来。

  皇帝李源知晓她必定伤心，回宫后便直接来她这，抱着她听着她哭泣，好像在安慰程一诺，不觉自己也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