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花》38
作了决定，心里反到轻松了，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慢慢洗嗽了，出门前打了个电话给三弟，他说刚输完液，医生说下周就可以拆石膏了，不过短时间内不能走路，恐怕需要买一台轮椅。
到了阿进住处，他和小倩刚吃完早饭回来，见到我很高兴，招呼我进屋坐下。
青桐，你别忙着接客，我让小倩给你在美容院办了张卡，你呢就每天去一次，保养保养身体。小倩，把卡拿出来。
小倩板着脸，掏出张卡递给我，见我不接，便啪的一声甩在我面前。
我有些为难地看着阿进。进哥，你按排我上钟就行了，这个，不用了吧？
急啥呢？你既然入行了，接客只是早晚的事儿，你和其它姑娘不一样，你懂事、长得好看、歌又唱得好，还会弹纲琴。我想过了，你第一炮一定要卖个好价钱。第一炮打响了，对你将来才有好处。说完，他侧身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叠钱递给我。说拿着，去买两件衣服。从今天开始，你除了去美容院，其它时间就去夜总会练歌，找你最拿手的好好练两首，用心唱，最好能把人眼泪唱出来那种。
好吧。我说，我听你的进哥！
他点了点头。去吧，记得去练歌哦。
我嗯了一声就告辞出来，打了个电话给红云，本想请她陪我去买两身内衣。我的那些内衣不成套不说，还都是些劣质品。既然要卖了，总得给这身肉打扮打扮吧。好看的内衣是可以锦上添花的。
红云睡意迷蒙地说我还没睡醒呢你自己去吧就挂了电话。
走路去了最大的商场，把所有品牌内衣都看了一遍，最后为自己选了两套，一红一黑，系带蕾丝，付钱的时候有些心痛，咬咬牙最终还是付了。这是投资啊，要想有好的回报，必要的投资还是不能少的。
我一直觉得，入什么行就拿什么标准要求自己。既然要靠颜质吃饭，穿上衣服就要像凤凰般高贵、脱了衣服就要像野鸡般妖娆。现在的我还不善于发哆。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挑逗男人，没关系，我可以学！
拎着内衣袋在附近找了个网吧，上网订了两身礼服。一条天蓝色长裙，以前见某明星穿过，露臂，胸前交叉呈v字形，非常简单的样式；另一条粉色，长及小腿，有点纯情美少女的味道。
中午吃过午饭就去了美容院。躺在木桶里，撒满花瓣的牛奶浴，泡了20分钟，昏昏欲睡。为我服务的美容师是个中年女子，在这个行业干了十来年了。她先是用了一种细细的盐粒抹在我皮肤上，轻轻推着，去掉死皮后，再给我推柠檬和熏衣草混合的精油，脸上同时敷上了保湿面膜。
整个bodycare做完，已是下午五点，感觉浑身有些酸软，不过皮肤确实亮白了不少。我穿上衣服，美容师给我化了个淡妆，说小姐，你长得很漂亮，但你的皮肤太干了，最好密集保养三次，会有很大改善的。
我点点头，说我明天再来。然后让她帮我把长发挽在头顶上，额头和边角随意垂下几缕，镜中那张脸便凭添几分慵懒妩媚。
夜总会值班的礼仪小姐安玉见到我，笑着说青桐姐，怎么一天不见就变得这么漂亮了？
我微微一笑，说你才漂亮呢，这么年轻，怎么打扮都好看。
青桐姐这是讽刺我啊，在你面前，我们这里哪个敢说自己漂亮的。
你真会逗我开心。我说，上了二楼。见小倩和紫烟、芬芳几个姑娘站在露台上聊天，见到我，神色各异，我到是无所谓地走过去，笑着跟大伙打了个招呼，一旁的青柚笑着说，青桐姐，你今天真漂亮，跟平时不一样了。
我含笑看向青柚。是吗？进哥呢？
青柚朝远处一指说，在那边呢，我带你过去吧。然后极自然地挽着我的手臂向走廊走去。
身后转来小倩从鼻腔里发出的冷哼声。还没成为大姐呢，就开始巴结上了。
我装着没听见，心里却想着她在我背后插刀的事儿，这梁子已经结下了。来日方长，咱慢慢清算吧。
阿进给我单开了一间包房，我就一直呆在房间里练歌，中途他来听了一次，说不错不错，好好练。第二天上午，阿进又不知从那儿弄来一台钢琴给我使用。
一连五天，我每天定时到包间练习。虽然阿进说让我每天只练两小时，我自己每次都练四小时以上。唱得较少，一是选的歌本就熟悉，二是怕把嗓子练破了。所以大多时候我都在弹琴。弹纲琴是个技术活，自从离婚，除了上次跟尼顿他们去茶楼碰过一次钢琴外，快一年的时间没有摸过琴健了，感觉指关节都有些缰硬。为了尽快恢复从前的感觉，每次上琴前，我都用烫烫的热水把双手泡一会儿，把关节活动开了。
一旦坐到琴凳上，深吸一口气，敲响第一个音符，我就再不是那个仰人鼻息的女仆，我是万众瞩目的公主，这个房间就是我的舞台。不知为何，自幼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内藏着两个人。一个胆小怯懦，一个开朗自信。生活中的我属于前者，只不过用冷傲的外表去掩盖了内心的自卑。每当音乐响起，我就会变成另一个我，那个我开朗自信、神采飞扬。
工作后有段时间想搞清自己这水火两重天的性格是怎么回事儿，就去书店抱回好几本心理专著，都说这种矛盾的性格跟原生家庭有关，是由幼时极度自卑、但内心又渴望得到别人承认而不得，长时间的压抑造成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共存于一体。为什么我一触碰音乐就会变得格外自信仿如俩人，那是因为音乐和诗歌一样，本身就是孤独者的灵魂伴侣，它只属于自己内心，不需要与人合作，一个人就可以完成得很好，这种表达方式正好暗合我骨子里渴望被肯定的小心思。
弹琴、唱歌，日子仿佛回到了在学校的时候。孩子们围绕周围，我唱一句他们唱一句，《小燕子》、《我的祖国》、《春天》、《童年》……有时下课了，孩子们还都不愿走，把我教过的歌串起来，一人一句击鼓传花。
唉
梦毕竟还是梦，再美的梦都有醒来的时候。
只不过，我的梦清醒过来，面对的生活千疮百孔！
（下节预告：在阿进的按排下，青桐要正式登场了。她的第一炮，能卖个好价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