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意再遇
“秦公子请进。”商子羽复微笑着，温和又唤了一声。
“啊～好好”二度“请进”，秦玥才回过神来，脸绯红了下，眼神放到别处，都说商家少主商子羽洞若观火，甚是能猜人心思，莫不是知晓她刚刚所想？若真是那样，实在太丢人了！这些年白活了！
想着时，秦玥走进隔间，不好意思挨着商子羽坐下，便将脸别向他对面……
“是你！”
一声惊呼出口，商子羽对座也有人，一同样英俊、穿着华贵且分外潇洒的年轻男子，正似笑非笑看着她，赫然便是那日街上遇到的掀起一众波澜、貌比天人，还挺自恋的马车里坐着的公子。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位仁兄有缘有缘、幸会幸会。”
能上四楼的，都不是普通人，况且还能和商子羽一间，那绝对家世不一般。秦玥便抱拳一揖，微笑着先出声结个善缘，总归上次那事人后头态度也还好，这会混点交情、混个脸熟，或许以后还有要请人帮忙的地方。
“小兄弟客气、客气，”那男子亦起身拱手笑回，“你那日马上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今天倒应验了，你我实是有缘。只是没想到子羽说的发明了高纯度白酒和葡萄酒的奇人便是小兄弟你，实在是大才呐！”
子羽？叫的这么亲热，两人看来关系匪浅啊！秦玥暗道。再看座位，只两排对着，插不进第三排位置，那是坐商子羽那边呢？还是坐这个年轻男子这边呢？
脑中一番快速思量，秦玥终选定了年轻男子这边，原因无他，概因她今日要见的人是商子羽，要是和他一排，交谈实觉不便。而且……而且那么近距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羞涩、忍不住心跳加速，那样的话，绝对会影响她今日谈生意！
呔！为了钱，她得矜持。
“商公子，我便自己找位置坐了，您莫怪。”
秦玥笑说道，折扇“扑”一展，扇了几下。她想努力让自己心绪平和下来，怎道没凉反是越扇越热，心里憋着股劲，像是没处发似的。又觉这种场合扇扇不合时宜，便讪讪停下。
不由暗暗埋怨自己落了下风，商场如战场，更何况才初见一面，她焉能颠七倒八？也太没出息了点～！是类型、是好感，吸引了她，她欣赏罢了。
秦玥自我解释、劝慰道，一下回复平常、似是舒缓不少。
可她不知，她的分毫变化尽皆落于身侧那名年轻男子眼里。他能感觉到适才好一阵“他”心跳加剧、手足无措、坐立不安，再联系“、他”目光所对之处，唇角便上扬稍许弧度，露出个轻微、意味深长的笑；双眸也狭长几分，黑漆漆的深邃中透着莫名探寻意味。
“秦公子高兴就好。”商子羽还是那样淡淡地笑着，跟着滑开隔门，吩咐等候在外、之前领秦玥上来的那名小厮上酒上菜，仍旧淡淡微笑。
对下人也能示以笑容，好脾气！好人品！好涵养！秦玥细致观察一切，嘴上不说，心里却已是赞许万分，好感直升！
“两年半里秦公子的高纯度白酒和葡萄酒给我泰鹤楼及商家其他酒楼带来不少利益，子羽在这谢过秦公子了。”
商子羽温声慢语，说时站起身向秦玥长长作揖拜道。笑着的模样有如冬日暖阳、和煦生风，能亮到人心里，但又脸色洽白的让秦玥心忧，总觉得他弱不禁风、摇摇欲坠。若是一直以病体操持偌大一个商家，这样的人，秦玥更是敬佩欣赏了。
便亦站起身，作揖回拜，某人急切劝道，关切地恨不能小心扶着人坐下：“商公子客气了，快坐快坐，是我要感谢商公子给我机会才是。”
“秦公子才是，给了我商家这个机会。”商子羽顺着秦玥话坐回，浅笑盈盈，回的很是客气，但似乎始终有股不咸不淡的冷意夹着，像是有着铜墙铁壁包裹的距离感让人难以穿透。
秦玥不禁有种难以名说的失落缭绕心头，但想想随即释然，算啥呢？她自诩和其他人不同，如今竟要亲身上演一段一见钟情的戏码吗？可笑，人生中的过客多了，她和他是有交叉点的两种不同人生，但终究是不同的。
这样一思量，秦玥心不急跳了、脸不绯红了，一切都回复如常，人也少了拘谨、随意了许多。觉得有些口渴，便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润喉下肚，喝的囫囵，却也能感觉茶是好茶。
“好茶，清润芳香。”秦玥由衷赞美道。
“一年仅出产十斤的碧锋茶，秦兄以为呢？”
商子羽尚未回，坐秦玥身侧的年轻男子却先笑回道。他的声音也很好听，是与商子羽不同的两种类型，秦玥偏头向他看去，他的笑容正显得说不出的意味。
瞬间有种莫名其妙之感，秦玥只想，一次两次，这人兴许是自恋过头，脑子坏了？于是她就嘿嘿扯了个笑，算是回应，而后不多话了，把头偏回继续喝茶。其实，她是真心很喜欢喝茶。
“商公子也看叹然居士的书？”
秦玥复又呡了口茶，似无意问道，她眼尖瞅到商子羽那边放着两，书面她再熟悉不过，是昌隆书社出版的《笑傲江湖》和《雪山飞狐》，而且还是典藏版。
“啊，”大概也没想到秦玥会有此问，商子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继续笑道，
“书是好书，通俗易懂又不饶舌，描写细致精彩，且蕴深刻哲理于字里行间。人物形象都分外清晰，情节安排也很为合理且波澜起伏引人入胜。能写出这样的书，叹然居士，实非常人也。只可惜，这位居士已经很久没第三部作品了。”
“啊啊～，居士是很久没出新作了。”秦玥被他赞美地脸红，咳了几声又喝了几口以掩尴尬，羞得难为情。毕竟要真是她自己写的就好了，金老啊金老，可千万别怪小的在异世剽窃了您的大作，小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秦兄以为如何？”商子羽又很自然得微笑将话问了回来。
“啊，这个这个，”还在心里道歉来着，被突然这样一问，秦玥瞬间脑子一慌、失了主意，忽而正了正脸色，也不顾什么其他了，凛然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好，好”
“啪啪”清脆掌声突兀响起，声音源地在秦玥旁边，说话之人自然又是坐她身侧的那个青年男子，他正嘴角噙着笑，又道，“虽说与叹然居士那两无关，然秦兄这句话却足以流芳百世了！能说出这样的话的秦兄，也是高义不俗之士啊～。”
“啊，哈，哈，仁兄谬赞了”继续盗用、继续受夸，饶以秦玥脸皮再厚，也有点坚持不住，遂哈哈笑、继续喝茶，尴尬了、不说话了。
“商某也觉得秦公子那句话说得颇为大气，‘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好一个‘为国为民’！”商子羽亦柔声跟着夸赞。
秦玥凌乱，更尴尬了，嘿嘿笑了几声，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咚咚”恰逢此刻有人敲响隔门，关于叹然居士的讨论自然中断……救星啊！秦玥恨不得给敲门那人一熊抱，天知道她已经不想再厚脸皮下去了。
“公子，酒菜好了。”
商子羽滑开隔门，仍是之前那名小厮，见着人恭敬禀道。
“好，那就上上来吧。”商子羽笑应。
小厮便顺命而动，一盘接一盘端上，三个人七个菜一个汤三双碗筷另兼一瓶高纯度白酒、一瓶珍藏二十年的葡萄酒。
在这便不得不说吃货的最大幸福是什么了，那七菜一汤烧的精致、卖相好，用来盛放的碗碟绘有雕花纹饰亦是十分精美，看的人胃口大动、食欲大增。
秦玥眼睛都直了，一时什么欣赏、好感都不顾了，眼里脑里心里都是那七菜一汤！七菜一汤！！七菜一汤！！！别怪她没出息，谁叫泰鹤楼菜品味道绝佳，两年半里她来过多次，百吃不厌，更何况这次是不花钱的～，要不是顾忌主人未动，她早就将矜持抛到一边去了。
“这几个菜是我泰鹤楼的拿手招牌，秦公子还请动筷。”商子羽笑着，挥手示意。
“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秦玥顺杆子爬上，吃货的本质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