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 六十一 绿色的大腿
“老丁！”我大喊。
“嗯，怎么了？有贼么？”林彪猛地抬起头，一脸倦意的问我。
我不说话，林彪看了看我，睡了过去。
“呼——”老丁的声音。
“呼——呼——”自来水的声音。
我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摸遍了全床，在床垫下有一支被压扁的红将。
我站起来，从宿舍的吊灯上将打火机取下。
轻轻的将窗户打开一半，往下瞅了瞅，没有老师，我点上香烟，轻轻的吸了一口。
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瞬间烟雾弥漫开来，从清晰，渐渐模糊，融入到空气中，被窗外和窗内的气流压强挤到窗外，消失不见。
借着微弱的月光，眼前朦朦胧胧的浮现出李老师的身影。
我闭上眼睛，再次吸了一口烟，我知道，我跟李老师是不会产生任何的爱情故事的，可能充其量，我在李老师的生活里，也就是一个比较熟悉的高中生，我确实喜欢李老师，只不过，我的喜欢，只在我的心里，我见到李老师是很开心的，但是我没有对她说“李老师，我好喜欢你”的这种冲动。
也许我和所有的男生一样，李老师只是很美好的一种存在，是动歪脑筋的完美对象。
我笑笑，看看吸了两口的烟，再次吸了一口。
吐出的烟雾里，是小仙女在说：“小哲，你在干嘛？”
很久很久没有人喊我“小哲”了，林雨离开之后，我回归到了萝卜，我从来没有在别人的身上看到过林雨的影子，因为没有人可以代替林雨在我心中的样子，但是上次，我竟然从小仙女的身上看到了林雨的影子，难道只是因为一句“小哲”么？
很对人都在问：“你是不是喜欢李韵涵？”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李韵涵，李韵涵是我完美的梦中情人，是我想在一起的理想对象，但是，理想中的，能实现的，往往都存在不一样的风险。
都说女生跟男生在一起是喜欢男生带来的安全感，男生跟女生在一起，是为了上床。
也许我是猪圈里特立独行的那一只。
我喜欢跟女生在一起，带来的喜悦和安全感，占有欲很强，但是还是想让她们有自己的生活。
李韵涵，没有给我带来过这种的感觉。
不自觉的，我又想起刘娜。
我对刘娜的感觉，复杂而又深切，我像把她喜欢到了我的骨子里去，又像漠不关心的微微一笑，我不敢跟她在一起，我怕辜负，我担心自己做不到喜欢她，一往如初，所以不敢确定的，我无法去认真对待。
“嗯，着火了。”楚子昂喃喃道。
“我抽根烟。”我轻声说。
没有回应。
也许我这么多年走过的路程，就是一个故事，是别人口中一句话的故事，也是在我这里一辈子都诉说不完的回忆。
这个世界上，也从不缺好的故事，而故事的结局，却大不相同，就像静香没有嫁给大雄，七海没有感动空太，晴子可能也就负责打开樱木花道的初恋大门。
有人曾牵手，但不会到最后，就像刚好在赶不同的列车，可能就与缘分失之交臂。抑或是原本以为能长久同行的人，结果提前下了车，看似遗憾但人生海海，总要允许有人错过你，才能赶上最好的相遇。
我不知道我最好的相遇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遇到自己的另一半，我听着“呼呼”的巨响，笑了笑。
第二天我是在老丁的狂笑中睁眼的。
“要死啊？”我问老丁。
“滚，”老丁骂了一声，说，“看我穿的是什么？”
我抬头一看，老丁竟然穿着一条牛仔裤。
“卧槽！”我猛地坐起来，说，“你穿牛仔裤干什么？”
“原来我还是很苗条的，”老丁欣赏着自己的牛仔裤，说，“这是我去年买的，没想到今年还能穿上，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我是真的不知道老丁在这里使用“岁月不饶人”是想表达什么。
我看了看老丁脚下的内裤，更是吃惊。
“你没穿内裤？”我大笑。
“滚！”老丁不理我了，把内裤很快的揉成一团，扔到了自己的厨子里。
“老子就是这么个性！”老丁说。
“呵呵，”我笑道，“不穿内裤，磨的你蛋疼的时候，不要说太多。”
“蛋疼的日子，”老丁皱着眉头说，“揉一揉也就过去了。”
早自习跑步，老丁几乎是咬着牙跑下来的，连喊口号都是我喊的。
跑完了，老丁在路沿石上坐下来，喘着粗气说：“特么的，牛仔裤太硬了，磨的蛋疼。”
“不是揉一揉就过去了么？”我们大笑。
“走走走，”老丁喊我们，“跟我一起回去穿内裤去。”
我们无动于衷。
老丁拖着，怎么说呢，拖着疲惫的身体，孤单的向宿舍走去。
然后我们回了教室，最后一节体育课上，老丁简直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驴，果然是穿了内裤的男人，精神抖擞，又是跳，又是打篮球，又是玩排球的，衣服都湿了。
“玩得很嗨啊。”我问老丁。
老丁一摸汗，说：“年轻，就是嗨。”
体育课还有20分钟下课的时候，我看到远处像是刘娜的身影，拿着一个本子，向校门口走去。
“传球啊！”老丁大喊。
我把球扔给老丁，说：“你们先玩着。”
“你干什么去？”老丁喊我。
“马上回来。”我应道。
我冲刘娜跑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想去刘娜的身边。
我跑到刘娜身边站定，喘着粗气。
刘娜从兜里掏出一块卫生纸，很自然的抬手给我擦了擦脸上流下来的汗，说：“着急忙慌的干什么？起飞吗？”
“咳咳。”门卫干咳了两声。
刘娜将手从我脸上移下，尴尬的踮了踮脚尖。
“我。”我想了想，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回复刘娜。
然后很傻的说了一声：“我过来看看你。”
“噗，”刘娜就笑了，说，“你看我干什么？”
我突然有点羞涩，尴尬的笑笑。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刘娜凑到我身边，小声的说。
“咳咳。”门卫又干咳了两声。
我瞪了门卫一眼，这要是在初中，小脾气蹭蹭蹭就上来了，但是现在很平淡。
“回去吧。”刘娜说。
“好。”我点点头，迈开腿就要走。
“哎，”刘娜拽了我一下，我停住，刘娜从兜里又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说，“汗。”
我接过纸巾，悠哉悠哉的回了操场。
老丁几乎是看着我从刘娜那边走到他身边的。
“可以啊萝卜。”老丁从我手里接过纸巾疯狂的擦拭着自己那很大的脸。
我不理老丁，我刚刚竟然在刘娜一边紧张了，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吃什么啊？”下了课，老丁问我。
“出去吃？”我指了指操场角落的一面墙。
相视一笑。
角落里。
老丁真是一个灵活的胖子，一个助跑，一脚踩在墙上一个发力，就上了墙头，没有丝毫的停留，瞬间“吧唧”落地。
“卧槽啊，我cao他b。”老丁不停的骂着。
“怎么了？”我在墙里面，不知道墙外面的事情。
“草。”老丁不停的骂着。
我看看四下无人，也像老丁一样，上了墙头，什么都没想一个翻身稳稳落地。
“你踩狗屎了？”我问老丁。
“踩特b啊，裤子太紧了，裤裆开了。”老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很抱歉我当时没忍住，差点笑死在街上。
笑的直到没有力气笑了，才停下。
老丁将外套脱掉，围在自己的腰上，一路都骂着。
老丁十分生气自己的裤子开了线，为了将自己内心的愤怒填平，老丁很狠的对卖猪肺的小贩说：“5块钱的猪肺。”
小贩都吓一跳，说：“买猪肺那么大火气？”
老丁不理他。
5块钱猪肺，得买了一个肺，看得我在一边直冒鸡皮疙瘩，这老丁也太重口了，这种东西都能吃下去，简直就是没谁了。
“给。”小贩递给老丁一大包猪肺，老丁给了小贩五块钱，还很装逼的说：
“不用找了。”
真装逼！
此时此刻，小贩的心里估计想的是：“我找你个锤子！”
然后我随便买了点吃的，就跟老丁一起回宿舍了，看着老丁买的一袋子猪肺，我真的是，真的是很恶心。
宝宝心里恶心，但是宝宝不说。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老丁就是脱衣服，老丁把裤子脱了之后，一声尖叫就躺在了床上。
“怎么这是？”大春问。
“兄弟们，我，我中毒了，可能命不久矣，快让我吃一口猪肺，我从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老丁无力的说。
“滚。”我们骂他。
刚骂完，一根巨大的，长了绿毛的，还散发着脚臭的东西从上铺垂了下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
草特么的这是什么怪物！
林彪更夸张，馒头直接吓的掉在了地上。
“这，这是什么啊！”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文字来形容这条这个东西，粗细如碗口大的枯木，由于长时间的潮湿环境，长出了一堆绿蓝色的绒毛，最底下长时间的腐烂，散发出阵阵恶臭。
这是一条老丁的腿。
“老丁你中毒了？”我问，“让你别吃猪肺！”
“草特么的，”老丁很突然的站了起来，说，“你们看看！”
我们看了看老丁腰部以下，特么全部都是绿蓝色，就跟整个人中了剧毒一样。
“噗。”强子第一个没忍住，我们“哈哈”笑的倒在床上起不来，肚子都痛的厉害。
“卧槽啊，”老丁自顾自的说，“我穿的这个牛仔裤特么的掉色！”
中午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老丁在洗手间搓了两个小时的大腿，在我们醒来的时候，老丁坐在床上玩着手机，晃动着自己的两条大白腿，很是诱人。
“干什么呢？”我问老丁。
“你说，”老丁抚摸着自己的腿毛，说，“萝卜，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大腿。”
“草！”我一枕头扔过去。
老丁一闪，没有打到老丁。
老丁举起牛仔裤，说：“造反啊，信不信我一牛仔裤扔过去砸死你。”
我看着老丁牛仔裤裤裆中间的哪一个大洞，真的没敢再造次。
我们都起了床，老丁跟我们说：“大家以后千万不要穿牛仔裤，除了磨得蛋疼，还掉色，今天差点没吓死我，我以为我吃了猪肺中毒了，中毒太深，连皮肤都发绿了。”
“你要是一直吃猪肺，真有可能会中毒。”大春说。
“萝卜，来一节生物课。”自来水说。
“好，”我点点头，说，“肺是人体的呼吸器官，也是人体重要的造血器官，位于胸腔，左右各一，覆盖于心之上。肺有分叶，左二右三，共五叶。肺经支气管与喉、鼻相连，故称喉为肺之门户，鼻为肺之外窍。
肺为娇脏，是对肺的生理病理特征的概括。生理上，肺脏清虚而娇嫩，吸之则满，呼之则虚，为脏腑之华盖，百脉之所朝会；病理上，外感六淫之邪从皮毛或口鼻而入，常易犯肺而为病；其他脏腑病变，亦常累及于肺。”
“草。”老丁吐了口口水。
“还有，”我说，“肺是人体与外界交互的器官，所有的病菌、污染的空气都经历肺部的吸收和过滤，毒素全部留下来了，你想想，肺部是多脏啊。”
“我这条牛仔裤，得找人给我保存着啊。是吧萝卜。”老丁举起自己破了裤裆的牛仔裤，问我。
“今天天气不错，适合上课。”我赶紧说。
“适合扔给你么？”老丁问我。
“绝对不适合，”我说，“老丁说的很对，为什么要穿牛仔裤啊？我们男生，年轻，就得有激情，就得赋予自己运动的气息，让我们统一穿上运动裤，去运动，去挑战不可能。”
“这就对了。”老丁说。